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涌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许久没有说话,一旁的窦清然也没有向前去打扰,只是自个把那些满是血腥味的床单全部撤换掉,然后悄悄的拿去给柳儿清洗,并吩咐她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个事情。
“窦小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将皇后惩之于法,为我秦府三十多口人报仇的。”神智清醒过来的秦涌眸底一片冷凛,也许他拼尽一切力量,还是有希望成功刺杀皇后的,但是他不想这样做,他想让皇后把丑行大白于天下。
这?这不是要给自己找麻烦吗?背对着男子的窦清然不由得一颤,脸上也浮现了一片凌寒之意,淡淡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她身上也背负着将军府和窦府一百多口人的性命,所以她每走一步,都不能出错。
“这些年,我一直疑惑皇后说什么四皇子肯定被调了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我脱离了地牢之后,我就一直隐藏在那座废弃的庭院里,由于害怕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所以一直装神弄鬼逃避追杀,当然皇后做贼心虚,所以根本不敢踏近那里半步。”见女子还是丝毫没有理会的继续拍打着床上的灰尘,又继续说道:“我一直秘密的调查这件事情,终于让我查出了真相。”
窦清然感觉到身体明显的变得僵硬了些,她阴沉着脸,不自然回首问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想引起我注意的吹笛之人,你所查出的真相又是什么?”问出这话时,窦清然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当年被调包的四皇子,就是现在的镇国大将军祁飞尘,也就是你的夫君。”秦涌一字一句就像是晴天霹雳般,让窦清然无法动弹。
见窦清然瞪大着双眸,死死的盯着自己。秦涌显得有些激动,他像鬼魅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抓起女子的双肩不停的摇晃着,嘴里吐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四皇子就是祁飞尘,祁飞尘就是四皇子,良妃就是他的母妃,也就是你的婆婆,她被皇后害死了,害死了。”
被害死的良妃是她的婆婆?窦清然脑子一片空白,忽然那块金锁片一闪而过,那是奶娘给她的锁片,上面刻有一个“良”字,说关键时刻能救祁飞尘一命。
难道眼前这个男子说的是真的?
“那封信和玉簪子是你放的?”窦清然许久才平定了自己混乱的思绪,她拍掉了男子放在自己双肩上的手,这男人力气还真大,她敢肯定现在自己的肩膀肯定烙上了红印子。
“什么信?我不知道。”秦涌拧紧了浓眉,一脸莫名其妙,见女子质疑的盯着自己,随即又继续说道:“那个玉簪子是我从良妃的首饰盒里拿出来放你床上,想引起你对良妃的关注,放好了簪子回到庭院之后,我就被那个面具男子刺伤了,从头到尾,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那封信的存在。”
又是面具男子,窦清然半眯着眸子,冷不防的大喝道:“是谁在窗外?”
秦涌神情紧张的朝窗外望去,一抹影子飞快掠过,随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又是你!”窦清然看了眼地上被点了昏穴的男子,又看了下眼角含笑的银月,他依旧用面具把自己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底的笑意仿佛在冲自己说:“我们又见面了!”
银月优雅的拍了下自己胸口不小心沾上的尘土,戏谑的笑道:“看来窦家小姐对我还真是念念不忘。”
女子不语,蓦然抽出了腰中的长剑,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男子避闪不及,剑尖在胸口划出了一道血痕。
银月轻瞟了眼闪着寒光的剑尖,上面还有自己温热的滑落,唇角一扬,并未生气,“为什么每次见窦小姐,小姐都是一副凶悍的表情,这样,可不招人待见的哦!”
窦清然嘴角轻勾,懒洋洋的撩了下额前的发丝,悠悠道:“你精心为我挖了一个坑,让我不得不往下跳,这只是回报你的小礼物。”如果可以,她还想再他身上再穿出几个洞。
银月丝毫没理会眼底盛满怒意的女子,反倒是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悠闲的为自己清理着伤口,头也没抬的说道:“我以为你会感激我的,经过了今夜,你就是四皇妃了。”
男子丝毫没有避讳的在窦清然面前敞开了胸膛,看来自己的那一剑刺得还真够深的,里面森白的骨头都露出来了,男子的肩上还有一颗硕大的黑痔,非常的显眼。
见女子许久没有说话,银月抬起眼帘,嘴角掠起了一抹戏谑,“怎么,心疼我了?”但他还是很快的止血粉散了上去,匆匆拉好了衣襟。
心疼?见鬼去吧!窦清然虽然内心有诸多的不满,但还是僵硬的扯动着嘴角的弧度,“照银月公子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跑去跟皇上说,是皇后害死了良妃,而当年夭折的四皇子就是现在的镇国大将军呢?”
“当然。”银月毫不犹豫的耸了下肩膀,表示赞同。
“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她就是不明白,一个江湖人士为什么要插手这皇宫内院的事情,他最后到底能得到什么?
“好处?”银月眼神顿了下,似乎在思考。这让窦清然心中更是燃起了一把无名怒火,眼底闪烁着一丝阴晦的光亮,“你要是告诉我,你策划这一切完全是为了好玩,我一定马上了结了你。”
看了下那只紧握着长剑的小手,银月知道如果再继续闹下去,这个女人说不定就会砍了过来,随即敛起了玩兴,沉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最终幕后的黑手,你相信吗?有人下了血本,想把这件陈年的冤案翻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推翻皇后,当然,那个人并不知道那个夭折孩子被调包的事情。”
下了血本?窦清然想起了半个月前,大皇子去当铺典当了五十万两的事情。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是五十万吗?”
银月在听到数目时,眼底一片惊诧,随即点了点头。
“是司马邑。”没想到,他竟然能知道良妃是被谋害的,看来这深宫内,每一个人都是深藏不露的老狐狸,脑子里不由得闪过了司马轩的影子,那温文儒雅的表象难道也是装出来的吗?
“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通,若是自己能得此良助,霸业必定如虎添翼。
“我能要求你一件事情吗?”女子定定的盯着银月,只见他轻轻的点了下头。她才开口恳求道:“不要把祁飞尘就是四皇子的事情揭开,永远让这个秘密不见天日。”
“好,我答应你,但是知道真相的人,还有这个秦涌,你打算怎么处置他?”银月轻挑了下眉头,提醒道。
窦清然把眼神落到了地上这个男子身上,她怎么忘了,知道这个惊天秘密的人还有这个秦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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