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百思不得其解。
他俯下身,搜索着原来尸身存放地的周围。
可是他毫无收获,漫天的飞雪早已把脚印覆盖,连尸身压出来的痕迹也已被大雪掩住。
既然毫无头绪,追又不得其方向,眼下身体也再难经得起一场恶战。
于是他重新掠上树梢,放眼远眺。之后,他便朝着一个隐约有炊烟的方向掠去。
村子里人家不多,约莫有二十几户的光景。每户庄院看上去都有些贫寒。
这个贫穷的村落家家大门紧闭。显然没有人愿意在这严寒的鬼天气下离家出门,也没有人愿意有人来串门,也许庄户正躺在床上,烤着炭火,煮着小酒。想到这些,叶风便觉得自己肚子里面在咕噜打鼓。
叶风来到了这唯一一家有炊烟的门口。
叩门许久,也没有听到有人来开门。叶风心下也有些着急。饥寒交迫,疲惫不已。
他再不多想,纵身掠入院中。
他凝神倾听每一间屋子,没有呼吸声。只有西屋里面不时传来劈啪声,但绝没有人。
他向大门看去,大门的门闩确实是从里面插好的。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了,以至失去了平时的灵识。眼下的困境让他不再迟疑,他径直向西屋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没有人。是个柴房,也是个伙房。灶里不时的传出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锅盖盖得很严,严实的一丝热气都透不出来。烟囱已有些发黑,显然这是个年久的破偏房。方才从树上看到的炊烟应该就是来自这个柴房。
叶风从来就不是一个鸡鸣狗盗,不问自取的人。
他准备先找到主人,打声招呼再讨些吃食。
没有人,剩下的北屋东屋都没有人。
叶风不想在等,他又来到柴房,掀开锅盖。
募地,他脸色大变。锅里面炖的赫然竟是两个人头。两颗面容尚且依稀可辨的头颅。
他想吐,可是吐不出。他的胃里空的连苦水都吐不出来了。
叶风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他猜想一定是这家的主人。
那么究竟是谁下的毒手?盖上锅盖,叶风这才缓过神来。
柴房的门是开着的。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自门外掠了进来。
一个白衣人,身子快如飞瀑,轻如雪花。一柄长剑闪电般刺向叶风的背心。
这一剑之快,世上没有几人能使得出;这一剑之快,也绝没有几人能闪避的开。
况且此刻叶风没有防备,况且此刻叶风背对着房门。
剑气刺骨,剑尖闪电般入背。尖锐的刺痛立马让叶风生出反应。他立刻飞掠而起,凌空一个翻身。破顶而出。
白衣人一剑得手,立刻掠出房门,直扑屋顶。房顶上哪里还有叶风的身影。
眼下形势已然发生变化。白衣人处于明处,而叶风则处于暗处。
“叶风一动,千金夺命。”
又有谁不畏惧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叶风的夺命一击?
白衣人不敢停留,几个起落已然不见。
叶风望着白衣人去远,长舒一口气。只觉眼前渐渐发黑,身子说不出的虚弱。竟自从房檐上直跌下来。
原来,他刚才竟然如壁虎游墙般贴在屋檐上。
叶风倚着墙角,喘了半天气。然后他吃力的走向正北屋。他找了个衣柜,钻了进去,关上柜门。
衣柜里自然有不少衣服。
叶风找了件软布衣服,撕成几条。背上撒上随身带的金疮药,摸索着包扎起来。血总算是止住了。
叶风又累又饿又伤。他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翌日。晨。久雪初晴。
酷寒使得院子里的积雪都结成了冰。屋子里虽然暖和些,但盆子里的水也结了一层薄冰。
一阵饥饿袭来,叶风悠然醒转。他凝神倾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推开衣柜,轻步走了出来。伤口已然没有那么疼了,体力也恢复了八成。眼下饥饿还是最大的问题。
他找了几件粗布衣服换上,洗了把脸。然后又把各个房间搜索了个遍。
酒是从地窖里面翻出来的,野兔是从挂在房梁上的绳子上解下来的,还有几颗冻的硬邦邦的大白菜。酒已成冰,野兔僵直,白菜生硬。叶风无奈,只得又消耗内力把酒融化,把野兔白菜变软。
此刻,这已经是一种奢侈。美味。他不想再去那残忍的柴房找寻火石。
所以他选择了生吃。生的野兔,生的白菜,冰凉的酒。
他拿出了金叶子。只见他轻轻一划,仅仅是一个动作。僵硬的野兔身上竟渐渐隐现一个类似“井”字的血红的字。
这件事说给你听,你可能都难以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兔子瞬间被刺成了九瓣。
美味,他选择了快吃。眼下随时都有可能起变故。也许留给他的时间很少。
及至吃完,他打开房门,然后回身径直掠上房梁。
他在思索,回想从昨天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
言宿天为什么被人追杀?
自己为什么又被人追杀?
活死人是由谁操控的?
死士是谁派来的?
郭九爷找他有什么事?
韩冷的出现和言宿天的失踪有没有关联?
白衣人的剑法,阴狠毒辣。到底是谁?
锅里的人头,显然跟白衣人脱不了干系。
想及无辜人的惨死,叶风心下有些愤怒。他决定日后对白衣人决不会手下留情。
那么言宿天的尸身到哪儿去找呢?
活死人?白衣人?死士?还是郭九爷?他还是有些疑惑。
但他很快便排除了郭九爷,他知道郭九爷绝不会真的派人来杀言宿天或者来杀自己。
因为他曾经和郭九爷约定过,若是有事就会派人来找他,显然韩冷的到来说明郭九爷有事找他。只是这韩冷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叶风实在没法抽身,死者为大,他必须要先找到言宿天的尸身,让他入土为安。
这么多疑问摆在一起,叶风心下难免着急。但是急并不能解决问题。
眼下,他只能等。等待敌人来找他。只要有人,就有线索。他相信,他绝不会等的太久。
他现在终于拥有了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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