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简单的一个惩罚。其实那都不算是惩罚,只要他一开口,韶就会毫无条件的同意。迟珈突然像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说出“爸爸妈妈,你晚饭之前回来好吗”之类的要求。
独孤韶愣了一下,她从他如天然苏纪石的瞳孔中看出了一丝温柔游走于深潭。缓了缓,她理了理头发,回答:“好啊。那也从现在开始和平相处?”
“嗯。”迟珈宠溺的揉了揉韶刚刚理好的头发。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暧昧的动作,于是这个动作就时常出现在他们的身上。宽厚的大手按在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可……明明是很令人温馨的动作,为什么传给她的体温却是冰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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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韶将自己环起来,试图感受到他的体温。可终究是不一样,她的体温永远是热乎的,永远不可能是冰凉的,甚至有时是涩涩的。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电视剧中的情侣总是说“无法挽回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之类的话,她就认为,那么他们肯定不是真正深深相爱的。没有什么能阻止两颗真正想要在一起到世界末日之后的心。
相片被撕成了四片。她多怕自己再也记不清他的气息,他的轮廓,他的一切。啊,还记得么,那个“她”?电子邮件里的那个她?可雅言再无法安慰她了,可雅言可能永远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I’m just a little bit caught in the middle……”
“独孤韶,妈……妈要不行了,你快来市医院!”司扬沙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让她一瞬间彻底跌落到人生低谷。
下着不合季节的暴雨,白昼繁华的街道在下着暴雨的黑夜十分冷清,没有一辆出租车,偶尔开过几辆车似乎也不愿意帮助韶。韶的鞋子里满是泥水,泥水也溅到了白色的铅笔裤上,十分显眼。她以每分钟四百米的速度跑着,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极限。
独孤夫人有心脏病,是天生就有的疾病。虽然发病的几率不高,但那也是足以致人死亡的病。在司扬沙和韶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们的妈妈曾发过一次心脏病,爸爸把他们关在了房间里。非常出乎意料的,韶和司扬沙都没有哭,他们似乎被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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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这一声“妈”叫的撕心裂肺,灌响了整个医院走廊。她害怕,害怕以后再也叫不了“妈”了。韶现在才觉得,如果救不回来了,她想叫一声“妈妈”都是奢望了。
手术室外,是淋透了的独孤先生,司扬沙,和……迟珈?可现在韶根本提不起兴趣问迟珈为什么会在这里。韶几乎是瘫在了地板上,她说:“爸,哥,妈怎么了……她为什么会在手术室?她以前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她紧握着拳,指甲嵌近了肉里。
迟珈走来,蹲下,陪着她一起。迟珈无法把温暖的外套给她,因为他为了让独孤夫人救活的几率更高,全身都湿透了。迟珈也无法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用温暖的怀抱包围她,因为他现在的体温是冰冷的,他不想让她更冷。所以,迟珈只能陪她一起悲伤,虽然他体会不到。
“手术中”的牌子暗了下来,独孤夫人被推出了急救室,推到了单间的病房。
“这位心脏病患者……是教育界著名的教授吧,”医生认出来了,“虽然是教授,但毕竟也是心脏病患者啊,平时多注意,不要做过激的运动。下次发病的时间要好几年以后,一定要好好注意啊 。”
几个人悬着的心,这才安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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