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了柴房那扇摇摇欲坠的木板门,就闻道一股刺鼻的霉腐味,想必这里被人遗弃了许久。面积不大的空间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房内正中央还摆放着一张残缺不堪的方桌,上面已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土。
窦清然紧蹙着柳眉,把简单收拾过来的衣物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放下,环顾四周,或许只有这张床还算是勉强能用的,其他的物品要么就是残缺不堪,要么就是有些年月已经开始腐烂了,看来整理这些东西还需颇费工夫。
“小姐,我们回窦府吧,这里哪里还是人住的地方,我看还不如下人房。”小翠似乎有些气恼,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眼中还闪着几滴泪花。
窦清然蹲下身子,轻抚着小翠那圆润的脸蛋,悠悠道:“我的乖小翠,我既然嫁到了将军府,既没有被休,也没允许回娘家探亲,岂能随便离开将军府的。”
听到这里,小翠更是孩子气的大“哇”一声的哭出声来,她哽咽的说道:“那我去找将军领那五十大板,我也不愿意小姐被人如此糟蹋。”
“傻丫头,要知道五十大板打下去,你可还有活路可言?”窦清然知道祁飞尘这哪是跟一个丫鬟过不去,而是在变相在报复她派人送馊食到怡春楼,让他下不来台。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跟他讨饶。
“我知道小姐是为了保护小翠,可是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越往下说,小翠越是觉得愧对小姐,对姑爷是冷漠行径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扶起蹲坐在地上的小翠,窦清然浅笑道:“好了,不要再哭鼻子了,快去找福贵来帮忙,不然,就凭我们两个人,天黑也整理不好!”
“好,小翠马上就去找福贵帮忙。”说完,小翠转身就朝屋外跑去。
看着小翠渐渐消失的背影,窦清然菱唇轻启,呢喃道:“如今,祁飞尘回到将军府了,这里何尝不是个安身立命之所呢!”轻拍了一下刚沾上的尘土,不知为何,搬离了那间辗转难寐的主卧来到这个破旧不堪的地方,她的内心竟生出了一丝的轻松。
走到了床边不远的梳妆台上,那面昏黄的铜镜从中间拉开了一道长长的细缝。镜中的女子一脸哀伤的神色,也只有独处的时候,她才会不伪装自己。看着那张与姐姐苏离神似的脸,窦清然忽然有一种撕烂那张脸的冲动,就是这张脸,害得姐姐苏离为了救失足落水的她而丧命。她清楚的记得,当时爹爹抱着姐姐嚎嚎痛哭的时候,爹竟然怨恨的盯着她。无数的夜晚,她都是从梦魇中醒来。
因为姐姐是跟随娘亲的姓,所以叫苏离,她比苏离小七岁,自从苏离懂事以来就喜欢四处游山玩水,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姐妹之间的感情。那一年,苏离一脸喜眉笑眼的跑回家来跟她说,她有了心上人。那个男子叫祁飞尘,长得气宇轩昂,对苏离更是宠呢有加,百依百顺,那个时候,她听得最多的就是“祁飞尘”三个字。
后来苏离还跟她说,祁飞尘想上门提亲,她当时没有立刻答应。可没过几天,苏离却因为救贪玩不慎落水的她,自己却永远的沉睡了。
“小姐,我把福贵找来了。”小翠的声音适时在屋内响起。
听到声响,窦清然随即敛了下神色,又恢复了那张冷若冰霜的模样,她睨了眼站在门外的两人,淡淡的说道:“辛苦你了福贵。”福贵和小翠都是她带过来的下人,所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她都是吩咐福贵去办的。
只见,福贵挠挠脑袋,傻呵道:“小姐,别这么说,福贵这些年没少受小姐的恩惠,就算当牛作马也无法报答小姐的知遇之恩。”他也知道小姐在府内的日子很是难熬,但他一个下人又无能为力,只能帮帮忙出点劳力了。
“好了,小姐,你找个椅子先休息一会,这里有我跟福贵两人整理就好。”小翠一把推开了想弯腰收拾东西的窦清然。
窦清然看到小翠一脸的不予商榷和福贵的频频点头,只好走到屋前的一块空地上,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块坐下。
女子一袭白衣坐在屋前垂首深思,眸中满是复杂的思绪,每一个微小的举动都落入了那双深沉凌色的瞳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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