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在残阳的斜照下,到处都是金灿灿的。街上行人过客匆匆,买卖人 收摊卷席,一派忙碌的景象,一条幽深的小巷里,相比之下显得非常寂静,一阵阵季风刮得草叶纸屑到处乱飞。一个蓝衫人左手提剑,右手拎着一个酒葫芦,边走边喝,脚步飘摇不稳,满头乱发披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玉娟,我不能没有你呀……,我这一生只喜欢过一个女人,她就是你,你却……我真是没有用,我真是……”他边走边喝还不停的喃喃自语着。
蓦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他身后传来,他仿佛未闻,依旧那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喝着。脚步声很快逼近,二十几个白衣汉子呼啦一下子将蓝衫人围住,此时他才刚刚惊觉,豁的抬起头,晚风吹开他面前的乱发,现出一张冷峻而带有杀气的脸,双目如电光一般疾快的左右扫射一番,抓剑的左手紧了紧,并未立刻拔剑。
“海老弟,你让老哥好找呀!”白衣人中为首的白发大头老者冷冷地道:“怎么样,是乖乖的跟本左使回去,还是老夫擒你走呢?”就凭此人那颗出奇大的头,也可以猜到他是幽灵教“飞龙左使”侯大头。无疑蓝衫人就是幽灵教的叛逆者,“卧虎右使”海风了。
海风自从一年前到莲花宫偷艺不成,对“玉笛仙子”司马玉娟一见钟情后,一年来他每个日夜都在单相思,情绪苦闷,多日借酒消愁,一个胸怀大志的汉子为了爱情也堕落下来。在长安时,他曾多次写情诗偷偷送给司马玉娟,而司马玉娟钟情于陆啸天一人,对他的那份痴情视如无物,不加理睬。她越显得高贵,海风越想追求,所以一年来他一直在偷偷跟着她。虽然每天都能在暗中欣赏她的美丽容颜,但他不敢真正地去面对她,今晚他见司马玉娟和段紫萱投了天府客栈,他便买了酒在街上边走边喝起来。
听了侯大头的话,海风冷冷地哼了声,道:“海某多日未曾拔剑了,现在正手痒呢!不怕死的尽管出招吧!”
侯大头冷笑着将一颗大头高高扬起,道:“海风,老夫知道你的鬼影剑厉害,但老夫的双环也不是吃素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海风冷视他一眼,道:“老家伙,你这么罗嗦是不是怕死了?”
侯大头面现杀机,嘴角抽动了两下,道:“不识抬举,杀!”话音未落,众白衣汉子出剑攻上。
海风扬手将酒葫芦打向侯大头面门,随即拔出长剑,但见一道寒光,看不清他身影如何扭动,只见一片虚实难辨的剑影,叮叮当当火星四溅,白衣汉子的长剑被一一挡开出去。
侯大头躲开酒葫芦,一旁观战,不禁老脸色寒,暗道:“这小子一年不见,剑法又长进了。”
“啊啊!”相继两声惨叫,两个白衣汉子重伤倒地。侯大头舞动双环加入战团,论武功他和海风难分高下。只因海风饮酒过量,又有白衣汉子帮忙,侯大头便占了上风。
海风越大越觉得头昏眼花,手脚发软,很快险象环生,噗噗噗,前胸、后背、左臂,一连被侯大头铁环上的利刃划了三条口子,血涌如泉,痛得他酒醒大半,猛攻数剑,腾身跳出包围圈,拔足便逃。
“给我追!今晚一定要除掉他。”侯大头一声令下,带领众汉子随后便追。
海风抱胸疾奔,忽觉三处伤口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暗道:“不好,有毒!”足下已不稳,他尽全力奔跑,想跑入天府客栈,因为他知道,只有去那里才能保住性命。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前方天府客栈的高墙已经在他的眼前摇晃,他知道从正门进客栈已不及,运全力于双足,腾身而起,落足站院内的客房顶,立身不稳,顺着房坡滚下去,扑通、叮当摔落院中,立刻昏死过去。
“娘,快来看,有人从房上摔下来了。”段紫萱从一间客房开着的窗口探头道:“真是个蠢人,没能耐上什么房啊!会不会摔死了?”
