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多年的和睦假象被何东的酒后胡言给打破,更何况看似胡言乱语,其实是酒后真言也说不定。
这个再婚家庭的每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对于秦赫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何西心里是亲近的,觉得这个哥哥沉稳可靠,有时心里话反而愿意说给他听,对于自己的亲生哥哥何东,则没有那么合得来。
此时她见何东主动挑衅,心里为秦赫鸣不平,很担心他才刚回国又要离家,她担忧地看着秦赫,欲言又止。
何旭光脸上无光,终于发怒,“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你老子还没死!”
何东嘻嘻笑,“爸,您千万要长命百岁,要不别人指着我说等我不学无术指着等您老去了继承遗产呢,我冤啊。”
“你!”何旭光双眼大睁,气得吹胡子瞪眼。
张碧心知道儿子的委屈,却又不能开口维护,只能上去拉住要收拾何东的丈夫,“东东喝醉了,你跟一个喝醉的人叫什么劲,别气了别气了,你心脏不好,不能激动。”
何东作呕,一个人冲冲跑进洗手间大吐特吐,秦赫带头追过去,就见何东抱着马桶一动不动,想来是睡着了。
他想把他扶起来,却听背后何旭光叫嚣,“谁都别理他!让他去!逆子!真是逆子!”
“别气别气。你心脏受不了。”张碧心心急劝慰。
看着温柔体贴的老婆,知道他和小赫受委屈了,心里过意不去,对秦赫说,“小赫,东东喝醉了,爸爸替他给你道个歉,你是哥哥,弟弟妹妹都不懂事,你稍微体谅体谅吧。”
何西在一旁赶紧附和,“是啊是啊,哥,你别放心里去,明天我帮你往死里骂他。”
她说完就恼火地用眼珠子剜了一眼瘫靠在墙上东摇西摆的何东,心里气愤,家里好不容易和睦了,晚上秦赫回家还和爸爸小酌一会,晚饭吃得很开心,没想到半夜出了这桩事。
他这个哥哥可真是一条搅混水的黑鱼。
秦赫的脸上是一种阅尽千帆的平静淡然,他点头,“我知道的,爸爸,没什么,”他笑了一下,“东东确实是喝多了,我出去好几年,我们兄弟俩改天要好好喝一杯叙叙感情才是。”
秦赫如此大度,何旭光脸上的尴尬消去,看着站在他对面丰神俊朗的年轻人,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他们真正相处也没有几年,但英雄总是惺惺相惜,何旭光打心眼里欣赏秦赫这个孩子,他的能干上进沉稳,都有他当年的影子,他能叫自己一声“爸爸”,让他心里骄傲不已,哪个父亲不望子成龙?现在,他在秦赫身上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却又忧愁,自己的亲生儿子反骨叛逆一意孤行,一心要跟他老子对着干。
看了一眼醉成泥的何东,他满心失望,说,“你们几个好好聚聚,先是你,再是西西,三个孩子就没有一起在我们身边过,你们也体谅我跟你们妈妈的心情,我们老了,你们过得好我们才开心。”
他这番话是肺腑之言,在场清醒的秦赫和何西对望一眼,都有些愧疚,他们在外追求自己的人生,确实没有考虑父母的感受,特别是秦赫,他几年不归家,看着自己长了白发的妈妈,知道她心里苦,心里愧疚更甚。
他谦恭道,“爸爸说的是,我们确实很不孝顺。”
何旭光点头,“以后别出去了就是,安心在国内发展。”
想到秦赫最近竟然进入启德工作,帮外人也不帮自家,心里多少有些不悦,打起感情牌,“爸爸老了,需要你。”
秦赫一怔,见何旭东目光肃然,点头。
张碧心看了看老公,又看了看自己,目光多少有些复杂。
何旭光疲惫地挥挥手,“我累了,进去睡,你们也回房睡,”他凌厉的眼风扫向何东,“都别管他,让他睡一晚客厅,看他下次还胡不胡闹。”
当家人虽然这么说,却是不能不管何东的。几个人手忙脚乱把睡过去的酒鬼架回房,又是擦洗又是煮醒酒汤,总算安顿好烂醉如泥的何东。
别墅灯灭,这晚何家的闹剧总算揭了过去。
江小裴这晚过得也不平静,她担心刘迪微,把她领回家住了一晚,两人这晚翻来覆去几乎都没怎么睡,第二天起来眼底下都是两团黑眼圈。
江妈妈也很同情刘迪微,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她来江小裴家蹭过几次饭,嘴挺甜,江妈妈挺喜欢她,一听江小裴说了这事,心里很是同情,却要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饭桌上一时无话,因为刘迪微在银行上班,江妈妈就赶紧问起了银行理财产品的情况,虽然女儿在证券公司上班,但江妈妈胆子小,不敢入股市,最近一笔理财到期了,她决定换家银行看看。
刘迪微打起精神跟江妈妈聊了一下,给了老太太一张名片,跟她说下次直接来找她就是了。
等刘迪微一走,江小裴回自己房间补眠,昨晚一番折腾,还在河边吹了风,她脑瓜疼。
她关了机睡觉,晚饭也没起来,一直睡到新闻联播结束,这才睡饱醒过来。
随手开机,过了一会手机开始不断响,何东竟然打了五个电话给她。
最后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还是卖萌的口气:小东子跪求见娘娘一面,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学时就知道这男人插科打诨嘴巴甜的讨女生喜欢,那时江小裴被他迷得团团转,现在经过那么多事,她却渐渐不吃这一套了。
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她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决定不回。
躺了一会,手又去摸被冷落的手机,却是打开了微信,点开了Hank那个名字,想跟他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颂说得对,她跟他的世界,好像真的不是一点点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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