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祁飞尘自从上次回府后就再也没有踏进青楼半步,只是换成夜夜买醉到深夜才回府。而后院的柴房却是一派宁静详和之景,在柴房门前的一块空地时常能够见到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在料理刚种上去的花草。
“小姐,你忙了那么久了,歇一会吧。”小翠从屋内走出,手里还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经过数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破败的小木屋的生活,前几日,福贵还在边上给她简单搭建了一间小屋,这样小姐就不用跟她挤在一张床上了。
窦清然用手帕轻拭了额间的香汗,然后拍了拍手中尘土,浅笑着:“好,听你的。”接过了丫头递过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小姐,现在入秋了,早晨凉意甚浓,总是不知道多披件衣裳。”小翠又开始碎碎念起来,转身就朝屋内走去。
只见女子不以为意的轻勾了下嘴角,轻睨着这间宁静的小屋,昨日福贵还提起要给她添置些新家具回来,但是被她一口拒绝了。要知道,照祁飞尘的个性要是知道她在这个地方也呆得如此瑕意,肯定会变着法来折腾她们主仆的。
“这位是少夫人吗?”一道年迈,虚弱的声音在窦清然耳边响起,她低垂的眼帘轻抬,只见,不远处站在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窦清然一脸疑惑的走了过去,轻声问道:“老人家,你是?”
老妇人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慈祥的笑意,她简单的介绍道:“少夫人,我是少爷祁飞尘的奶娘,曾经伺候过已过世的老爷和夫人。”她轻点着头,似乎很是满意眼前这个女子,这孩子虽说没有倾国的容颜,但是干净而清秀的脸蛋让人看得很是舒服,尤其是那双似乎能洞察所有人内心的瞳孔,还流动着几分灵性。
听到老人家的介绍,窦清然先是微怔了一下,随即又浅语道:“老人家,外面凉,还是屋里坐吧。”说完,搀扶着瘦弱的老人进了屋内。
手里拿着衣裳的小翠刚想跨出门槛看到了自家小姐搀扶着一位老人家走了进来,不由得出声询问道:“小姐,这老奶奶是?”
“小翠,这是将军的奶娘,快去倒杯热茶过来。”窦清然扶着老人坐到了椅子上,随即点起了屋内的香熏,那是一种奇异的花草制成的香料,有宁神的作用。
只见小翠一脸不高兴的把衣裳塞到了窦清然手中,倒了杯刚泡好的茶放到了老人家面前,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说到底,她还是对那个冷酷的姑爷充满的敌意。
跟着老爷夫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奶娘岂会不知那个丫头对她有意见,这恐怕也跟他们家少爷阴沉的坏脾气脱不了干系。她用暗黄粗糙的双手轻轻拉住了眼前女子纤细的手腕,深深下陷的眼窝含着几滴泪花,不由得颤抖的说道:“老身终于盼到少夫人来了,这样老爷和夫人在天上也能瞑目了。”
奶娘的造访已经让她大感到意外了,而老人的话语更是让窦清然感到不解,她轻声询问:“老人家,为何这么说?”
努力平定的情绪的奶娘松开了紧握女子的手腕,她慢慢说道:“老爷和夫人已经过世十年了,那时候少爷也刚过及冠,老身也该回乡颐养天年的。可是夫人的临终托付,老身不得不继续留在将军府等待未来的少夫人上门,只是没想到,一等就是那么多年过去了。”
窦清然垂首静静的聆听着,并不打算插话。奶娘见状,欣慰的点点头:“少夫人,这是夫人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以后少爷若是发生了危险,请你把这个金锁片拿出来救少爷一命。”说着,就从衣襟内拿出了一块沉甸甸的金锁片。
那块金黄的锁片上面清晰的刻着一个良字,窦清然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块金锁,并没有伸出手去接,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老夫人的托付,毕竟,她现在的处境,说不定祁飞尘会换着法把她捻走。
知道窦清然的顾虑,奶娘把锁片硬塞到了女子手中,“孩子,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少爷答应过了夫人,娶了亲,决不休妻。而且,我知道你是粮王之女,有足够的能力帮助少爷的。”她虽说一直卧病在床,但是外面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老人家,就怕清然有负你们所托了。”菱唇微启轻轻的说道,她迟疑的看着手中的锁片,自己是不是该庆幸永远不会面临着被休的境地。
心愿已了,奶娘给窦清然微微福了下身子,“好了,少夫人,我该走了,老身的孙子正在府外等老身起程回乡下。”说完,点了点头,就迈着不稳的步子慢慢的走了出去。
只留下女子一人,静静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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