司马玉娟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道:“别乱讲,出去看看是什么人。”
母女俩相继出门。这时,侯大头与二十几个汉子飞身落入院中。
司马玉娟看着众人,道:“看来此人是被人追杀的,紫萱先不要进前,看看再说。”段紫萱依言,母女俩停身门口。
侯大头等人呼啦一下子将海风围住,没敢立刻进前抓人。
侯大头仔细看了看海风的脸色,大笑一声,道:“海风啊海风,你小子狂傲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注定要死在老夫手里,他中毒昏死了,马上将他碎尸万段,以镇教威。”
众汉子同应一声进前出剑便削,眼见海风就要被分尸,蓦地,平空一声娇喝,一条纤小的身影闪电般的落足海风身边,紧接着众白衣汉子痛叫着四下摔出去。
侯大头内功较深,虽然未受伤,但也被一股强猛的气流冲出几丈远,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他忙定睛观看,见海风身边立足一位紫衣姑娘,美丽无瑕,一副纯真烂漫的神采。他真不敢相信,那股强大的气流是从她纤小的身子中发出的,不禁呆立当场。
段紫萱左右看了看,最终将目光投在侯大头硕大的头上,道:“喂!大头鬼,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有你苦头吃。”
侯大头心中对她十分忌惮,但是让他交出解药救海风,他怎么肯,冷冷道了声“没有。”飞身疾射向客栈外。
“哪里走。”段紫萱道了句,飞身追去。
司马玉娟走到海风身边,看了看他的脸色, 冲左右还在地上呻吟的众白衣汉子,冷冷地道:“尔等还不快滚,想死不成。”
众汉子连忙爬起,三三两两相扶着走出客栈。
司马玉娟幽幽的吐了口气,抱起海风走入房中,为他点穴止血,以“赤火术内疗神功”为他疗伤。
段紫萱追赶侯大头奔上大街,她欢笑一声,道:“大头鬼你跑不了的。”飞身于他头顶之上,手中玉笛疾出,噗,点中他的肩井穴。
侯大头突觉半身麻木,扑通一声前扑栽倒在地,摔得灰头土脸爬不起来。
段紫萱落足他身边咯咯笑道:“叫你别跑,你偏是不听,摔掉了门牙可怪不得我。”
侯大头羞愧难当,双目一闭,一言不发。
段紫萱轻提长裙蹲在他面前,道:“遇上本至尊公主,装死是没有用的,你还是乖乖的交出解药吧!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经受不住我的整人七十二招的,乖乖拿出来吧!”
侯大头双目突地睁开,直盯着她,道:“你就是那个玉笛小仙,当今武林的至尊公主千岁?”
段紫萱见他如此吃惊,心中欢喜,直起身子,挺胸笑道:“不错,正是本至尊,算你还有些见识。”
侯大头道:“至尊公主名震江湖,老夫早有耳闻,今日能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老夫真是三生有幸啊!”
段紫萱嫣然一笑,道:“你这老头很会说话,本至尊也很爱听,但是,你不交出解药,我依旧不会轻饶于你,怎么样,交还是不交。”
侯大头得知她就是传说中的至尊公主,心中已不再感到羞愧,忙含笑道:“至尊公主要的东西,老夫哪里敢不交出来,只是我想知道公主与那海风是什么关系,公主可否告知一二。”
段紫萱直言道:“没什么不可以的,海风曾经对本至尊有过滴水之恩,也算是本至尊的朋友,希望你们幽灵教以后不要再与他为敌,否则就是对本至尊不敬。”
“那是那是,我们如何敢对至尊公主不敬。”侯大头满面带笑道:“公主先给我解开穴道,我马上交出解药。”
段紫萱抬足踢开他的穴道,道:“快拿出来,别耍花招。”
侯大头应了声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白瓷瓶,双手捧上,道:“这就是解药,服一粒即可。”
段紫萱接在手中,道:“大头鬼,你最好不要骗我,骗我的后果可是很惨的。”
侯大头忙道:“我哪敢啊!骗了至尊公主,这江湖上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啊!”
段紫萱活泼的一笑,道:“算你知趣,谢了。”语毕,飞身奔回天府客栈。
天府客栈,客房中,司马玉娟已经为海风治愈三处伤口,坐在桌旁待他醒来。
昏迷中的海风念念不忘对司马玉娟的暗恋,不时痴语道:“玉娟,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请给我一次机会……今生如不能与你相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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