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美容院的事处理完以后,孟疯子消停了一段时间。齐岭和苗苗家里则是其乐融融,苗苗每天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家人吃穿用度都合心顺意,既不奢靡,更不糊弄,生活在这样和美的家庭里,齐岭和小宇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快乐人生,过去他们总感觉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上,即使是逢年遇节吃饺子放鞭炮,也像戴着锁链跳舞似的,压抑感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如今他们无论是上班还是上学,脸上总洋溢着发自心底的微笑。
苗苗原本就是贤妻良母型的女人,拿小宇就当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看待,照顾得格外细心,晚上,小宇学习和玩耍不爱上床睡觉,苗苗和齐岭就督促他早点休息。到了早上,小宇又总是不爱起床,每天清早,都是苗苗订好闹钟,按时起来做饭,然后再叫小宇和齐岭起床吃早餐,以前小宇经常迟到,来到新家以后,就再没有迟到过。苗苗对齐岭和小宇的衣服鞋袜更是细心关注,发现有一点脏渍,就马上更换清洗,让这爷俩每天都穿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使本就帅气的小宇显得更加气度不凡,就连年过四十的齐岭也焕发出了年青人的朝气。
在新家过得舒心,小宇和齐岭的体重都有所增加,脸色也红润多了,这些令人高兴的变化,小宇虽然是个孩子,但也全都看在眼里,他几次偷偷地和爸爸夸奖苗姨,说苗苗做的饭菜可口,他非常爱吃,甚至还提到由于现在自己穿戴更加干净利索,班上有几个小女生更爱围在他身边转了,逗得齐岭呵呵笑,他告诫小宇说,跟女生之间要保持点距离,不能让人家误会,小宇说得了吧,都啥年代了,男女生早就没有界限了,大家都这样,全是哥们儿,也就不误会了。齐岭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小宇也就不再和他理论了。
对于发生在小宇身上的变化,孟疯子作为母亲,也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发现小宇现在越来越不愿意回去和她一起吃饭,偶尔在她的再三要求下回到家,也总是对她爱理不理的,和她说话也很没有耐性,总想要快点从家里溜出去,这不能不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孤独感和失败感,甚至是恐惧感,她害怕小宇会离她越来越远,甚至会最终离她而去,那样的话,无疑等于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拱手让给了仇人,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天,她采取行动了。
这天是周一,她特意和单位请了假,趁着早上各单位刚刚上班的时间,来到科协办公楼找齐岭,一见到齐岭,孟疯子仍然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傲慢地说:“齐大主席,我要把小宇接回去住。”
齐岭一看到疯子,就压不住满肚子火气,他强横地回道:“小宇在我这儿待得好好的,凭啥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行!”
孟疯子突然怒吼道:“你们奸夫淫妇身上有爱滋病,把孩子坑得满身起大疙瘩,我都花老多钱给他治了,也不见好,就是你们给传染上的,你还不让他回去,你想把儿子害死啊?!”
一听疯子满嘴喷粪,齐岭气得跳起来就去揍她,疯子吓得连连后退,边退边说:“我真没骗你,孩子身上真起疙瘩了,可能是你们屋里潮,我那楼层高,屋里干燥,我全是为孩子好,你就让他回来吧。”
其实齐岭对疯子的话,早就听得明明白白,她是看到自己打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不但没有利用孩子给齐岭起到添乱搅局的作用,反而令孩子成了仇人家的快乐一员,为了防止儿子跟她疏远,拉回她和孩子的感情,才来说这番话的,但是齐岭知道,如果自己硬罢住孩子不给她,于法是说不通的,因为当初约定的是归女方抚养,既然这样,他也只能打感情牌,于是他说道:“这样吧,孩子愿意在哪住,让孩子自己决定,他愿意在我这,我不撵他,他愿意去你那,我也不留他,我自己的儿子,我总不能生拉硬赶把他撵回去,这事你问孩子去,他愿意在哪儿就在哪儿。”
孟疯子听到这话,也说不出别的来,只好愤愤地说:“行,姓齐的,跟我玩太极,那你就等着吧,我今天就让他回去,孩子回去以后,他的床、被褥和衣服,一样不能少,全得给我拿回来!”
齐岭说:“你去吧,只要孩子回去,全都给你。”
孟疯子鼻子里哼了一声,一摔门走了。
当天下午,临近中学放学时,孟疯子就开着自己的小轿车在校门口等着,一看到小宇从学校里出来了,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拉住就往车里推,小宇焦急地喊道:“你干啥呀?我要上我爸那去。”
疯子大声斥责道:“小没良心的,你喊啥呀?你爸死了!跟妈走,回妈家去,妈给你做好吃的。”连推带搡把小宇弄到车里,开车就奔自己家去了。
第二天,孟疯子就给齐岭打电话,说孩子已经回去了,马上把孩子的东西都送回来,齐岭一猜就知道她那点下三滥手段,气得把桌上的报纸摔得啪啪响,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当天下午,他叫小宇放学后,到家里来一趟,小宇来了以后,他又雇板车把小宇的床和被褥衣服等等,都装到车上,让小宇自己带车把东西拿回去,临走前,齐岭告诉孩子:“小宇呀,我知道是你妈把你抢回去的,但是不管咋说,她是你妈,回去以后尽量别惹气,好好学习,啥时候你想上爸这来,你随时就来,好吧?”
小宇说:“爸呀,我不想回去,可我妈生拉硬拽,不回去不行,我也没招,先回去待几天吧。你和我姨好好过,过段时间我再回来。”
苗苗也说:“小宇呀,啥时想回来你就来噢,这儿就是你的家,你啥时来,姨都给你做好吃的。”
小宇点点头,“我知道了姨,你们回去吧。”
齐岭又告诉车夫,“你跟这孩子一起走,到地方以后,你负责把东西放到指定地点,明白了吧?”
车夫点点头,“明白了,保证应当,放心吧。”
齐岭又拿出50块钱递给小宇,“你先把钱拿着,等到了地方你告诉他东西都放哪儿,干完活,东西都放好了,你再把钱给车夫,价钱我都讲好了,就这个数,知道了吧?”
小宇接过钱,说:“知道了。爸、苗姨,你们回去吧,我走了。”说完,冲着他们摆摆手,然后对车夫说:“跟我走吧。”车夫推起板车,和小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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