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汀烟立即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问:“真的?连家愿意?”
段老夫人嗔道:“你这是什么话?连家为什么不愿意?大家都乐得亲上加亲。 ”
易汀烟脑子里开始嗡嗡地响。她没想到段昭明竟然这么快就要给她定亲了。这该怎么办?如果真的定亲了,她如何反抗得了段昭明?那这个亲就真的要成了。
“我去找爹。”说完这一句,她不顾段老夫人与段夫人的阻拦,跑了出去。
她跑去找段昭明的时候,段昭明正与亲信在说着什么,面色不太好。
因为心中着急,易汀烟想也没想,直接打断了他们:“爹!我不要跟连恩鸣定亲!”
不知是因为被打断,还是因为她这句话,段昭明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他让亲信先先去,在易汀烟等着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很沉默。这种沉默让急躁的易汀烟更加急躁。
她忍不住再一次说道:“爹,我想跟连恩鸣定亲。”
“那你想跟谁?”段昭明忽然反问。他的眉一直皱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易汀烟被他问得一噎,说道:“谁也不想,我就是还不想嫁人。”
段昭明这一次没有动怒,也没有无奈的样子,语气平静地说:“烟儿,不要任性,爹这是为你好。等沧州那边有了消息,来了婚书,这亲事就算定了。”
仿佛一切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想到要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定亲,易汀烟心中就充满着一股无力感。即便很难说动段昭明,她还是努力想要试一试:“爹!我不要定亲!”
“不要无理取闹,来人,带二小姐回去。”
一切强加于她的事情,不管好坏,只要加上一句“为你好”,似乎就变得十分有道理,仿佛就是她在无理取闹,一点都不懂事,不懂别人的良苦用心。
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见有人进来,易汀烟望着段昭明,心中无力极了。
在旁人看来,她急匆匆地来找段昭明,最后又被带回去,一定是无理取闹不懂事。
果然,进来的人没有一点同情的样子,说道:“二小姐,请。”
易汀烟几乎是被半拖半拽出去的。
段昭明是一家之主,在段家的地位是至高的。他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够反对。之后,无论她如何闹,如何叫着要见段昭明,段家上下都以一副她又在没事闹腾的态度来看她。
易汀烟甚至被限制了不能出门。她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有什么传闻,江湖上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跟连恩鸣即将定亲的事情。如果在江湖上传开了,商寄云是不是也就知道了?
他会怎么做?
想到了他,易汀烟的心忽然安定了一些。以他那样的性子,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是几天以后,段清泓告诉她,这件事进行的很低调,江湖上根本没有动静。
一直怀着一丝期盼的易汀烟心忽然沉到了谷底。她还有最后一个计划。
“妹妹?”见她不说话,段清泓担心了起来。这几日,眼见着她越来越清瘦,脸都瘦了一圈,他心中也是着急的。
那一刻下定决心的时候,易汀烟几乎是破釜沉舟的。没有人能帮她,她只能靠自己。
决定做下之后,她反而没那么着急了。她朝段清泓浅浅一笑说:“哥哥,我没事。”已经好几日没有笑了,忽然笑了笑,她竟然觉得脸有些疼。
段清泓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妹妹,你是不是喜欢商寄云?”
被说中了心中的秘密,易汀烟的笑容僵硬了起来。她才正视自己对商寄云的感情,还没想好怎么办,却没想到被段清泓看了出来。
本来想下意识地说“没有”,可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太违心了。这几日都是让她心烦无力的事情,这时候再让她说违心的话,她有些说不出口。
“哥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听到“商寄云”三个字的时候,神情的恍惚太过明显,段清泓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心疼地看着易汀烟说:“妹妹,你要是喜欢他,哥哥帮你传消息出去。”
易汀烟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只怕先来的是婚书。
段清泓不由地着急了起来:“那怎么办?”
易汀烟回答道:“我再跟爹说说吧。”
听他这么说,段清泓欲言又止,不忍心告诉她没有用。
其实,易汀烟何曾不知道没有用?只是心中的想法不敢与人说罢了。
两日后的一个晚上,趁着旁人都熟睡的时候,易汀烟摸黑溜出了房间。她最后的计划便是逃婚。她想过了,大不了不当段家二小姐了,像上一世一样找个村子住下来,当个农女继续种番柿。
段昭明并没有想到她会逃跑,因此段家的守卫还像往常一样,没有多。
易汀烟小心翼翼地走出自己的院子,无声地路过段清茵的院子,来到外墙下。她以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在经过段清茵的院子的时候,被发现了。
心中装着太多事的人总是睡不好的,段清茵便是其中之一。易汀烟的脚步实在说不上轻盈,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很容易就被在院子的段清茵听到了。
看着鬼鬼祟祟远去的身影,她的眉毛皱了起来。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谁,却没有阻止。
“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月下,她一身单薄的素衣,身姿纤细,如同梅一样。
自从被商寄云那一股内力化去了体内原有的内力和织雾真气后,易汀烟就只是个身体好一点儿的普通人了。翻过段家的外墙她花了不少力气,还差点被巡逻的弟子发现了。
翻到墙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易汀烟忽然面色凝重了起来。
被发现了。
她屏住呼吸,拔腿就跑却轻易被人抓住了手腕。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想也不想,回身就要打向那人的面门,却被手腕上那股强大的力量拽得一个踉跄,跌入了一个清冽的怀抱。
随后,她耳边响起一个带着浅浅笑意,十分揶揄的声音:“看来不用我翻墙去劫你了,你自己送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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