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天,就连昏迷已久的周围也在逐渐好转。
“周围是为什么会伤成这样?”沈冉在隔间外问崔雪景。
“她闯入了齐沁恺的家。”崔雪景也很疑惑,“齐沁恺的人下了狠手,周围勉勉强强捡回一条命。”
“我指的是她为什么会突然瞒着你到齐沁恺的家里去?”在沈冉印象里,周围都是很听崔雪景话的人,“没有你的命令,她一般是不会擅自做主的。何况是这么大的事。”
“你猜猜。”崔雪景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小口的水。
沈冉摇头:“或许,她有什么事瞒着你,而这件事有非常紧迫,所以她等不及了。那天正好你不在,齐沁恺也不在家,她就趁着这个空当进去了。”
崔雪景眼眸流转间,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齐沁恺手上。”
“东西?”沈冉不解,“她基本没和齐沁恺有过接触,她能有什么东西在齐沁恺手上?”
崔雪景笑了笑,而后开口:“她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
“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是实话,周围这件事瞒自己瞒得很紧,崔雪景甚至都没有听她提起过一丁点儿。
“等她醒了问问她。”
崔雪景沉默着,双眉逐渐拢起,脑海里回忆着周围没出事前的种种。她曲起食指放在嘴唇上,渐渐地,她突然想到某件事。
“想到了?”沈冉问。
崔雪景说:“我大概能想到一些和她有关的事,只是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具体细节。一切,等她醒了再说。麻烦你好好照看她一会儿,我要去见见尼尔斯。”
“小心。”沈冉也只能这样嘱咐。
崔雪景本是已经转身要走了,听到沈冉心疼担忧的话,不禁停下了脚步,她极快地回头,给了沈冉一个拥抱。欠的太多,还都还不了了。
沈冉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先是惊讶,而后心里涌起的是温暖,是欣慰。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仿佛在这一刻,都消散不见了。
崔雪景离开后,沈冉走进里间,只见周围已经醒了,正有气无力地想要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沈冉急忙制止她:“周围!你躺下,我来。”
周围下意识地看了沈冉一眼,然后无力地跌躺回床上,她嘴唇泛白,面容憔悴,这次真把她伤惨了。
“来,我扶你坐起来。”沈冉说着就托着她的背,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坐起来。然后细心地喂她喝水。
喝完之后,周围感觉喉咙不再那么干涩:“沈小姐,谢谢您。”
沈冉将杯子放好,笑着说:“认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谢不谢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接下来好好休息才是真的。”
周围点头,而后又想到:“小姐呢?她回来了吗?为什么见不到她?”
沈冉在心里无声叹气,何止是她,就连周围都对崔雪景这么关切。可为什么,崔雪景除了严桐,就不肯敞开心扉去看看世上爱她的其他人?还有很多人,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是真正关爱着她的。
沈冉也知道,崔雪景变成现在这样,这和崔雪景从小的经历有关。崔雪景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十分短暂,短暂到她根本不记得母亲是什么样子。崔逸,她唯一的弟弟出生时,却是她永远失去母亲的时候。她全心全意照顾着弟弟,冷漠疏离的父亲或许根本没有教她怎么爱人怎么与人相处。任何情感上的事,都是崔雪景一人慢慢摸索的。这样,难免会走弯路。后来严桐的出现与离去,更是让崔雪景措手不及。仿佛严桐的离去,同时也带走了崔雪景所有被爱与爱的能力。
这一切,也有她沈冉的一份在里面。当时年轻气盛,嫉妒是女人特别可怕的一种能力,她能操控一个人,也能摧毁一个人。沈冉间接摧毁了严桐与崔雪景的爱情,同时,也摧毁了她和崔雪景之间的关系。
沈冉,是后悔的。
“她有些事要办,刚刚出门了。”沈冉说,“你放心,等她回来,你就能看见她了。现在,好好休息。我去叫医生,给你检查一下。然后再吩咐人煮些东西,躺了这么多天,都瘦了。”
“好,谢谢您。”周围点头。
“那我去叫医生,你躺着别动。”
周围见沈冉离去,心中的担忧之色逐渐浮现。现在好了,自己不光弄得一身伤,信没拿回来,等崔雪景回来,八成会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到齐沁恺家里去。光是想想,周围就头痛,她真想自己一直昏迷下去。对崔雪景说谎,实在是太折磨她的心灵了。
周围现在是恨透了舒杰,要不是那个家伙拿走了自己的行李箱,她也不会以身冒险地去齐沁恺家里把信拿回来,更不会是现在这个一身伤、心里还备受折磨的样子。不过,她在想,那天舒杰对她开枪时,一瞬间的犹豫是怎么回事?那个家伙在那个时候怎么会发呆。但是也好在他那么一会儿的失神,不然自己肯定是要死在他枪下了。
很快,沈冉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完后说是好好养着又有人照顾,基本是能恢复到以前活奔乱跳的样子。
沈冉放了心,医生走了后,她问周围:“周围,你能告诉我那天你为什么要瞒着雪景私自闯进齐家去吗?”
