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阿芳发展得很快,虽然我们都没有挑明,但大家心知肚明,恋爱,就那么回事儿。
我是土生土长的山里娃,我已经说过。山里娃的童年生活远远没有城里孩子那般快活,每天除了与牛羊为伍,唯一的活动便是邀约几个小伙伴,一天抱着篮球在院子里那个用大铁环做的篮圈、用几块木板钉做的篮球架下打着篮球,有时一打便是一整天。
所以,上了高中直至大学,篮球便成了我的最爱。
我们学校有两个球场,一个就在离我们教室不到二十迷的地方,大凡有个比赛什么的,站在教室的走道上居高临下,便能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折。
在球场上奔跑,我向来打的是得分后卫的角色。我的球技不是我自擂自吹,运球、突破,反身上篮、飞身“火锅”……我样样在行,每一次大小比赛,绝对能够赚够那些极品美女的掌声和尖叫,绝对能够赚够她们的眼球。
我不知道阿芳爱不爱篮球,反正她最爱看我打篮球,她说看我打篮球是一种享受。
每次打球的时候,阿芳都会独自一人倚靠在教室外边的栏杆上,看我在场上飞奔。那个时候,也是我最卖命、最投入的时候,往往为了一次球权,我不惜飞身扑救,表现得比那些NBA超级巨星还要敬业。扑救完毕,不免朝着阿芳看看,每次看到她很上心、很甜蜜的样子,我的心里就会很惬意、很满足。
要是周末,或者球场上人很少的时候,阿芳也会走到球场,隔着老远就笑着大喊:“青蛙,让我投一个。”
我把球给她,她那哪是什么三大步上篮啊,简直就是跑投。尽管这样,球还是只在头上打个转儿,便掉落下来,永远到不了篮框,更别说进球了。
但是,我们却玩得很高兴,有时也手把手地教她抓球、运球。握着她那细嫩的手,好像每个骨节都是松散的,这哪里是打球的料啊。
不过她也够耍赖的,还要跟我单挑,我把皮球在胯下、背后来回穿梭,有意过她,她总是不守规则,一把笑嘻嘻地抱着我。唉,真的没辄,只好一手运球、一手搂着她的腰说:“别犯规啊。”
尽管我们玩得起劲,要是有人加入,阿芳便会主动退出,让我们尽情地玩起男人间的游戏。
好多时候一场球打了下来,我们都会累得满头大汗,脚酸手软。
要上课了,同学们只得跑到厨房旁边的自来水龙头上随便冲冲,或者口渴得难受,抱着水龙头便是咕噜咕噜地一口,便赶忙跑回教室。
往往那个时候就是我最得意、最风光的时候。因为每次打球结束,洗脸擦汗时,阿芳早已站在旁边,替我准备好了毛巾。进到教室,她也早把桌凳擦得锃亮,一尘不染,还会给我递来一瓶饮料。
我喘着粗气、喝着饮料,她坐在旁边,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也是一副甜蜜、幸福的模样。
只是有一次我让她有些失望。那次我们班跟高三年级比赛,打到下半场的时候,高三年级已经大比分落后,把他们打得惨兮兮的,他们的脸上哪里还挂得住?为争一个篮板球,我高高地跳起,没想到那个还稍稍比我高大的队员却没有抢过我,他更在我落地时有意使坏,用脚把我一带,扑通一声,我被重重地摔到地上。
哎呀,我的脚踝呀,顿时像脱臼似的,疼痛难忍,我坐在地上抱着脚痛苦着。
恰在那时,阿芳冲了进来,气乎乎地对着那个队员说:“有你这样打球的吗?把他摔着了怎么办?”
那个队员见我受伤倒地,也不好狡辩,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
阿芳赶忙蹲下身子,一边帮我轻轻地揉捏着脚踝,一边关心地问:“疼吗?今后打球小心点儿。”随后,她便扶着我,朝学校医务室走去。
离开球场时,阿芳好像仍旧怒气未消,盯着那个队员又是一句:“打不赢嘛不打嘛,干嘛使坏?”
那队员也许是被她数落得有些上火,也随口撂下一句:“你谁呢?话话那么多,说过了,不是故意的,还在那说!”
阿芳似乎发飙了,冲着那队员大声咆哮:“你管我谁呢,莫非你使坏还有理了?”
看她那种架势,有种跟人拼命的劲头,我赶紧抓住她:“芳,算了,我们走。”
那个时候,阿芳虽然有些恼羞成怒,但她还是没有继续计较下去,只是除了偶尔问问我,还疼不外,嘴上还在骂骂咧咧的,显得特别气愤。
说实在的,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阿芳生气,而且还是替我出气。真的,我很感动,在我心里,阿芳生气也是那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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