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流浪的182天了,这182天来他流转了七八、个地市,其中在石河子市呆的时间最长,之前的小抽他不知道什么叫羞辱,什么叫疼痛,通常是一边在大街上走,一边抢食东西,不时的还会捡起地上的烟头大喊着:“雪茄,雪茄。 ”很是快乐的抽起来。
他睁开眼睛之后,从水泥管中爬了出来,然后到旁边制造水泥管的池子里,一头扎进去喝了几口水。
“威士忌,威士忌,好喝,好喝。”
随后他在系紧了腰带,然后快速的奔跑起来,来到另外一个管道里,里边也有一个乞丐。
小抽嘿嘿一笑,然后用手拍了拍里边那个乞丐的头说:“麦当当了,麦当当。”
小抽的意思是去吃麦当劳了。
里边那个人睁开眼睛,用手拉了拉小抽的头发说:“乖啊,你得给姐姐唱首歌,要不姐姐不带你去。”
里边那个乞丐竟然是个女人,她也是头发很长,一张瓜子脸上都是污渍,两只眼睛很是有神,鼻梁高挺,下身一条红裤子,脚上一双破烂的高跟鞋。
原来这是小抽在石河子市的遇到的一个乞丐,当时小抽正在躲避一帮人的殴打,这个女乞丐看到后,二话不说上去就拉着小抽跑到了一个胡同躲起来,帮小抽躲避了殴打,从那以后他们俩就一起乞讨,作伴,也就从那以后,女乞丐就经常劝阻小抽别去抢别人的东西吃,她要来东西之后总会分给小抽一半,可以说让小抽躲避了好多的殴打辱骂。
女乞丐给小抽做了一个唱歌的手势。
小抽看到这之后,他嘿嘿一笑然后唱了一首甜蜜蜜。
女乞丐没有从水泥管中爬出来,她靠在了小抽的肩膀上,听着小抽的歌声,很是入迷,脸上露出了笑容。
“傻蛋,姐姐对你好不?”
小抽嘿嘿一笑,发出一个憨憨的声音说:“好,好,瘦妞姐对我好,我不挨打,不挨打。”
“嗯,那你以后就得多听姐姐的话。”女乞丐也哈哈一笑的说。
女乞丐叫瘦妞,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在她记事的时候起,她就是一个小乞丐,跟着五六个孩子一起,有一个大乞丐管理着他们,他们每天的工作有两样,第一就是跪在街头等着别人给自己钱花,第二就是就是去建筑工地偷各种建筑材料,然后卖掉,将钱交给大乞丐,他们每天都有定额的钱数,如果达不到那个钱数,就会得到一顿暴揍,打的很狠,很凶,所以有时候他们几个孩子不得不去偷人的钱包,偷别人的手机,直到10岁那年,大乞丐被抓走了,他们几个小乞丐也就散了。
其实今年她刚刚十七岁,每当看到学校里的孩子上学的时候,她都会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有个女老师又一次看到她之后,很是温柔的跟她说:“孩子,你要是想听,每次就来听吧。”
瘦妞很是高兴,只要有时间她就去那个学校听听课,当然去之前她每次都会穿上自己偷来的很好看的衣服,尽量将自己的小脸洗干净,那个女老师也不时的会给她一些钱,一些衣服,一些吃的,那几年可以说是瘦妞过的最快乐的日子,直到有一天那个女老师被调走了,新来的一个老师知道她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将她再次赶出了学校。
他和小抽已经认识3个多月了,这几个月来,他们俩一起乞讨,一起捡拾各种垃圾去废品站卖掉,毕竟瘦妞脑子是正常的,所以小抽每天都跟着她捡拾垃圾,然后卖掉,每次卖掉之后他们就去一个牛肉汤馆子喝上一顿牛肉汤。
有一次,他们捡到了一块大铁块,足足有几十斤,应该是机器零件,别人不注意车上掉下来的,小抽和瘦妞就抬着去废品站,没想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出现另外三个乞丐。
他们看到小抽和瘦妞抬着这么大的一块铁器,立马就红了眼。
其中一个领头的认识瘦妞。
“哈哈,师妹,见面分一半,这块铁卖了钱你得分我一半。”
原来这是跟着瘦妞一起长大得乞丐群的大师哥。
“大师哥,这可是我们捡到的啊。”
“我从小就霸道,你不是不知道,今天就算你倒霉吧,要不我们把这个铁块抬走,你一份钱也拿不到!”