周围很快就变了脸色,显得十分为难,双手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沈小姐……”
“如果你有什么顾虑或者不想告诉雪景的话,你可以放心对我说,我可以向你保证……”她的话还未说完,周围就打断了她:“沈小姐,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们。实在是……实在是这事太……”
“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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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焦虑不安的样子更是引起了沈冉的怀疑,她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周围,逼迫她说出实话。周围局促不安,脑子里努力想着办法,最后她说:“实在是这事太丢人了……”
“丢人?”沈冉对这个回答颇为意外。
“是啊。”周围点头,“我回来时恰好在机场碰上舒杰,结果我的行李箱被他抢回去了。里面……”周围说这话时显得十分不好意思,“里面有我的内衣和一些私密的贴身衣物……”
沈冉对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你去齐家就是为了一些衣服?”
“嗯。”周围坚定地点头,“因为是一些比较突破我风格的款式,舒杰那个家伙又……所以……我就只是想自己偷偷去拿回来。这种事,我也不好意思对小姐开口,毕竟……”
沈冉半信半疑,可是看周围的样子又不像是骗人。想了想,她说:“既然这样,这件事我也不再多问了。其实我还有些事要问你。”
听到沈冉说不再追问这件事,周围总算是松了口气:“您问。”
“叶雨中她确实是知道她的身份了?”
“嗯。”
“她是怎么知道的?”
周围想了想:“她之前就怀疑了吧,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结果她来质问小姐,似乎小姐也没有瞒她。所以就……”周围耸了耸肩,显得有些无奈。
沈冉眉目之间忧伤起来:“齐沁恺还不知道吧?前几天听雪景说,齐沁恺把叶雨中带回去了。”
“说实话,我现在不是很肯定齐沁恺有没有知道这件事。”谈到这件事,周围的担忧更重了,“也许齐沁恺自己有些察觉了;也许,叶雨中已经把事情告诉她了,但是,我想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前,齐沁恺不会相信叶雨中单方面的话。”两年前就亲自认定已经死去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般人都不会轻易相信。
“我知道了。”沈冉起身,“你好好躺着,现在赶紧好起来才是你最主要的事。”
“谢谢沈小姐关心。”相较于崔雪景的冷淡,沈冉显得更容易亲近一些。周围惋惜,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小姐就不肯接受呢?
听见沈冉要出来,偷听的崔逸急忙离去。这两天他所了解到的东西,万万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突然很讨厌崔雪景,作为自己的亲姐姐,为什么她要骗他?还骗了整整两年。他的拳握得紧紧的,连指节的关节都恨得嘎嘎作响。
两年前,崔雪景不光不帮自己,还把叶雨中放走了,更过分的是他至今都忘不了那天崔雪景甩自己的一巴掌。自己明明是崔雪景的亲弟弟,为什么崔雪景要帮着叶雨中那个外人来伤害自己?
现在崔逸更是无法接受崔雪景把叶雨中带在身边两年,当初是叶雨中和齐沁恺害得自己失去了小腿,崔雪景难道忘了吗?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崔逸心里被气得都快吐血了,他无法咽下这口气。叶雨中和齐沁恺在一起,这更是他无法忍受的。他很想当面质问崔雪景,可是他也清楚,一旦他问了出来,崔雪景就会限制自己的自由,到时,自己都做不了。
叶雨中,这次不能再放过你。
“尼尔斯先生,这么巧,景小姐也在?”齐沁恺笑容满面,但是她的笑脸在崔雪景眼里看来甚是刺眼。
崔雪景皮笑肉不笑,弯着一边的嘴角:“齐总无事不登三宝殿,难道是上次叶雨中的事差得差不多了?”
齐沁恺坐到崔雪景对面,脸上的笑减淡了却还是挂在上面:“这事等会儿再说。”
“齐总,我想问的是,您和华诚是怎么回事?”崔雪景问。
“如你所见,我要收购华诚,到时华诚的一切都是我的,而随之而来的,我和贵公司的合作也将以另一种形式继续下去。”
尼尔斯和崔雪景对视了一下,脸色都很不好看。崔雪景对笑得得意的齐沁恺更是恨得牙痒痒:“既然如此,齐总根本就没什么损失,叶小姐也该让她回来了吧?”
“不,一个奸细下次说不定还会祸害,那到时的损失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了。何况,想必两位也有所听闻了,最近我家不太太平。前几天刚有些不老实的人企图闯进来偷信。信件可是很私人的东西,那个小偷不自量力,我真后悔没有把她抓住,问问她身后的主使是谁。”齐沁恺轻描淡写,一副惋惜的模样。
“什么?偷信?”崔雪景一震,显然被这些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对,那封信可是很重要的……不过我猜,那封信不光对我很重要,对那个小偷或者是她的主人也很重要。”齐沁恺的声音里透着看好戏的意味,“好了,其实我今天来不光是要告诉尼尔斯先生我们的合作还能继续下去,还有一件事就是景小姐十分关心的。刚才开了个玩笑,其实叶小姐那样的人吧,深入了解发现并不是那样会出卖商业机密和利欲熏心的人,既然我没什么损失,明天我就让她回去。这样可以吗?”
崔雪景现在的注意力全被那封所谓的“信”夺了去,齐沁恺的语气显然是想暗示什么。周围去她家里偷信?实在是奇怪了。
但是,她想到那天周围电话里对她说的话,她说有信落到了舒杰手里,当时她的语气支支吾吾,很是慌乱。那时周围用其他的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有太多疑惑。
……
“事情都说完了,我该告辞了。”齐沁恺临走前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崔雪景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崔雪景难以安心。或许,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当务之急,回家问周围她那天到底去齐沁恺家做什么,而齐沁恺口中的那封信,到底有什么玄机?
作者有话要说:大白天更新感觉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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