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冷笑一声,用力地把他推过去,没好气地讲:“别挡着孤。 在饭菜里动手脚而不被发现,是需要试验的。一只待宰的羔羊要是闻到血的味道,很容易受到惊吓,反而就会失控。”
“喔,我明白了,他们不想打草惊蛇。给我们准备丰盛的饭菜和上好的房间,难道是想让我们在享受中掉进陷阱?对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冷硕幡然醒悟。
她认为此人可笑不已,后知后觉才是他的性格。“恭喜啊,你的脑子终于开窍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先回房再说。今晚,他们会不会撒网捕鱼呢?”
“什么撒网捕鱼呀。差点忘了,皇子殿下那边,我们需不需要告知他一声?”
颜卿转过身子,歪嘴讲道:“你认为告不告诉他,会有什么大的区别吗?我们不动声色,在房间里待着,看这些人上演一出好戏。”
他一脸诧异,随即飞奔到她前方,“那我们不是死定了吗?束手就擒,就这样屈服了,我不甘心。”
听到这个愚钝的问题,颜卿失声笑出,“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杀人劫财?如果是真的,你有什么好可惜的,有人陪你一起死,应该很知足了吧。”
冷硕辩解:“荒郊野外,抛尸也没人发现,多危险哪。有君上和平丘国的皇子在,我的小命当然不值钱了。”
她微微一愣,直视着眼前的人。“不以身份论贫贱,你的命有没有价值,不是你随口就能判定的。记住孤的话,你就像是一颗夜明珠,隐藏在黑暗中的光芒才是耀眼无比。”
“那宫欢城和皇子殿下像什么?”
无聊的问题,她决定先返回房间,提起膝盖朝前走。
冷硕追问:“究竟像什么?是不是比夜明珠值钱得多?”
她不想耳朵受罪,搪塞道:“你如果非要知道的话,孤就告诉你喽。他们是闪闪发光的宝石,无价之宝。”撂下话后,走进了房内。
在门口停步,冷硕自言自语:“宝石比夜明珠更有价值吧。对喔,又被她骗了,我还是低人一等啊,不公平。”
回齐城的途中,一人禀告说:“他们在一家客栈住下,目前一切正常。不过,属下觉得那间客栈似乎不太对劲。”
宫欢城转回正面,“瑞仪,连你都察觉到不对劲,那君上肯定早就知道了。我已经派人查过,之前那里一片荒芜,根本就没有客栈。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做到呢?”
那人飞快地转了转眼珠,双手握于胸前。“大人的意思是,那是七皇子故意设的局。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慢慢道出:“很简单,舍己为人,这种行为很容易打动人心。赫连温明知君上假意接近,却还要带她回去,说明他很有信心。”
“原来如此。大人,您回到齐城,岂不是给他机会了吗?万一君上遇到危险,我们也来不及施救呀。”
宫欢城把手放置身后,瞧了他几眼,冷静地回应:“我不能违背她的心意。即使她站在我的面前,也始终无法触及。她对我永远是冷若冰霜,而对另一个人,却总能一展笑颜。”
“您说的另一个人,应该就是冷硕吧。属下觉得他只是一个乡野村夫,怎么能比得上大人呢?您的才貌远胜他,搞不懂君上,居然对他百般忍让。”
“他很多方面都不及我,只有一点,我是不可能取胜他的。他表面上吊儿郎当,实际上却一心为她,装傻充愣,只为讨她欢喜。我输给他,也很值得。”宫欢城眼里闪过一丝泪花。
瑞仪似懂非懂,但是看到他黯然的神情,不觉对冷硕产生痛恨。
宋大学士府,宋玉正在书房内作画。一抬头,他就看到了左茹端着盘子站在桌子前面。
“夫人,你不要见怪。我画得太认真,都不知道你过来了。”他放下手中的笔,流露出歉意。
左茹凑近那幅画,暗自叹了口气。“没关系。你公务繁忙,我不该过来打搅你。这些糕点,是我昨天刚学会的,想让你尝一尝。”
她把盘子放下,面无表情,无意间瞥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子。“快点吃,待会儿该凉了。”
见左茹如此反常,背对着自己,而且语气略有不满。宋玉自问:为什么呢?难道是知晓了我查案的事情,故而担心我的安全吗?
“夫人,明日是岳父大人的寿诞,我们早点过去比较合适。”他试图遮掩。
“其实,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你的画作胜于一切,能够帮你结识更多的达官贵人,不是吗?”
他心里一颤,想必其中惹出了误会,急忙反驳:“夫人应该是最了解我宋玉的人。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我怎么会攀附他人呢?我确实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让你如此误解我。”
“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你每日痴迷于作画,到底是为什么?你该不会说赠画也是公务吧。”
宋玉放松下来,原来她还不知实情,到了这一步,不能前功尽弃。如果把查军饷一事透露给她,她肯定会担心。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当初为官时的誓言。为民为国,不为一己之私。夫人,原谅我,事关重大,我确实不能坦诚相告。”
左茹悲切地说:“逼着你说出来,恐怕只会让你更加厌恶我。父亲的生辰,我要先回相国府去看他,你明日再去也好。”
看到她离去的落寞身影,宋玉一言不发,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或许,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留在相国府反而更安全。
贺都的皇宫,在紫音殿周围绕了几圈,也没什么发现。“荀护卫,我先去方便一下。大概是闹肚子,真是不好意思。”
荀羽笑着说:“你去吧,这里有我在呢。”
狮子捂着肚子离开,偷偷地来到了锁梦亭。“我就猜到你在这儿,巧了。”
茜纱看到他强装痛苦的样子,开口:“你的借口百用不厌,以前训练时,你惯用的伎俩就是这个。紫音殿那边是不是毫无进展?”
他感到失落,“哪有进展,根本没人进去。大白天的,我看还是晚上再去瞧一瞧吧。你怎么问起我了?鬼话不能信,你千万别信我的话。”
她故意奚落眼前的人,“气量狭隘,我没见过哪个男子汉是这个样子的,至少我身边没有。你打算晚上去,有没有把握?要不然让我去。”
“不行。作为男子汉,我要担起重任。”狮子扬起头来。
“随你,我稍微有点兴趣罢了。算了,我可不想惹事生非。”她摇摇头,跨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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