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夏家大门的时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代替了老神棍的位置。
“二少爷。两位先生好。”老人对我们礼貌地弯腰,动作很规范,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炮竹常挂在嘴边的那名完美的管家——塞巴斯酱,是这个名字吧?
老人一脸忠厚,只有眼中时不时划过的的jīng光,让人觉查出他的不凡。
夏堔军掏出手机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给某人发短信。
我还没有来得及打量屋里的格式布局,就被老者带领着往楼上走去。
老夏家里的楼梯很牛掰,它是在屋里的正中间,环绕着向上,向上攀附在柱子上面的龙...
我和老神棍跟着老者上了楼梯。这个楼梯是很窄的那种,楼道板两边各有一尺长的斜板,这完全是为了照顾夏堔军,因为我看到老人很轻易就把夏堔军推了上去。在楼梯上迎面向下走来一个睡颜稀松的少年,一双丹凤眼在看到我的时候,陡然睁大,然后避开老者和老神棍的目光,朝我挤眉弄眼地笑。
是许小鬼,我没有甩他。低着头,假装不认识走开。
我们是在楼梯口第三道门前停下的,老人敲了三下门,然后推开门,示意我们进去。老神棍大咧咧地晃了进去,我对老人笑了笑,这才走进去。
刚一进门,门就被关上了,老人跟在我们身后进来的,替我们四人倒了茶,然后转身出去,非常有修养地帮我们掩好门。
这是一间大概40平的房间,里面有两个巨大的书柜,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书籍,有军事的,有马克思之类的,也有科研方面的,五花八门,但是每一本看上去都脏兮兮的,明显被人看过无数遍。
老夏此时正坐在书桌后面,他的背后是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的画像是十大元帅。我是这时候才知道,十大元帅究竟是哪十个。
老神棍一屁股坐在书桌上,大刺刺地用手指敲打着夏老爷子正在看的书页,说:“老东西,我们来了,还不起来迎接!”
老夏抬头,嘴角含笑,起身招呼我们:“你们可算是来了,快请坐。”
我们落座之后,老夏在抽屉里面找了30秒,然后拿着一个相框地给我们。
老神棍看也不看一眼,就扔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他们夏家的全家福。不过好像是很久之前的全家福,那时候的夏晓明只有10来岁,穿着一身漂亮的海军装,乖巧地站在老夏身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照片里面一共7人,照片里夏堔军靠在老夏的右手边,一起坐着的,小夏站在老夏的另一边。另外两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各自站在后面一排的最边沿,两个女人,在中间,一个还戴着军帽,英姿飒爽,一个脸上带笑温婉顺和地用一手挽着左边的男人,小鸟依人地靠着男人,另一只手轻抚在小夏的肩头,他们应该是小夏的父母。最右边的男人拥有着一张很可爱的脸,头发是那种很浅的板寸头,一手斜插入裤子口袋里,微微歪着头,站没站相,离老夏他们几人相对较远。我觉得我应该和他很有共同语言。这一男一女,应该是老夏的侄子侄女。
老夏坐在我旁边,一个一个指着告诉我他们是谁,叫什么名字。
和我猜测的一般无二,我想老夏可能不知道,老神棍已经把他家的人员给我说了个一清二楚。
老夏的两个儿子,一个叫夏堔军,一个叫夏卫民,侄子和侄女,分别是夏宇臻,夏宁臻,老夏的儿媳妇是林家人,是老林的侄女,叫林晓风。老夏说到后来,几乎连他们的生辰八字都想告诉我,我又不是街边算八字的。
老夏介绍完之后,充满希冀,眼巴巴地看着我。我这时候才觉得,老夏不再是那个严谨的军人,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慈祥地爷爷。
老神棍踹了我一脚:“小旭,你快看看,你觉得谁最像。”
“都是一家人,看上去都非常像,一个模子似的。”我立刻回答。
老神棍脑门青筋蹦显,我有点莫名其妙。
夏堔军好心提醒我:“张叔叔是问您,觉得谁会对晓明下巫蛊。”
这样啊,老子又不是神仙,看一眼就知道是谁搞的鬼!这不是有一个老神仙嘛!真正的神仙都不知道,我一个普通老百姓知道个屁呀!
于是,我拄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还不太清楚,还得观察观察。夏伯伯,您知道谁对小夏特别溺爱吗?”
“溺爱...”老夏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说,“晓明是我们一大家子的小宝贝,谁都溺爱。”
“那有没有不是特别溺爱的?”
老神棍敲了我脑门一记:“说什么胡话呢。”
老夏想了想,说:“不是特别...那应该算是晓风,还有卫民,他们是父母,全家人都疼爱晓明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人相对来说要严肃许多。但是不可能,晓明从小想参军的心愿都是因为有卫民这个榜样。”
这时,我突然指着夏宇臻问:“夏伯伯,他呢?”
