“你真的不陪我去帝京吗?”如媚身着紫裘斗篷,望着楚景天可怜巴巴地问道。
这三年,每当有困难,都有楚景天守在身边,让如媚产生了依赖。突然分别,她感到满满的不习惯。
“三年前,我们来北疆时,太子病重一直未愈,如今更是病入膏肓,等着神医找到神草,才有望好转。这时候,我若回帝京,万一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很难摆脱嫌疑。”
“可是,可是……好吧,你留下照顾逸成,我更加放心。”
“如媚,你若要报仇,不用亲自动手……”看出如媚的不舍,楚景天暗叹,这三年对如媚真情以待,没有白废。希望沈仕诚死后,如媚能放开心……
想到什么,楚景天情不自禁握住如媚的双肩,“媚儿,我会尽快派人帮你报仇,然后……你能不能,能不能嫁……”嫁字说了一半,楚景天的话被打断了。
“景天,我想问问沈仕诚是什么事,让他要执意追杀怀着他骨血的女人。娘亲已经不在了,我想知道娘亲更多的事。而且……我,我一直当你是哥哥……”“我不当劳什子哥哥,我爱你!”楚景天激动之余,手上用力将如媚搂入怀里,眼中竟泛了红丝。
若如媚留在北疆,楚景天还能安慰自己,如媚迟早会被自己打动,嫁给自己。可现在,她要回帝京,而帝京有龙莫邪!
龙莫邪一直是楚景天的结,无论他在不在如媚身边,楚景天都知道,如媚没有忘记他。
这三年,如媚一直忙碌。怀着孩子时,四处教人种植,以及监工改善北疆。楚景天当时感动,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着想。
改善好了北疆,他才能回帝京。
可是,当如媚生下逸成——有张和龙莫邪越来越像的脸。执意要自己养育孩子的如媚,逃了。
以报仇为名,逃到军营拼命锻炼,让自己没时间想念。
逢到放假的那天,如媚都是激动地抱起逸成,最后却逃着回军营。
如媚三年来的依赖,被楚景天的告白,吓得只想逃离。“天气不早,我得出发了。景天,帮我照顾好逸成。”
“我不!你生下他后,可尽到了当娘亲的责任?别总是让我照顾他,我很忙的!”尽管怀里的人儿挣扎,可楚景天就是不松手。只到……
一个弱弱地声音响起,“娘亲,你不喜欢逸儿?爹爹,你不要逸儿了吗?”沈逸成实指轻碰于胸前,小心地问道,一张小脸充满担忧。
相拥的两人愣着不说话,沈逸成以为自己说对了,眼睛一眨一眨地,眼睛红了,却硬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爹爹说,男子流血流汗,不流泪!
他看着如媚,小心翼翼走过去,“娘亲,逸儿很乖……不,逸儿以后会更乖,做你喜欢的孩子。”
一向以爹爹为主的逸成,突然却只想得到娘亲的承认。
仿佛,这世上,只要娘亲还喜欢他,就够了。
没用多大力就推开了楚景天,如媚蹲到二岁半的儿子面前,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再没了排斥感。
将沈逸成拥入怀里,如媚情不自禁掉泪,“逸儿,娘亲一直都喜欢你,只是,娘亲有事要忙,才没时间照……照顾你。”这话说得,如媚有些底气不足,连楚景天都看出她的逃避,她有做得这么明显吗?
楚景天抱着沈逸成,送如媚离开。
望着那抹紫色倔强、渐行渐远的身影,楚景天的心扯痛。
如媚,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你无法面对逸成,表示,你无法忘记龙莫邪。
可是,想起如媚离开之前,抱着逸成对他说,“景天,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守护。待报完仇,我就回来嫁给你,给逸成一个完整的家。”
想到这儿,楚景天唇角渐暖:如媚,我再等你一回。
……
不知前面会遇到什么,这一晚,如媚睡得很不安稳。
打开窗,放眼远眺,深呼吸。
虽然没睡好,可对于参加过军训的如媚来说,还行!
转身欲收拾行李出发,突然,窗外有银色在余光中一闪。
“呃……是他!”擂台上嗜血的打斗,令如媚茫然不解,自己和他没有深仇大恨吧!
自擂台那次后,如媚找过他,别人说他叫银魅,看来是江湖称呼了。
“嗨!”如媚来不及收拾行李,飞窗而出站在银面具前,刚打了个招呼,那人却转身要走。
如媚急了,她上上次与他分开时,是在帝京外的一个小镇上。两人从南焰回轩辕,一路赚钱赚得嗨个够,为何几年不见,他先是见面就出杀招,这会儿见了,却转身要走?
