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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途 第十八章 神界 七星阁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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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爀锦和永岩怎么会在这里?是幻境?抑或他俩也是雪禾的人?索图踏上上阁楼的阶梯,挥手遥望的时候,发现船家已经不知所终,来时平静的湖水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座水榭楼台仿佛成了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索图、堇月和彩虹七子站在爀锦和永岩跟前的时候,永岩的笑含糊不清,他对索图说,恭迎将军大驾。索图直奔主题地说,直说吧,我们该怎样过这一层阁楼?爀锦说,将军果然爽快,但是这我们可做不了主,得问问我们的王。

    你们的王?绿蝶心头一紧,你是说逝攸?

    是的。永岩淡淡地说道。

    绿蝶有如五雷轰顶般,她不断地摇头,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然后逝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身后的石椅上。绿蝶看见逝攸的时候,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她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走向逝攸,她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逝攸的唇角轻轻地挪动,他说,我没有骗你,绿蝶,从我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可是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做我的皇后,我也知道你并不是我们国度的人。当我将你们送入巫雪山的时候,你知道我又多痛苦吗?我是个没有用的凡人,我帮不了你们。就在我策马回宫的路上,当我听见女神对我说,我是她的第三阁楼守护使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与痛苦吗?我想我终于可以帮到你们了,可是我知道那样我就永远和你离别了。但我不会后悔。

    绿蝶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淌下。

    逝攸继续说,绿蝶,这里是水之境。你眼下的这一望无尽的水域其实并不是水,然是雪禾幻化出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液体,只有一触碰立即会化为灰烬,所以我让船家来接你们。

    突然间天空阴霾密布。逝攸的颜色突变,他说,绿蝶,快杀了我,想过水之境的话就必须杀了守护者,快些,女神就要来了,我的巨浪滔天还是没有挡住她的视线。

    绿蝶还是不断地摇头,她扑向逝攸的怀中说,不,和我们一起走,将军会救你的。然后她抱住索图的脚说,将军,救救逝攸,救救他吧。

    逝攸也流下了眼泪,他说,不,绿蝶,没用的,快杀了我,我不想落到女神的手中,她是不会放过我的。逝攸悲伤地继续说道,绿蝶,当我的箭刺向你的时候,我就想一生一世守护着你,可是命运要这样捉弄我们,那么就让我最后为你最一件事吧,让我安全地护送你过了这一层阁楼。

    然后一切都晚了,雪禾的声音破空而下,她说,逝攸,你敢背叛我,我要让你尝尝背叛者的滋味。然后逝攸变成一道光芒窜向天际。

    绿蝶对着天空撕心裂肺地哭喊,逝攸。然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逝攸的离开让水之境破裂。一番天摇地动之后。一望无尽的莽莽水域不见了,换而来之的是成片的火树林和火珊瑚,还有静止不动的死火。

    大家忽然感觉到浑身不适,因为他们长年生活的神界是漫天的大雪,与这成片的火海格格不入。然后在火树上漂游着无数身着红衣的人,他们不停地移动不停地夸张地大笑,我们是火精灵,欢迎来到火之境。

    堇月有些头晕目眩了,她的额头滚烫,布满汗珠。索图召唤出自己的冰结界将堇月网在自己的结界里。堇月挣扎着阻止索图说,不,快住手,这样你成不了多久的。可是索图没有理会,他还是固执地维持着冰结界。他的额角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掉落。堇月忘记了挣扎,她流着泪水望着索图。

    索图迷迷糊糊地看见了战神父亲,他听见父亲说,坚持下去,你是战神的儿子,你可以战胜一切。他也看见关伯,他听见关伯说,少爷,你一定要坚持,你会成为神界的英雄。然后索图记得自己疲惫地笑了笑,却昏睡过去。

    在他醒来的时候,看见大家都在黄狼的水结界中。黄狼咬牙支撑着这个巨大的结界,很明显他的法力已经透支了。堇月和其他几个彩虹七子在努力打碎一个个迎面上来的火精灵。可是那些精灵遇火则生,根本没有个尽头,索图看见大家都已经渐渐力不从心了。他猛然间发现火精灵是闻风而动的。他们根本看不见。于是他对大家说,都住手,这下打下去只会把我们自己耗死,这些都是没有灵魂的家伙,只要没有风他们就发现不了我们。大家恍然大悟,都收起了自己的法力。

    索图让黄狼收起自己的结界来,黄狼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他说,将军,我没事。

    话音刚落,索图发现脚下那些死火在一瞬间涌动起来,那些火珊瑚、火树也都赤烈烈地燃烧起来。在不远处的火树顶端,他看见柝轨微笑地把玩着火球。柝轨说,索将军,别来无恙,我哥他心慈手软,被小贱人迷惑了,我可不会哦。然后他将手中的火球重重地砸向索图他们。索图、堇月和彩虹七子被激起的热浪掀翻十丈之远。

    柝轨从树梢也就是火焰上跳下来,站到了索图跟前,他说,索将军,我看你们可以坚持多久,在火之境里你们这些水元素的家伙最终会不复存在的。说着他仰天猖狂地大笑起来。

    黄狼还在艰难地支撑着他的水结界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涣散,绿蝶哭着要他收起结界,可是他依旧在固执地坚持,他的唇角已经被法力透支震出了鲜血。

    柝轨走到黄狼的跟前说,好样的,不过很快你就会变成一团水雾了。说着柝轨笑着摊开双手继续说,和我哥一个傻样,为了那个小贱人连命也不要了。

    接着黄狼空洞的目光忽然变成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他大喝一声,绿蝶不是小贱人。然后化作一道黄色的光芒,如利剑般穿透了柝轨的身体,柝轨没有来得及躲闪便面容扭曲地倒在了地上。那道光芒直刺苍穹。天空忽然遍布下一个声音,绿蝶,你要好好的。

    绿蝶的眼泪又开始泛滥起来,她抱紧黄狼不住地说,你真傻,你真傻。

    火之境的破灭伴随着黄狼的永远离去。索图狠狠捏了捏堇月的手,他想起了关伯的离去,这场征途依旧浩浩没有穷尽,可是已经有两个人永远离去了。

    堇月将索图的手放在掌心说,索图,你要坚强。赤瞳、橙羽、绿蝶、青螺、蓝桑、紫鸢用他们最古老的方式为黄狼送行。

    火之境的破灭并没有将他们立刻带到另一个幻境之中,他们沿着烧焦冒着青烟的树林行走。火焰的余温依旧灼烧着每一个人的肌肤。

    走出火树林,放眼望去是一片麦田,麦浪起伏。他们站在麦田边收住了脚步,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陷阱。四下忽然想起沧桑的骊歌,声音悲彻,仿佛来自遥远的天国。所有人仿佛都醉了般,绿蝶首先走进了麦田,他流着眼泪在金色的麦浪中起舞。索图也紧随着走下了麦田,橙羽、赤瞳,青螺、蓝桑、紫鸢也都走向了麦田。他们陶醉地在麦田中翩翩起舞。

    堇月忽然间明白过来,她知道这是海魔音,是三千年前神界和魔域的大战中留下的悲伤之调。它能将埋藏在心中的所有悲伤释放出来,如痴如狂不能自拔,直到精力耗尽倒地而亡,不然他们是不会停下来的。

    她竭斯底里地喊着索图的名字,可是他们依旧义无反顾地往麦田深处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起伏的麦浪上。堇月是仙乐宫的人,她知道海魔音的厉害,他听父亲说过海魔音的故事。那个故事悲切动人,她想也许要破解海魔音必须要从那个悲凉的故事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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