“凭什么,这是我们捡到了。”
这时大师哥走到瘦妞的身边,看了看小抽说道:“师妹,你可以啊,找了个帅哥当老公啊,好一对乞丐夫妻啊!”
“你,你不要乱说。”瘦妞很是生气。
“少废话,到底给不给。”
“不给。”
“哥几个,给我抢。”
说着三个乞丐扑了上来,不断地跟小抽和瘦妞争抢手中的铁块。
此刻的小抽虽然是疯子,但是他知道有了这个铁块就可以喝一碗牛肉汤的,此刻的他脑中是一种最简单的思维。
他不断地挣扎着:“牛肉汤,牛肉汤!”
三个乞丐看到这,立马一脚踢在瘦妞的身上,瘦妞被这一踢一下倒在地上,小抽看到这,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也跟着一拳打在大师兄的脸上,立马就有血迹流了出来。
“打,给我打他们俩,不要脸的货。”
随即三个乞丐一下将小抽踢到,不断地打在小抽的身上,瘦妞不断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护着小抽,将小抽盖在自己娇小的身下,另外三个乞丐就不断地踢在她的身上,直到他们感觉差不多了,才停止。
“以后要记住,捡到好东西就得给我留着,要不我见你们一次就打你们一次,当然我也希望你们的队伍能够壮大,早日看到师妹你能生出一个小乞丐,哈哈哈。”
然后几个人抬着大铁块走开了。
瘦妞从小抽的身上下来,小抽看着她满身的伤痕,此刻的小抽也明白她对自己好,一滴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
也就在那时候起,瘦妞决定带着小抽离开石河子,不再大师哥的眼皮子地下过日子,想去乌鲁木齐闯荡闯荡,当时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也就是小北在靠山屯带着思琪去红顶花园,草木刚刚开始发芽的日子。
瘦妞找了几个大瓶雪碧的瓶子,装了四五瓶子水,然后买了几个个馒头,他们一路乞讨,一路往乌鲁木齐赶去。
一路上瘦妞一手牵着小抽,一手拿着一根乞丐棍子,小抽的脖子上挂着馒头,背上一个蛇皮袋子,里边装着水,这一路他们晚上露宿在野地里,有时候看到别人的菜地,瘦妞就让小抽在一旁看人,自己跑进去整点菜叶,然后在路边挖个坑,将自己吃饭的小盆放在上边倒上水,放点油,将菜叶掰断,然后点上火,烧点菜叶汤,特别是将馒头和捡来的方便面调料泡在里边,还是很美味的,每当这个时候,小抽和瘦妞都是相互看着,哈哈的傻笑。
小抽在路上看到野花盛开,也会摘一朵插在瘦妞乱糟糟的头发上,虽然瘦妞是个乞丐,但也已经十七岁,情窦初开,这个时候的她也会害羞的笑起来。
特别是在晚上,小抽将她抱在怀里,他们看星星的时候,瘦妞感觉到很是温暖。
几个月来他们之间建立了身后的感情,他们是在半个月前来到的乌鲁木齐。
小抽嘴里所说的麦当劳是离建筑工地不远处的一家废品垃圾处理厂,麦当劳店铺每天早晨都会将昨天剩下卖不掉的汉堡扔到这里处理,所以这半个月他们的早餐吃的很好,天天麦当当。
瘦妞听小抽唱完歌之后,从水泥管子里爬了出来。
“走,姐姐带你去吃麦当当。”
随即一手拉起小抽,蹦蹦跳跳的往废品处理厂赶去,今天运气很好,不光吃了汉堡,还有一个奥地奥冰激凌没有融化,小抽先发现的,他看到后立马就拿了过来,对着瘦妞嘿嘿一笑,用手指了指瘦妞,然后说:“吃,吃。”
瘦妞明白小抽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吃。
“你吃吧,小弟弟,姐姐不舒服。”
无论如何瘦妞也是个女孩,她也有生理期,现在确实不能吃凉东西。
小抽一脸不高兴地摆了摆手,然后伸出了大拇指,又指了指瘦妞。
“吃,吃。”
其实他想说意思是:“这是好东西,女孩子都喜欢吃,你吃。”
