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恨雨愁惹起平生心事,萍水相逢今夜与君相识。
情深缘浅再饮一碗浊酒,人倒杯倾共寻杜康相知。
上一章讲到唐校长被送县医院的第二天下午,一大群唐家的族人,匆匆忙忙的从村口抬回来一个白布盖着的东西回来,情形很怪异。
随着队伍的越来越近,也慢慢分清了每个人的脸。队伍前面被架着的那个人是“唐老鸭”的儿子——唐骏,不像是大喊大叫,而更像是撕心裂肺的哭嚎。后面抬担架的人虽然一只手捂着口鼻遮住了大部分脸,但是也能认清,他们都是唐家的族人或者至亲。
“呜汪。。。。呜汪。。。。”二狼突然对着人群有节奏的叫了两声,然后看向我。我是不能理解这门“外语”的意思。但它居然能“开金口”,至少说明有些事情不对劲了。我怕它再兴起惹祸,就把它叫道自己身边,用右手死死的抓住了他后脖颈的皮毛。
“哭的跟真死了爹似的!。。。”瘦猴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没准这次你说对了。。。。”英子又是悠悠的说道。
刚要笑瘦猴那句话,但听英子这么一说,我硬生生的将笑声咽了回去。唐骏是“唐老鸭”的唯一儿子,难道真的是“唐老鸭”死了?那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死猴子你放屁了?吃什么玩意呀?这么臭,呛死了!”突然一股恶臭的气味猛地钻进我的鼻子。
“大头你别拿着和尚当秃子打——冤枉好人,风往我这面吹,这么臭的屁肯定是你放的!”显然瘦猴也闻到了臭味,赶忙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瘦猴说的没错,他和对面的整个队伍都站在我的下风口,要是有臭味也是我弄出来的,但我真的没用放屁呀,再说这么臭的屁,真的只能用“可遇不可求”来形容。这不是一般的臭味,是比死鱼烂虾还厉害,不但腥气扑鼻,而且混合着一股甜滋滋的臭味。这玩意吸一口,头就蒙蒙的发胀,喉咙里面也痒的难受,呕吐的冲动必须要极力的克制才将将忍住。
“是他们抬的东西的味道!”英子双手捂着口鼻,说话声音呜呜噜噜的。
唐骏现在离我们只有不到二十米了,这“唐老鸭”真的被狗咬了几口,要说吓疯了,吓傻了,再或者被咬掉了一只胳膊我都能接受。被咬死了,就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昨天送县医院今天回来就臭成这样,跟死了三个月又从坟里刨出来一样,这玩意就算我脑袋想炸了也不知道为啥了。
人群越走越近,我们三个自动的闪到路旁,这臭味简直让人有昏厥的冲动,我脑袋已经被熏的天旋地转的了,使劲抓住二狼,这种情况下它也在拼命的甩脑袋,我终于明白它一开始就叫了两声是什么意思了,估计狗语“好臭”就是这样表达吧。
强烈的好奇心最终还是压倒了生理上的感受,就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我们三个捂住口鼻一起对着他们抬着的“白色包裹”行“注目礼”。这次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那是一种早期的医用的担架,两根黄色油漆的松木,中间是厚重结实的草绿色帆布。上面是一块略微发黄的白粗布,盖着一个人形的物件。如果唐骏的哭不是假装的话,那么这躺着的就必定是“唐老鸭”无疑了。
乡村的路是碎石土路,也就是一层碎石上面铺了一层黄土,由于今年夏天雨水较多,所以道路被冲的遍布沟壑的,路面坑洼不平。后面抬着担架的几个人不但要保护口鼻,还要单手负重,而且必须兼顾心情的低落。在这种高难度要求下,担架被他们抬的晃晃悠悠的,盖着的白粗布也晃来晃去的。就在这时恰好白布下面有个东西滑落了下来,正好搭在一起抬担架的一个唐家族人的手上。
其实人在极其紧张的时候,会对外部突发情况变得异常的敏感,本来抬着一个已经“往生”了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很多奇怪的想法,更何况这尸首还是莫名其妙的奇臭无比,所以当两个东西一接触,那个唐家族人便“嗷---”的跳着嚎叫起来,那声音比杀猪叫还尖锐还嘹亮,
在动物的天性里,本能的会对死亡的同伴充满恐惧,况且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恐惧更是不可控的,只要有外力稍微的触发便会完全爆发。那个人本来也是把脸极力的扭离担架,但是左手突然的遭到触碰,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扔下担架,嚎叫着,呕吐着,急速的往路边的树丛里面跑,其它几个抬担架的也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猛地听见一声尖叫,一下子大家都尖叫起来,扔下手里的担架,全部踉踉跄跄的四散跑开。经抬担架的这么一闹腾,前面搀扶唐骏的两个人,扔下他也跑的无影无踪,这倒霉的娃本来就哭的死去活来的,自己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呢,就又来了一个“狗啃屎”,估计这一次他摔得不轻,因为脸朝地趴下以后就再也没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昏过去了。后面本来跟着有二十几米远的“怕臭”队伍,也瞬间“鸟散”。
担架落地,东西翻滚,“啪——”,“咕噜——咕噜————”两个声音过后,整个街道瞬间宁静了,只剩下傻愣捂着口鼻行“注目礼”的三个小孩,一条狗,一个“狗啃屎”一动不动的唐骏,以及一个臭的几乎逆天的物件。一秒钟前的喧闹,一秒钟后的冷寂,这反差简直像从天上摔倒地面一般一样。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要有奇异的事情发生,我突然感觉傍晚的风吹来,寒得刺骨。不一会头上就多了几只盘旋的乌鸦“哇——哇——”的乱叫,估计也只有它们才会对这种臭味感兴趣吧。
被白布遮盖的“物件”,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就戏剧般的躺在了我们三个的面前。我突然感觉今天哪位神仙又不是很忙,貌似还有很浓的玩人兴致,我们再次遭到了他老人家的垂爱了。
“啊——!”我们三个几乎同时叫了出来,也顾不上这强烈的臭味是如何的冲撞口鼻,都松开了捂着嘴的手叫了出来。在看到眼前这极其怪异景象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脊背发凉,刷的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腿肚子微微打颤。
“杜鹃呀--杜鹃---!哪里去了?不用你的时候你总是出来冒话,现在有事情要你帮忙,快出来呀?这是什么玩意?快点呀?”我脑海里略带哭腔的呼叫“救星”。每次有危险或者奇怪的事情她总是第一个预警,我已经慢慢习惯了有她在的那种安全感,可是最近她怎么老“玩睡觉”呀?
