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错失机会,于宣在徐容背后跺脚喊道,“你听他说的天花乱坠,不过就是在拖延时间罢了,难道你真的以为他会给你说话吗?
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他已经没可能再上则子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暗示,战锋已经死了!
徐容本来就是个武将,经不住文人的糊弄,特别是这种关键时刻,两边都是德高望重之辈,更是没了主意!
“于阁老此言差矣!”这种热闹,宁云怎么可能错过?
一双妙目扫过了曲尚书,对他露出了几分让他安心的笑容,朗声说道,“我看曲尚书精神康健,容光焕发,必定能颐养天年的。
陛下也不过是今日兴致来了,多饮了些酒,喝醉了而已。
太医已经过来开了醒酒汤,臣妾亲自服侍陛下喝了,明日早朝可能赶不上,但要说明天陛下会醉酒一天,我是不信的!
最迟中午,陛下就会酒醒了。
曲尚书若是不怕劳累,一定是能递上则子的!”
宁云的话,让曲尚书和他带来的人都面上一喜!
这就是说,战锋遇见的根本就是小事,明天中午之前就会醒。
醉酒不省人事这种借口大家都没当回事,战锋受伤的消息也不是没人知道,大家多少都猜到了点什么。
但战锋会醒的消息,落在两方的耳朵里,就全然是不同的了!
于阁老又惊又怒,大吼了一声,“不可能!你骗我!”
而曲尚书则是故意顶道,“怎么不可能?
于宣,你做不到的,不代表陛下做不到,你多大岁数了,喝了酒说不准以后都醒不来了。
但是陛下正值鼎盛之年,以往行军打仗,几天几夜不睡都是常事,习武之人身强体壮,喝醉酒睡一觉就好了,骗你作甚?”
现在双方都是借话说话,旁人听不懂,自己人却是门清的。
看着徐容开始犹豫,于阁老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道,“你要信我!
我绝对没有骗你的意思!
这件事上,我也是压上了我于家几百口人的性命,我岂会拿这个开玩笑?!
记住!
东煌无人能解!”
他是个文人,说话声音尽管是极力压低了的,可在有心人耳中却根本就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曲焕不知为何,居然也听的见他说的是什么,哈哈一笑道,“不知有什么东西是东煌无人能解的?
于阁老说来叫我们长长见识?
若是用毒,五国首推巫神殿,巫毒号称天下无双。”
他说到这个,于阁老的脸上就见了几分得意和阴毒交织的表情,还颇有深意的看了徐容一眼,意思就是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连我的死对头都这么说!
可惜,和他作对了一辈子的曲尚书怎么会让他失望?
又大声的说道,“可惜啊可惜!
于宣你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事吧?
你可知道,号称能解天下万毒的圣手也到了东煌吧?”
圣手这个名字,宁云是第一次听,看曲焕的意思是在形容苏七,但她却没有意外。
苏七的医术,一定是要大量的练习的,没有积累经验,他光看医书,是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的。
化名去游历江湖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
就连妙无这种和尚都要去云游四方增长见识,何况是学医之人呢?
这个消息,在于宣和徐容听来,就真的是平地惊雷了!
“不可能!”于宣不顾形象的吼道,“你在骗我!怎么会那么凑巧?”
“哦?”曲焕好整以暇的看着于宣,“什么凑巧?有毒的地方,就有人医毒!
巫神殿的人可来,为什么医圣手不可来?
他不仅是来了,还是主动来联系我们,说是不欲看见巫神殿为祸东煌,特意前来帮忙的!
现在他就在京城,等待陛下的随时召唤,怎么样?
要不要老夫现在就请他过来,你请了巫神殿的高人过来,在陛下御前比比身手?”
这就明显是个套儿了,于宣再蠢也不至于当众承认和巫神殿勾结!
这话说了,对曲尚书这些维护战家统治的人来说是个定心丸,可对于宣这一派的人来说,就无疑是个天大的噩耗了!
林昆是个百夫长,已经吓得面色惨白,看着面前的黑锋骑,哪里还鼓得起勇气上前厮杀?
徐容也是面色难看,手虽然还紧紧的握着战刀,却停了步子,不再杀气腾腾的看着曲焕了。
曲焕抓住机会,趁胜追击道,“徐容,我知道你一向只喜欢习武,对朝局不关心,也正是如此,陛下才对你委以重任。
知道自己走错了路,就别继续往下走了!”
看他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惋惜徐容!
宁云脸上一直冷冷的,没有半分表情,既然主角都到了,她就不需要去凑什么热闹了。
安心等着战锋醒了处理这些事情就好了。
说到底,东煌的事情,和她关系不大。
只是白跑一趟,叫人觉得扼腕。
也不知道天巫女怎么样了,留着她在,始终是个隐患。
等下,要和苏七商量下对策。
宁云有点忧心卫毅。
虽说战连城说了只许一个人来,但卫毅怎么会乖乖的就不过来?
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性格,或许,他潜伏在这附近,等待着机会呢。
想到这里,宁云就开始四下打量起来。
攻入皇城的当日,战锋带她走过一次,以后她就再也没能走到这里过。
夜里的地形看起来和白天有所不同,但依稀能看出个大概。
她身边的,不是黑锋骑,就是禁卫军,卫毅不可能装成宫女,太监就是黄福和他带过来的几个小徒弟,不像是卫毅假扮的,这么一想,他伪装成禁卫军的可能性很大。
大概是看出了宁云开小差,黄福心道,这娘娘心可真大,这时候还有闲心去看风景,但也不能任由其他人看出娘娘的样子,只好凑到宁云耳边,轻声提醒,“娘娘,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宁云看了他一眼,收回了发散的思绪,笑着摇头,“没事了,只不过是陪着看场好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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