瘦妞哈哈一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意思是自己要是吃了肚子会不舒服的。
小抽看到这,也明白了,嘿嘿一笑,然后脸上还红了,意思是自己没想到,想跟瘦妞道歉。
“乖乖,傻蛋真听话。”瘦妞用手拍了拍小抽的头,小抽又是嘿嘿一笑。
随即小抽一手拉起瘦妞跑了起来,他们快速的回到了建筑工地的水泥管。
来到一个土坑旁,上边架着一口小锅,小抽拿起锅跑到建筑工地的自来水管子那里接了一锅水,然后又跑了回来,放在了坑上。
随即他用打火机将坑里的柴火点燃了。
然后对着受妞笑了笑。
小抽这是要对瘦妞说:“我烧热水给你喝。”
当水烧开了,小抽用一个雪碧瓶子将烧开的热水送到瘦妞身边时,瘦妞很是感动,毕竟自己没白疼这个傻子,这个傻子也知道对自己好。
而对于我们此刻的小抽来说,虽然他傻了,但是他没有丢掉自己的真情,他知道谁对自己好的。
喝了水之后,小抽独自拿着蛇皮袋子,对着瘦妞嘿嘿一笑说:“妞,我,我去捡。”
随后用手做了一个躺下休息的动作。
小抽完整的意思是:“瘦妞,你今天不舒服,我去捡垃圾,你好好休息吧。”
此刻的瘦妞身体确实不舒服,肚子在不断地疼痛,看到这她说:“你去吧,别走远,快点回来。”
小抽点了点头,将蛇皮袋子拿在手里走出了建筑工地。
他先来到一条大马路,顺着这条马路翻看着垃圾箱,将里边的纸箱子和饮料瓶子装在蛇皮袋子里,一个垃圾箱一个垃圾箱的翻动着。
今天运气不错,一个多小时,就捡了半麻袋,能卖个十来块钱,这条马路捡完之后,他又来到另外一条马路。
也就在这时,几个专门拾荒的收废品的看见了小抽,这半个月来他们一直就看到小抽和瘦妞在捡垃圾,刚开始并没有在意,可是慢慢地发现自己每天的收入在减少,有点不乐意了。
一个高个男人走到小抽身边说:“傻子,以后别在这里捡了,要不下回我就打你。”
小抽听明白了他的话,可是装作没听见的,走开了,在旁边的另外一个矮个子说:“你这样说不行,他是傻子,他下次还会来,你得打他一顿,让他知道疼,他就不来了。”
高个说:“有道理,走,揍他一顿。”
说着两人来到小抽身边,一脚将小抽踢倒在地上。
小抽躺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两个人随即一脚踩在了小抽的脸上说:“小子,记住了,也告诉你家老太婆,以后别再这片地方捡了,这一块是我们哥俩的地盘。”
小抽用手一下掰开了高个的脚,然后猛地扑上去,一下将高个撞倒在地,矮个子看到这,也跟着上来,一下将小抽的后腰抱住了,小抽看到这,连忙用后肘撞击矮个子的胸部。
其实就是拾荒者之间也有竞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也是有着不同的片区,在那片区域内,别人是不能来捡拾的,就如乞丐也划定势力范围,这片区域只能自己来乞讨一般。
围观的群众开始多了起来,他们在旁边指指点点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两个拾荒者跟一个傻子乞丐打架。
也就在这时,广播电台寻找小抽的节目已经开始播放,一个过路到出租车司机正在车里看小抽和拾荒者打架,听到广播之后,他仔细看了看小抽的相貌,感觉跟广播中描述的很像,于是他立马就拨打了电台的电话。
此刻的小青和大可已经接到了好几个电话,但是他们赶到现场之后发现都不是小抽,正在失望之极,电台又打来电话,让他们赶到红葫路,那里有一个人跟小抽长得很像。
于是他们打车快速的来到了红葫路。
围观的群众很多,不时的还会传出阵阵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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