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夕颜,藤蔓如织。
相识似画,相爱如诗。
上一章讲到:兔儿奶奶将“一魂一魄”移植到我的体内,第一次清醒以后,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子鸿!冷静!”,随即后颈和手腕都被抓住,瞬时整个身体便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闪进屋里的正是老爸和三叔。“子鸿,你要尽快适应身体的一些变化!如果这样不加节制下去,你只会更对不起那些为你付出的人!知道吗!”
我身体已经被摁着一动不动,当然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但是我就是奇怪,自己脑子里面会有别人的声音,这我就想不通了!。
“怎。。。怎么样?”瘦猴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屋里,一边说道!
母气和英子听到喧闹声音也随后走了进来,看到我倒在床上的样子,焦急的用眼神询问老爸,父亲轻轻的摇了摇头,老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饭做好了,他兄弟,和赐侯你们爷儿两个,中午都不要走,一起吃饭,我抱上子鸿,大家洗手吃饭!”
三叔也没有推辞,毕竟两家之间的关系,过多的客套反而成了虚伪。母亲是标准东北妇女的形象,有一股子男子的豪爽和气力,一把就将我抱起,伏在她的肩膀上,感觉无尽的温暖,从全身上下不断的涌来。之前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如见到阳光的雾气一样,迅速的消散。
这突如其来的感动,让我再也控制不住泉涌的泪水,一滴滴的,在母亲青蓝色的粗布衣上,点下朵朵梅花。母亲感觉到我的情绪波动,就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在我背上拍了拍,算是回应。
餐厅在东屋,保留着东北原汁原味的吃饭方式,一铺大炕,上面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炕桌,吃饭的话都是拖鞋上炕,盘腿而坐。一年四季也离不了的一样“馋菜”,就是大葱蘸酱。老爸和三叔坐里面,老妈拿出两个杯子和高粱老烧酒,他们两个便喝酒吃了起来。
我被放在老爸的侧手边,应为左手始终不能活动,所以老妈要坐在身边喂我,英子看出来了就对老妈说:“大娘您吃饭吧,我来帮你喂子鸿。。。”。
有英子喂,我当然求之不得呢,心里正美呢,就听见脑海中那个奇怪的声音说道:“丢死人了,多大了,还要让别人喂!!丢死人了!哈哈,对了,我要吃生菜和萝卜。。。”。
“谁要你管!滚!离我远点。。。”。真还阴魂不散了呢?我大声脱口而出。
这回真的玩大了,听到这句话以后,英子刚好接过母亲手中的碗,当时就愣在了我身边,右手轻轻抬起的一小勺鸡蛋羹,静静的停留在空中!
所有的人都是一怔,母亲说道:“子鸿你怎么跟英子说话呢?赶快道歉!”。父亲和三叔也放下了酒杯,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瘦猴更是一脸要和我拼命的架势!
英子双眼木讷,眼角不断的出现亮光,越聚越多,眨了眨眼,想把这种要哭泣冲动掩盖,可是越掩盖就越是明显,最终再也装不下的激荡,汇聚成一条小溪,从眼角中缓缓的流淌。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清晰的看到,眼泪是怎么涌出眼眶的,也是我最难忘的一次!我突然感觉自己无所适从,和从未拥有过的茫然。
英子把碗放下,扭身便穿鞋出去了,母亲和瘦猴都追了出去,临走时老妈扭头说了一句:“子鸿伤还没好,皮又痒痒了是不,等我一会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英子,你慢点跑!”
屋里只剩下老爸、三叔和我三个人,老爸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吃吧!”。然后也不再理我了。
我端起那碗嫩嫩的鸡蛋羹,是我期待的那种,优质黄玉般的平静上面,绿绿的葱末,点点老陈醋,上面泛着滴滴的芝麻油。舀一口放入嘴里,确一点点平时的味道都没有,简直和白水一样!原来当心情变化以后,真的会暂时失去平时拥有的味觉!
浑浑噩噩的吃完这顿饭,虽然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但是我真的吃了好多从来根本就不碰的生菜和萝卜。
直到吃完饭,老妈和瘦猴都没有回来,更让我不放心的是,从醒来以后就没有见到那爷爷,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总有些隐隐的担心,又不敢直接问老爸,也许问了他也不会说!
