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结束后,累得跟死狗一样的我在老钱他们一众人等的“自求多福”的目光中浑浑噩噩飘去了少羽的军帐。() binhuo.com
随着梁叔的势力越做越大,每日前来的新兵数量曾一度到达过千人,这么多人直接导致了帐篷等军资物品的数量完全跟不上人数增加的数量。因此,项家军内除了高层以及暗卫营的物资条件比较好,其他士兵都是一个十人队住一个帐篷,晚上两排通铺凑合着用。
而作为高层的少羽,一人独占一个大军帐。
这也是我那么怕的原因——万一他要是知道我过来了,旁边又没什么人,自然会开口直指主题,连旁敲侧击的时间都没有地把我给绑回会稽。
不过再怎么哆嗦,我已经到了少主军帐跟前。
……我还是回去吧otl!
正当我准备转身的时候,帐内有声音传来:“进来。”
我虎躯一震,极不情愿地掀开帐帘飘了进去。()
军帐里收拾得很整齐,仅有一副几案,一张床,一个武器架子,一张屏风,以及一堆竹简。
少羽换回了常服,正伏在几案上看兵书,察觉到我进来,头也没抬:“先去洗个澡,换上床头的那件衣服。”
啥?这感情是少主看我穿得太寒酸给的补贴么?
视线转向床上折好的那件蓝色短打,看清楚后,我的脸色像霓虹灯一样发生了色彩斑斓的转变,最后定格成惨白——我勒个擦,女式的!!!
我默默往后挪了挪:“……然后?”
“然后?”少羽从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然后你还想干嘛?呆在这里是不可能的,我会叫子期把你送回去。”
我条件反射地抬手摸我的脸:我记得我贴了面具啊!
少羽一脸欠抽地挥爪:“技术太差,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你。()还有,把那张面具拿下来,太丑,看了倒胃口。”
我捂脸,但还是依言把面具撕了下来。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虽说我站着他坐着,在视角上我占了很大优势,不过我还是觉得气势不足啊不足。大眼瞪小眼了许久,少羽又道:“还不快去?”
觑了觑青年严肃的神情,我直接盘腿坐在了他对面,压低声音道问道:“你有没有告诉别人我来这里了?”
“没,不过快了,我马上就去告诉你哥。”少羽低头看着那似乎永远都看不完的兵书。
闻言,我双眼眯了眯,额角青筋跳了跳。
沉寂三秒后,劳资我直接拍案而起,嗯,对我来说还是俯视的角度比较好:“为什么要让劳资留在会稽?!”
“我说留下你就留下。”少羽此刻的语气称得上是蛮横至极,冷硬的声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要不要这么蛮横啊,给劳资一个理由会死啊?!”我一脚踩上了他摊在几案上的那卷兵书,脚下顿时传出“咔啪”的清脆声响,“给劳资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果有理,我就回去,不用你送!”
少羽默然望着某女脚下那断成两截、且切面整齐如刀削的竹简,嘴角抽了抽:“关于索赔……”
“屁啊,不就是一卷竹简嘛!还有,别给劳资我转移话题!”我又往上补了一脚,竹简彻底报废。()
少羽终于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向我,就在我快要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这次我们对抗的敌人是整个秦帝国,我无法保证胜利,无法保证回来,更无法保证性命。
“所以你如果在这里,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我睁大双眼瞪着他,输人不输阵:“呸,劳资我如果是需要别人保护的人的话老早就嗝屁了,还用等到现在?”
对桌的青年抬手又拿来一卷竹简,低头细看,也不瞧我:“不早了,快去吧,要是现在稍微加紧一点你们可以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到达驿站。()”
我强行忍住要把面前这只自以为是的一根筋痛扁一顿的冲动,双手叉腰开始骂街:“卧齤槽,项少羽你个喜欢擅作主张自以为是的混蛋!你根本就不明白为一个人担心牵挂的心情,你也不懂得明知心里的那个人在经历危险,却无能为力的煎熬!”
尼玛,怎么觉得眼前结了一层水雾,什么都望不清,就好像打了马赛克?
“……正因为明白我才不让你来。”
我不知道咋了,也许是大脑卡壳急需重启,也许是神经断裂形成暂时性脑裂,又或者是思维中枢感染病毒导致逻辑程序出故障造成语言乱码……总而言之,我脱口而出:“既然你都明白,为什么还要让我再经历一遍?!”
对桌的紫衣青年一时间愣在那里,缓缓抬头盯着我的双眼,一双莹蓝重瞳内似有潋滟波光。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望着对桌女子婆娑的泪眼,少羽忽然觉得心头一痛,面上所有的冷漠淡然瞬间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阿霜……”
我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倔强地看着他。()
“唉——”青年把自己的袖子递过来,长长叹了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
“让我留在这就好了!”我毫不客气地接过他的半截袖子擦眼泪擤鼻涕,然后咬牙狠狠地瞪着他。
对视片刻,少羽从后槽牙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成。”
“太棒了!艾玛,劳资终于有桂花糕吃了!”我一脸的感动泪目。
少主闻言,默默扶额,额角青筋跳了几跳——我就知道不能期待这货的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我能反悔吗?”
“不——能!”我欢脱得意之余,环顾他的军帐,一脸的痛心疾首,“果然是不平等待遇!一个人一张床真幸福,劳资我这两天睡的都是硬邦邦的通铺啊……”
“通铺?!”
我丝毫未察觉对桌紫衣青年惊疑的口气,用极为夸张的语气,苦大仇深地开口:“床板炒鸡硬还不说,那几个人的鼾声绝壁不能忍受啊!而且五人通铺还特别小,还得往里挤才能不掉下去,实在太忧桑了qaaaq!”
“咔!”“啪!”
身后传来清脆响亮的东西碎裂以及落地的声响,我默默回头,只望见被少主的天生蛮力摧残得断开来的一份竹简……
……阿勒勒,出了什么事o(* ̄▽ ̄*)ブ?
少主面沉如水,幽幽开口:“你把东西搬过来住这里,扮作我的贴身小厮。”
“啥……啥?”
“立刻,马上!”
我是被轰出来的。
按了按面具,确认贴好后,我朝军帐那里竖了下中指:擦,什么态度?!然后……然后我就欢脱地跑到我原本的帐篷收拾东西去了——有更好的食宿条件还呆这干啥?作死么?
“你要调走啦?”靠着这几天建立起来的友谊以及都是窝囊废的同病相怜,小胖墩问了句。
“嗯。”我头也不抬地整理东西。
“去哪?”
我想了想,回道:“给少主当贴身小厮去。”
“啥?!”这一回是一整个帐篷的人开口,他们全部盯着我,一脸的不敢置信。
卧齤槽,卧齤槽?!这升官也不带这样的啊!要知道小厮干活少,工资高,待遇还好!
同为篷友的众人很忧桑,继而迅速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同时开口,说话内容全部都是关于“帮我在少将军面前美言几句”之类的。
我笑着承下,很开心地背着行囊蹿去少主的军帐了。
才回来的老钱望了望某背着行囊的人的背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很开心地道:“哟,小李走啦?”
“……嗯。”有气无力的众将。
“怎么了?”
“他给少主当贴身小厮了。”依旧有气无力的众将。
“啥?!”老钱脸色大变,要知道他这两天没少打击这位窝囊废二号,急急望向那蹦跳的人的背影,泪目之余,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在哪里呢?
老钱开始了这个即将让他抓心挠肝很久的问题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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