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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民间传奇 第三十章 审问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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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顺看曹道长犯了难,心中暗道:“看来这老道并无保我不死的能耐,我若是将这其中的秘密告诉他,有个鸟用!还不如到时向政府坦白,或许能够宽大处理。想到此处脸上不禁流露出爱答不理的表情。

    曹道长见和顺原本惶恐不安的模样迅速变成对自己毫不在意的表情,心中顿时明白了和顺的如意算盘,看着和顺的这副小人模样,曹道长甚是恶心。曹道长正在恼怒之际,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和顺你太健忘了!你难道忘了莽海和那个姓常的先生就是被这两位小英雄所擒吗?而这两位小英雄就是朝廷派来捉你的!在这里招和在政府的衙门里招,我看没什么区别?”

    其实何止是和顺健忘,曹道长由于今日连续高度紧张,与神雕白狼鏖战死里逃生,又喜逢三十年前的结义兄弟。又被这突如其来的盗马事件吸引,更想不到这个盗马贼竟然是不知廉耻的肖老八。而肖老八的真实身份就是宗社党的领袖和顺,而和顺恰恰是极有可能解开恩师遗留下来的秘密关键所在。短时间的大悲大喜,再加上这上天恩赐的意外收获,令急于解开堪天派之机密的曹道长一时间思绪混乱,一时间竟未想起自己一方才是占有主动权!

    曹道长此言一出,和顺立马像霜打了的茄子般蔫了。和顺与曹道长方才都犯了同样一个错误,那就是双方都忘记了宗社党的两个重要人物已经落入了政府的手里。

    正是由于曹道长与两位小友的通力合作,才立下了这一汗马功劳。此时将这两个小畜生抬出来,在合适不过了。

    熊六子和李二炕二人也顿时明白了曹道长的意思,二人自然也是卖力的配合,对和顺威逼利诱,又满嘴跑火车的担保他不死之类的话。

    “和顺,老夫可是要警告你;倘若你敢胡说八道或是故意隐瞒,到时候可没人能就得了你。莽海和常先生二人在政府手里可是乖巧得很呢,很识时务。你应该向他们二人学习啊。”曹道长知道和顺这厮心狠手辣又狡诈至极,不得不敲打他一下;倘若这厮抵赖或者撒谎,就拿莽海和那姓常的老者与其对质,看他还不老实?

    和顺当日在马头营的大街上看见了被众人拥戴的两位红卫兵,由于和顺及其手下离得太远,没敢近前观看再加上锣鼓喧天,人头攒动。对于两位仇家的相貌并未打量清楚,所以并未认出熊六子和李二炕来,就更别说当时被夹在人民群众屁股后头的曹道长了。

    经曹道长这一席话,和顺期望一丝侥幸的心里防线是荡然无存:我若不说,莽海和常老头在政府的手里早晚会将我出卖,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争取主动,事已至此,我和顺也是无回天之力!认命吧!

    从和顺短时间内频繁的表情变化中,曹道长等人看出和顺已经决定彻底交代自己的罪行了。

    和顺长叹一声,说道:“所谓宗社党都是前清的遗老遗少,投机取巧之徒在痴人说梦,我何尝又不明白当今世界之势,尤其是中国之局势。妄想复辟简直是白日做梦!可是和某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原本是想占据这宗社党的领袖之位,可以为自己捞取些好处,所以才、才一步步滑向深渊,终酿成这苦果,独自吞咽……,我可从来就没想真心的反过政府啊。”

    “少他娘的废话!捡要紧的说!”熊六子忍受不了这般啰啰嗦嗦,大声训斥道。

    曹道长眉头紧锁问道:“和顺你到底何德何能,能占据这宗社党的高位?”

    和顺苦笑道:“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能据此位置,全靠在旧社会里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之辈交往过多,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舌头。仗着自己又是正黄旗的身份,使出在社会上学来的那一套耍狠蛮横的江湖伎俩,使得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前清读书人、外强中干的没落贵族纷纷以为我是挽救大清皇室的贵人,骗的他们以唯我马首是瞻。其实别说我是什么满族正黄旗,小的连个汉军旗都算不上。只是在汉军旗里替那些旗人老爷扛过枪,拎过几天鸟笼子而已。”

    二战后日本人投降,原本是由皇族后裔率领的宗社党彻底解散。接着中华大地是由国共争雄,我党在**的带领下彻底扫除了国民党反动派在大陆的势力,取得政权。新生的社会主义新中国为了扫除危害国人的封建余孽,发动了一又一次的政治运动,使得这些曾经做贼,而今心虚的牛鬼蛇神,再次聚在一起抱团取暖。