“虞无忧,你怎么了?”真不记得自己和他有仇,如媚唤住银面具,想问个清楚。
银魅离开的步子一顿,转过来疑惑并不喜道,“虞无忧?我叫银魅!”
“呃……这儿没外人,你不用总戴着面具,多不舒服呀!再说了,我也知道你长得样子,以前就对你的银面具感兴趣,可惜你小气,不让我看,原来是这样子呀!没什么新奇。”
谁叫虞无忧见面就要杀,如媚故意贬低他的智商说道。
银魅急了,“谁说我是……”等等,虞无忧也戴银面具?他是太子的人,办什么都可以光明正大的,为何要戴面具?
难道……与太子中毒有关?
外人都说太子重病,却极少有人知道,他是中毒。
这毒极阴狠,若不是宫里太医及时控制,等来神医治疗,只怕太子早一命呜呼。
可是,哪怕是神医出面,太子的病依然没有根除,又因长期服药,太子的身体愈来愈差,如今已命在旦夕,只等神医能找来神草,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若是你,会将面具设计成什么样?”银魅忍着没有纠正如媚的判断,不过,她再喊自己虞无忧,只怕会出事。
银魅决定,按如媚的设计,重新打造一张银面具……不,竟然虞无忧戴银面具,自己没理由屈尊,得换成金面具才行!
拼富啊拼富!
炫富啊炫富!
如媚看见金灿灿地金面具,真想敲对方一拳,“没事戴着金子出门,你战斗力很高?”这不摆明走在路上,对众人说道:我有钱,你们有本事来抢啊!
“虞无忧,我……我要去帝京,告辞!”如媚背好行李,决定远离此人,否则无妄之灾降临,她没处伸冤。
瓜田李下,懂不懂?
瓜田不整鞋,李树下不整冠,就怕别人误会自己众目睽睽下偷东西。
可虞无忧倒好,明目张胆挑衅别人抢他的金子。
“我不叫虞无忧!”
“行了,这儿也没外人。我觉得虞无忧比淫(银)……魅更好听!”如媚故意将那字脱长音,瞬间就让银魅反应过来。
他摸了摸脸上的金面具,犹豫道,“从今天开始,我叫金魅!而且,那天在台上,你众目睽睽亲了我,你……反正,从今天开始,我跟定你了!”
银魅见如媚要走,忙跟上来,可话说一半,他又不好意思,退离如媚三步远。
如媚紧了紧行李——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及自制的干粮。打量着银魅,如媚猜测道,“你是想借刀杀人吧!我和你没仇呀!上次分手……咳咳咳,那次分开,我不欠你什么呀!别弄得我挖了你祖坟似的。”
在如媚看来,虞无忧戴着金面具跟着自己,就是等强盗来抢时,顺带将自己解决了。
她可没忘记在擂台上,银魅冲过来,不等着地,就迫不及待要杀自己。
现在说得好听,跟定自己!自己一个当妈的,哪有那么魅力,让武功高强的虞无忧免费当护卫?
银魅头上一排乌鸦飞过,听不懂如媚说了什么,“你和虞无忧很熟?那你该知道,除了一张银面具,我和他长得不一样。你认错人了。”
“呃……你确实比他壮了些,但几年不见,长壮也很正常。要不,你将面具取下,我认得他的脸。”
“不行!”听说要取下面具,银魅很排斥,又后退了一些,与如媚距离十步,生怕如媚抢了他的面具去。
“不是吧!看个脸而已,这么大反应!”如媚不屑地骑上马,她还不想看呢!指不定几年不见毁了脸……不过,以前那张魅惑众生的脸被毁了,真的很可惜见虞无忧停着不动,如媚同情心泛滥,骑着马折回来道,“我建议你换个材质的面具,不然走哪儿都有人找你茬,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如媚扬鞭,一人一马朝帝京方向,快速消失在银魅眼前。
轩辕帝京街道。
“莫邪哥哥,我肚子饿了,我们去聚味楼吃饭好不好,那儿的酸菜鱼特别好吃。”沈如玉搂着龙莫邪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想起娘的话,娇笑道,“我最近总喜欢吃酸,娘说……”
“怡春楼来了新舞女支,大爷记得去捧场哟!节目新怡,不去后悔啊!”一个小厮塞了张宣传单给龙莫邪,立刻马不停蹄跑向后面的人群。
听到‘怡春’二字,龙莫邪想起了怡春院,那是他第一次遇到如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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