我又被老爸抱到了西屋的炕上躺着,躺在那里迷迷糊糊的睡去了!“白衣红绳二货”、“大黑狗”、“六个自己”、“兔儿奶奶”、“那爷爷”、“英子哭泣着跑掉”。。。。往复的在梦中出现,这一觉睡得简直就是“悲喜交替、死去活来”。
就在这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游离中,一个急促、焦急而且充满着点点虚弱的女孩声音传入脑海。
“喂!懒猪!快帮帮我!。。。”
“你别觉得你是女的,我就不会揍你,你再骂我,小心我抽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个声音,就是今天让我出糗的那个声音!
眼前出现了熟悉的暗红色房间,北斗七星形状的蒲团,六个穿着黑衣服的“我”端坐上面,一个绿衣小女孩坐在最左手边的蒲团上,我正想问一下这个房间怎么突然这么阴冷,就听见一个虚弱伴随着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们‘六个’,把所有的意念,通过‘魂线’集中在‘魂鼎’之中,心无杂念!。。。。快!我要坚持不住了。。。。,没时间解释为什么,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去做!”。
刚才还有些愤怒的情绪一扫而尽,看到她这样虚弱,怜爱之情油然而生,胡乱的答了一声:“哦。。。”。就立马,眼观鼻,鼻观心,慢慢的调整呼吸,去感受能量在身体内的流动,最终汇集到魂线之上,传送出去。这也亏我平时好奇心重,没事问着问那的,从老爸那里拼凑出来的初级打坐静心之术。
就在我的意识接触那个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鼎的一刹那,从红色的‘魂线’与‘魂鼎’相连的那一端逆袭而上一股绿色的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倒流回六个盘腿而坐的我,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空间,脑袋中就和过电一样,被突如其来的胀痛感震得几乎昏厥,随即脑海中浮现出一行行文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不断浮现的文字,像是不断扭动的虫子附着在骨头上一样,伴随着疼痛和麻麻痒痒的感觉,直接烙印在潜意识里面,小腹像是拉风箱一样不断的起伏,呼吸异常粗重,不一会嗓子便冒烟了,每喘一口气咽喉都会被刺辣的生疼。
这时候绿衣女孩,全身的紧绷因为脱力瞬间松懈下来,房间里本来就阴冷的温度,突然一下子又下降了很多。我胸中的火热憋着无处发泄,外面的温度突然的下降,让我觉得仿佛有一块阴冷的寒冰压在喉咙处,喉咙以外如隆冬飘雪,喉咙以内似炎夏酷热,内热外冷的压力,全部压在喉咙处,越积越多,越来越厚重。。。。脖颈已经由赤红变成紫红,血管全部高高隆起,鼓鼓的像是一个马上要爆裂的气球。
丹田处的起伏现已经变得异常的激烈,像是一个不断抽拉的打气筒,将全身的火气不断的向喉咙处挤压。“六个我”再也不能忍受这变态的压迫,感觉再多坚持一秒钟整个身体就会爆裂。
“喊出来---!”女孩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六个我”的脑海中。再也不能压抑的痛苦,与扭曲的灵魂,伴随着高亢的吼声,六柱火红色的光芒顺着喉咙从口中仰天而出。
这一声长啸犹如龙吟,又似虎啸,将整个房间震的摇摇欲坠。房间的温度瞬时边恢复了正常,“魂线”涌动着火红色的雾气流向“魂鼎”,绿衣女孩也许是受到温暖的刺激,一扫以前颓废的神情,身体周围包含的晶晶莹莹的寒冰,正在已可见的速速消除而去。
这样歇斯底里的怒吼仿佛是压抑了很久的情愫,不断的持续着,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本来温暖过来的房间,被红色的光芒烘烤着,由燥热迅速演变成了炽热,这热量仿佛一眨眼,就能让茂盛的森林变成赤地千里的沙漠。
“停下来。。。。快停下来!你要烧死姑奶奶我呀!停下来!”,绿衣女孩已经再也不能忍受如此般热浪的冲击,墨绿色裙角已经冒起了白烟,而我确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只能任由怒吼,冲天的红色光芒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这时绿衣女孩再也按捺不住,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到最近的“一个我”身后,照着后脑勺用力就是一巴掌,那个“我”没有任何的过多的反应,立马就如一滩稀泥般瘫软了下去。
那种“熟悉的失落”再次袭来,她再次走到另一个人的身后手起掌落,就又放到了一个我,就这样干净利落的将一个个我放倒,此时的我也终于明白上一次“魂魄归体”的时候,兔儿奶奶说的那句“杜鹃淘气!”和这种无尽失落的感觉是从何来的了,原来是这个小姑奶奶在背后给了一“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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