    由于先前的皇族后裔们已经心灰意冷,明白当今天下大势,不肯再与那些前清遗老为伍。和顺看准时机,跳出来大肆吹嘘自己,无奈之下,那些前清遗老也只好瘸子里头挑将军。

    而令人可笑的是,和顺窃据宗社党领袖之位,绝非是为了什么祖宗江山,而是忍受不了在新政权的领导下所过的乏味生活,不能坑蒙拐骗、不能吃喝嫖赌,让他这样一个在旧社会享受惯了的人受这般清苦,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和顺一直痴心妄想期望自己能够捞取些好处。果不其然,待和顺坐上宗社党的位置后,从德高望重的常先生口中得知:川岛芳子尚在人世,而川岛芳子手里的那幅地图对于他们将来的一切都是关系重大。

    至于那幅地图以及其秘密,和顺所说却另曹道长大失所望。曹道长的师父在东北遇害一事,的确是川岛芳子与日本人所下的毒手。而川岛芳子则是听从日本人的命令,带领当时的日本浪人极其手下好手,伏击曹道长的恩师,才夺得那幅地图。至于那幅地图里有什么秘密,当时的宗社党刚想探探口风,便被川岛芳子严加范芳。后来宗社党的人在千方百计之下也仅得知地图上标有大兴安岭这个地方,至于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和顺及其宗社党也是一无所知。

    直到后来苏联人与宗社党取得联系,和顺才知道那幅地图是如此重要。但是苏联人就是不肯告诉和顺这地图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只是许诺宗社党若是将这幅地图弄到手,苏联人便会保证将他们接出去,让宗社党里的人到苏联去享受花花世界。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着想,所以宗社党人在和顺的带领下才开始寻找川岛芳子,想得到那幅地图,才有了后来一连串的故事。

    川岛芳子在黑熊岛不知去向,那幅地图落在了曹道长的手中,宗社党人是一无所知。原本和顺还想再去找川岛芳子,眼看政府揪斗牛鬼蛇神的运动愈演愈烈,宗社当人人自危。和顺决定孤注一掷,先放弃找川岛芳子的想法,仅凭当年宗社党打探来的零碎消息,带领两个手下潜入大兴安岭地区碰碰运气,岂料恰巧碰到了曹道长三人。

    原本和顺想除掉这三个不速之客,但是看曹道长与两个红卫兵一同来到这个荒无人烟之地,实在是可疑之极。便顺水推舟假装猎户与三人同行,探听三人的真实意图。

    听完和顺的口述,曹道长是大失所望:本来以为可以从和顺口中获取有价值的消息,岂料这厮自己对于这幅地图也是迷迷糊糊,不着痕迹。

    而那那秦皇经洞中的文字记载与伏羲先天第一卦毫无干系,只是当年文人儒士被残暴的秦始皇逼得无奈,才出此下策,来到荒蛮之地,刻石为经。恩师留下的这幅地图,看来与我堪天派要解开的机密,实在是毫无瓜葛!想想恩师当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画作了这幅地图,为此还被川岛芳子等一干贼人所害,实在是得不偿失!而自己与师兄几十年来苦苦寻觅这幅地图,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谁知天不如人愿,几十年的付出已瞬间化为泡影……

    马王看曹道长脸上尽显疲惫之色,忍不住上前劝道:“兄长无须伤心来日方长,以后机会多的是。对于川岛芳子那贼婆娘的行踪,以后再慢慢查访不迟。”

    “唉!兄弟有所不知,这幅地图的线索可以说已经断了。此刻愚兄烦恼之极,许多事都是毫无头绪,想想这岁月又不饶人,可是我却……唉!真是愁煞我也!”曹道长现在是焦虑万分。

    熊六子和李二炕自认识曹道长以来,从未见过曹道长如此这般模样。二人平日里虽对曹道长多有不敬,但那绝不是恶意,无非也就是二人年少轻狂,口无遮拦。生性就是喜欢口上占些便宜,又爱以作弄他人为乐。

    想到此处二人不免有些心中不忍,熊六子道:“老曹,万万不可对革命前途丧失信心啊!你这种悲观情绪是万万要不得的,否则是要栽大跟头的。伟大领袖说过:只有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才能去争取胜利嘛!”

    “就是曹道长,我看你呀,应该好好读读红宝书。这红宝书是一天不读问题多,两天不读走下坡,三天不读就没法活。我记得你好像就没读过吧!?看看你果然就出了些小问题,就开始闹情绪。赶紧好好读读吧。”李二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主席语录,双手郑重的递给曹道长。

    看着两个平日里不着调的小友不仅没有泼冷水挖苦自己,反倒竟然鼓励自己,曹道长不觉心中宽慰了许多,说道:“呵呵……多谢二位小友关心。我曹万里身负天下大任,怎会就此一蹶不振!只是方长想起恩师,再看看自己几十年来对于破解师门的机密是毫无进展,不免有些伤感罢了。”

    曹道长以君子不夺人所爱的由头,婉言谢绝了李二炕的红宝书,重振精神走到和顺身旁问道:“你今日所说的话,我暂且相信你。不过那个苏联人的情况你还是要和老夫细细讲来,不得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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