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贝利亚刚进门,幸好推门的速度慢了几拍,要不然这张脸就要毁容了,冷汗从身后密密麻麻的冒出来。
穿着白色长裙的人,正蜷缩着身体,坐在床上,白色的绷带遮住了眼睛根本就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认为她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很幽怨的。
——因为,为了防止她逃跑,他连窗户都用金属封上了,还不死心的叫鸠用病毒在外面又敷了一层,也就只是怕她出去通风报信。
他绕进屋子里面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上那盏台灯,瞬间,台灯完好无损,散发着淡淡的微弱的光芒,屋子里本来就暗,他是特地放这么一个台灯照明用的。
没想到她一起来会这么生气,他走进,触摸她的鼻息,几乎微弱到没有,忽然间觉得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少女乌黑色的长发落在软软的床上,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安静地坐着,他依旧还记得自己当初抱着她回来的时候,她浑身的血液都是冰凉的,每碰到一下,都会发出“呲呲”的响声。
“……为什么不把绷带摘下来呢?我猜你的脸一定很漂亮。”贝利亚轻轻地呵出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少女抬起头,看了看他。
见她不为之所动,他动手轻轻地把她的绷带扯下来,对上那双乌黑色的眸子,好像是深渊处的黑暗,一时之间断了所有的思绪。
他记得,他见过满月的双瞳,在梦里面,那双青白色没有任何瑕疵的瞳眸,好像一颗白玉。而她不一样,那种毫无焦距的黑暗,中间是光明,是虚幻。那种感觉,好像是堕入黑暗,苦苦挣扎,最后触摸到的一点光明,却是幻影。
似乎记起了九千年前,巨大的石头上,墨紫色短发的少年,对着一个少女说,“你在这里等我,等到我成为最强的时候,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少女面无表情,是机器,是傀儡。但,心中却有刹那的满足。
“……鬼穆。”多年之后,等他再次来到那里的时候,少女却再也看不见了,他疯狂的奔跑着,等到他真正在意的时刻,有些人早被时光磨灭了踪迹,再找到太难了。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它人手。”九千年前,他记得是那个男孩亲手结果了少女,就像是章台柳。
他一直都认为,少女最后一定是恨那个少年的,恨他许了她一世相守,却无法与她共白头,携手黄泉。黄泉路上那么冷,就想来时人们的冷言冷语一样,习惯了,也便再也没有什么了。
“我是来偿还我的债的。”贝利亚淡淡的呵出一口气,“明明,不叫你如此寒冷的人,就是我啊……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有乖乖听话。”
她眼神一弱,轻轻的抱住他,却始终都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不知为何,那个男子的紫黑色衬衫,已经湿成一片。
——上一辈子的相守白头,这一世,我会统统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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