夏伯伯突然恍然大悟地说:“哦,对了,还有小宇,这孩子从小就不太合群,和人不亲近。”
我点点头,在没有百分百的证据下,除了夏晓明之外的每一个人都有作案动机。老夏爱孙心切,最关键的是他自己以身作则,都已经70多了,还没能下岗。夏卫民夫妇也许是不想让儿子参军,一个慈母,一个慈父。夏堔军的可能xìng更大,他就是参军中的一次实战演习腿受伤,到现在还站不起来。至于夏宇臻和夏宁臻,我觉得也有可能,毕竟他们都没有结婚生子,夏晓明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孩,很能激发人的父爱和母爱。
就算是用逐一排除法,也不一定能找出来!每个人都有这么做的动机,每个人也都可能不是。
老神棍已经把他收集的吸血鬼血毒摸出来放在老夏面前,两个老头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夏伯伯,师傅,要不我们把家里人全召集回来,然后每个人都抽血,一个一个试,总会找到哪一个是主犯!”
“不行!”
老夏和老神棍一起矢口否决。
我纳闷了,老神棍否决我还能猜出原因,可是老夏为什么否决?难道这事,真是他干的??我观察了一下老夏的脸sè,得出一个结论:卖狗的,很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太过明显,老夏一拍案几,不怒自威地说:“不要怀疑我,我不答应的原因是,全国比武大赛还有半个月就要报名了,我想让晓明去参加,从哪里摔倒,就从那里爬起来!张老头说他的这个秘方要每天服用,做足七七之数,时间来不及!”
老夏说完,和我一起把目光转向老神棍,老神棍一撸垂胸的胡须,一脸严肃地说:“别这么看我,巫蛊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就算它是最低级的也是,很伤身体的。如果不是正确的那个人,血毒会入侵小夏的身体,可能会让小夏毒上加毒。”
我们四儿人突然觉得任务十分重大!
我有些泄气,伸手抓了一把头发:“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功亏一篑?”
夏堔军处于默默无言的那种,也不见他出出主意。
老夏叹了口气,有些无措地看看我,看看夏堔军,再看看老神棍。
老神棍也叹了口气,长吟道:“咱们这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我瞪了一眼老神棍,这不废话嘛!
“对了,师傅,小夏中的这个巫蛊,到底有哪些症状?还有,夏伯伯也回忆回忆,小夏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晕血。”我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打算记录下来(心理医生做久了,都会有随身带着笔和小本子的习惯)。
老神棍一下子就扭捏起来,最后涨红了脸,说:“我是在上古书籍里看到的,和小夏的病况有7分像。那是一种叫做血蛊的巫蛊,其中的巫术是西方传来的,蛊应该是一种对血液过敏的蛊,见了血就会发狂,从而使人出现麻木,狂躁,发狂等症状,跟吸血鬼或者僵尸一样。”
老夏想了半天,最后说:“之前也没有注意,不过我记得晓明3岁的时候,自己早路边跑,摔倒了擦破膝盖。那时他哭,被卫民撞见,卫民罚那孩子没有吃午饭和晚饭。那时候晓明是不晕血的。后来,晓明7岁那年,宇臻那孩子受了枪伤,晓明去看他,也没有出现晕血。”
我在小本子上记录了四个词,“血蛊”、“血液过敏”、“晕血”、“自我无伤”,我用笔在这四个词上来来回回画着圈。我想起了夏晓明之前给我说过,他对血红sè不敏感,而且可以看血腥的电影,那么他对血液的刺激感应该是来自于血腥味。
我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老神棍抚掌大笑:“嗯,这个方法可以有。我们可以把每一个人的血都抽点出来,然后看小夏对哪一份血液没有反应,或者反应最强烈的。我们就能把他找出来!”
老夏也连连点头,同意了老神棍的方法。
我满头黑线,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夏堔军一直都不怎么开口,从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之后只嘴角含笑地看我还有我记录的小本子。其实我很怀疑是夏堔军,因为他的理由更加充足!他就是为了和夏晓明有相同的梦想,最后失去行走的权利的,更加爱护夏晓明也说不定。可是老夏和老神棍对于夏堔军参与我们的商议,说明他们对他的怀疑很浅。
老夏做事果然非常果断,他立刻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强硬,态度不容拒绝:“今天下午两点半,必须回家体检!”然后不容置疑地断然挂了电话。
膜拜啊!这太强硬了!!我现在有点犹豫了,就这范儿,我还是让我儿子长大了做国防部长吧!很牛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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