这时候我发现被自己掐着的二狼也发生了变化,它油亮的黑色毛发已经全部炸立起来,原本“空洞”的神情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临大敌的剑拔弩张,通过右手的触觉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它身体里“噗通——噗通——”猛烈跳动的心脏,看来它也认为这是一个生死存亡的时刻。
“这。。这‘紫皮王致和’是不是有点。。有点邪呀?为。。。为什么‘死的这么开心’!”要说我真心佩服瘦猴,他说话的声音本来都已经结结巴巴了,在这种神经已经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他居然还有闲心跟在地下躺着的“玩意”寻开心。究竟需要一种什么样的 “境界”呢,他的世界真的很难让人理解。
不过话说回来 ,瘦猴这样描述还是蛮贴切的,因为这个“玩意”头发状如枯草,肤色紫如重枣,并且“革化”的油光锃亮,双眼虽然睁开,但是眼球下陷,上面白蒙蒙的一层根本分辨不出黑白眼珠,鼻孔朝天外翻,身上穿着一身宽大的医院病号服,脏乎乎的已经破烂不堪,像是刚刚被十几个人撕扯过一样。四肢都以正常人难以摆出的姿势扭曲着,手腕,脚腕都有明显青黑色的勒痕,手指关节极其粗大,指甲足有一寸多长,满是泥污,非常像某种野兽锋利的爪子。再配合上奇臭无比的味道,用“紫皮王致和”来形容也算贴切。
从面容上看可以肯定他是“唐老鸭”无疑,可最怪异,最让我理解不了的要算他脸上那种诡异的笑容,嘴略微张开,两边嘴角微微上翘,表情和吃了两斤蜂蜜一样“甜”。要是换做平常谁摆出这副“可爱又淘气”的表情,我一定会真心而笑,可是一个目如死鱼一样瞪着的“紫皮王致和”装可爱,装清纯,就显得非常古怪了。
这种奇葩的表情越看我越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是告诉其他人,死亡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我虽然没有真正的体验过死亡,但是白薯窖那一回,咱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样“美”的跟要”娶媳妇入洞房“一样的笑容,反正我在快死的时候是绝对做不出来的。难道他在死亡的那一刻真的就这样开心,还是遇到其他的什么事情。。。。这问题有太多的可能,会让我这本来就缺根弦的脑袋想到爆掉的,我用力甩了甩已经发胀的头,让自己回归冷静。
“英子?你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吗?‘唐老鸭’这死亡的表情太享受了!”我把头转向英子,英子修习的是“木属性元力”,不但要学习医疗方面的法术,还要对各种奇异的事情和各门各派都有所了解。平时那爷爷也很注意对英子的灌输,加上英子的记忆超群,所以她成了我们三个人里面的智囊和百科全书。
“不知道,像是一种‘皮尸’,但是又臭的太离谱了,我不敢确定。。。。”英子看向我摇摇头说道。
“校长的笑容是真的哎!。。。。。。”正在我和英子对视的时候,身后传来瘦猴说话的声音。
英子和我一起把头转向他,这一看之下吃惊的我差点把下巴砸到脚面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正饶有兴致的蹲在“唐老鸭”的头前面,用着从路边捡到的小树枝戳他的脸巴子。这认真的劲头简直可以和观察解刨青蛙内脏相媲美。瘦猴的这份好奇心驱使下的胆气,由衷的让我佩服到无奈。
“赐侯别疯了,现在还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情况!快离他远点!”英子急切的催促道。
“死猴子,你不想活了呀!赶快回来!”我也再三的催促道。
“没。。。没事。。。。挺好玩。。。。。。”瘦猴置若罔闻,自得其乐。
“别管他了,英子,你说的‘皮尸’是怎么回事?”我继续问道。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