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炸——炸弹?”白水惊愕了一下。
屏幕上闪烁着的一个半小时,在小小的房间里额外刺眼。
她的动作停顿在起身却又被手铐扯回去的地方,眼神里早都没有了生的希望。
“嗯哼,至少你的那个哥哥还留了一条生路给我们。”
“嗯?”等到她终于理解了利维尔的话时,却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利维尔指了指不远处地板上一个发着寒光的东西,距离这里一米多,可以够得到的样子。
是一把匕首。
不是用来切断手铐的,而是用来切断手腕的匕首。
在那瞬间两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谁都没有动。
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滴滴答答的过去。
白水现在手中有一个炸弹,如果用自己的这个炸弹去平和哥哥的炸弹是不可能的。
周围也没有什么桌子椅子可以用来挡住炸弹爆炸时风暴的影响。
现在大声喊叫想要叫人来也是不可能的,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人。
想要逃脱的成功可能性只有切断手铐或是……手腕这两种方法了。
但是,白水扯了扯手铐,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似乎很坚硬。
只剩下切断……手腕这一种方法了。
她的眸子早都不在闪光,暗淡的只剩下瞳孔里反射的七十分钟。
她绝望了,她知道要在这种情况下割掉利维尔的手腕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自己妥协乖乖的坐在那里。
白水看着黑暗的四周,望着墙上一道道的血痕子。
利维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了脚,够到刀子,轻轻一踢,刀子便滑到了两人中间。
这让白水吓了一跳,尽可能的窜到离利维尔远的地方“你……你该不会要割掉……我的手吧??好歹我也救过你啊!”
但是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炸毛的她。
白水心说这个魂淡是要干嘛??然后一边战战克克的把刀子弄到自己手中。
有了刀子的她并没有想要去奋战去试图和利维尔拼了的想法,而是又坐回利维尔旁边,用刀子在磨砂着手铐,但是磨了十分钟,手铐都没有要断裂的迹象,所以她又去割通风口的铁栏。
但这都是无用的,铁栏上出了几条白痕意外完好无损。
难道这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么。
她干脆就直接把刀子扔出窗外,躺在满是碎屑和玻璃渣的地板上,望着窗外的一角星空。
不知不觉,她开始和利维尔说话,渐渐的她发现其实和他们在一起的这一段时光里蛮幸福的。
看着远处闪烁着的红色慢慢的从一个小时变成五十分钟又变成三十分钟又变成十分钟。
“最遗憾的是到最后都没有看见过你一眼。”望着旁边同样躺下的人的模糊的脸。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她猛然从口袋中掏出什么来,然后塞入嘴中,惊恐的看着远处只剩五分钟的炸弹,嘴里呢喃着“拜托了拜托了,一定要成功啊!!!”
心脏突然之间抽痛起来,全身的血液在向心脏集中,大脑暂时缺氧而昏死过去。
白水像个被拆了线的娃娃,身体瞬间冰冷,眼睛却依旧望着还剩三分钟的炸弹,在无谓的祈祷什么。
心脏又突然恢复跳动,疯狂的将血液向大脑供给,疼痛在大脑恢复之后瞬间袭来。
还剩下五十秒……四十秒……三十秒……
一声尖叫打破了最后三十秒的命运。
第二天白水在医院的大床上醒来,看到旁边膝盖被扎满了绷带的利维尔和门外正在忙怒的护士。
利维尔睡着了。
特大号的病服穿着身上特别的不舒服,白水看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瞳孔颤抖着,终于……
她找到了自己原来的衣服,翻出了口袋里唯一的那张佩特拉的照片。
第一次看到她笑的如此灿烂。
她自己终于也失声哭了出来。
旁边装睡而看在眼里的利维尔回想起昨天可怕的一幕。
昨天在炸弹爆炸前的三十秒里,利维尔听到白水心脏的大的恐怖的跳动声。
随后,像是被抽了魂一样,身体竟然在慢慢的变小,头发,颌骨……全身的每一处都在按照一定比例的急速缩小。手腕因为急速的缩小而从手铐中脱离出来。
然后利维尔乘着最后几秒钟的时间里抱着昏迷的白水从爆炸的风暴里逃了出来。
看着现在坐在旁边病床上看起来不满三岁的小孩子,利维尔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白水捂着自己还在疼痛的心脏,她颤颤巍巍的下了床,却又被护士抱回了床上。
白水看到了旁边睁着眼睛的利维尔,沉默许久,
“我终于看到你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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