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我想不必了,等过段时间我就会恢复的。”楚风很虚弱,苍白的脸上看不见多少血色,一副病态。
不是楚风不着急,他只是不愿意连累金胖子夫妇,单是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此事绝没有那么轻松。楚风明白,如果让金胖子带自己回去,一定会牵连与他。
“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金胖子安慰道。他扶起金夫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深处有一种哀伤。这一走,可能就是永世不见了。
金夫人没有说什么,但是一双玉手却死死地抓住金胖子的手臂,生怕他从自己眼前消失。她将头依偎在他怀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衣裳。
“金叔,我已经有我父亲的消息了,我相信凭他的实力,一定可以帮我恢复的。”楚风实在不忍伤害他们,他已经欠了他们太多。
金胖子看了楚风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楚风依旧像以前一样不会撒谎,更何况,这样浅而易见的目的也骗不了他。
金胖子一手搂着金夫人,一手将楚风扶起,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这个家远没有他们夫妇之前在山村的家院气派,只能算是一个很普通的家院,和别的村民的家比起来没有多少不同。
“坐吧。”金胖子安置好金夫人,跟楚风也没有多少客气,随手指了指屋中的凳子,示意他坐下。楚风依言坐下,而金胖子却起身进里屋不知道找什么东西去了。
楚风耐心等待,过了一会儿,金胖子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玉牌,递给了楚风。玉牌能有巴掌大小,通体呈淡绿色,握在手中有一股暖意,仔细体味,竟能从中听到禅音,让人心神宁静。玉牌正面刻有一个“天”字,反面刻的是“行走天下”。
若是让别人见到了这块令牌,一定会大吃一惊,可惜楚风却不在此之列,他见识有限,根本不识得此牌,故此也没有多少惊讶。
金胖子自嘲一笑,说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楚风点了点头。
金胖子目光中闪过一丝深邃,他悠悠说道:“这是小西天小雷音寺的天下行走令,拥有无上权威,持有它,就代表着你有执掌小雷音寺的无上大权!”
楚风觉得脑中嗡地一响,玉牌险些失手掉在地上,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牌子竟然如此恐怖?楚风使劲攥了攥手中的玉牌,觉得很不可思议。
“很奇怪是吧?”金胖子轻笑一声,缓缓讲起了自己的故事,这些秘密已经被他埋葬了十几年,就是金彩萱都不曾知晓。
“我的名字叫金锐,它原来是我的法号,但是现在也成了我的世俗名字。我的这个名字是我师傅给我起的,是他老人家给了我生命。”金胖子追忆,语气很煽情。
“啊,他犯了色戒?”楚风惊讶。
“胡说什么!”金胖子气得脸通红,大声叫道:“我是我师父捡回来的,不是他生的。”
“哦,我还以为……”楚风讪讪,不再接话。
金胖子冷哼一声,接着讲道:“我师父是小雷音寺的一位长老,他老人家超然物外,不喜世俗,更不过问宗派之事。他老人家将我抚养长大,将我收为亲传弟子,而我也不负所望,在小雷音寺众多师兄中迅速崛起。”
楚风震撼,心中对金胖子的敬仰又多了几分,小雷音寺可不是一般地方,金胖子在那里独占鳌头,可想其天赋有多么恐怖!
“宗派同样是江湖,我当初年轻气盛,得罪了不少人,让我师傅也因此遭受了不少责难。”金胖子继续回忆道:“当年我师父本想让我做一个俗家弟子,待到成年后还俗娶妻,但是我当年气势太盛了,掌教们不准我离开,无奈之下,我只得彻底遁入空门。”
“十六岁那年,宗教内部大比,我力压众师兄弟,夺得了头筹。”金胖子回忆起那段光辉岁月,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言者无心,但是听到楚风耳中就不一样了,他才知道金胖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光荣历史,这该是一个怎样的男子?楚风实在难以想象他当年是如何立冠群雄,成为小雷音寺年轻弟子第一人的。
“也恰是那一年,大雷音寺来人,观看到了那场战斗,那位使者对我非常欣赏,就将这块‘行走天下’的牌子给了我。”金胖子叹息一声,眉宇间有一抹哀伤与懊悔。
“你知道这块牌子意味着什么吗?”金胖子问道。
楚风只能再次摇摇头。
“拿到了这块牌子,也就意味着成了小雷音寺的下任继承人。”金胖子语气平静,但是道出的内容却震撼人心,他竟然曾是小西天的掌教候选。
“那……那……”楚风惊讶过剧,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木秀于林,风必毁之。当年我太过气盛,招惹了太多人妒忌,最终遭到了很多暗算,功力一度停滞增长。为了躲避这种暗算,我来到了东大陆,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你阿姨。”提起那情窦初开的时刻,金胖子老脸上竟也难得泛红。
当年的他还是个青稚的小和尚,突然遇见让自己心动的女孩子,一时间手忙脚乱,闹出了很多笑话。也恰是在那个时刻,楚云飞和风芸恋爱之事事发,引发了三界大震动。
当时的楚云飞可谓是人神共愤,三界对其群起而攻之,金胖子也受招加入追捕楚云飞的行列,他虽然刚刚年逾二十,但已经初临大乘境,当之无愧的小西天年轻代第一高手。
但是当他见到了楚云飞,他的骄傲就被全部摧毁了,当年年仅二十八岁的楚云飞竟然已经是虚空期高手,破例担任天界神将。金胖子单独与他相遇,结果被只手镇压,若非金夫人那时替他求情,他早就成了楚云飞手下一条亡魂。
楚风心神很憧憬,他真的很想看看当年父亲为了母亲而力战天下群雄的场景,不管他多大,都会以父亲为骄傲。
“是月娥改变了我的命运,她扑到我身前,从你父亲手下救了我。”金胖子深吸了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从那一刻,我就深深地爱上了她,为此我甚至背叛师门,不断给你父亲通风报信,让他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堵截。”
“但事情终究是败露了,我被当做叛徒抓了起来,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有人想借我打击小雷音寺,我成了众矢之的。当时我以为我玩了,不会再有任何机会,是你父亲主动现身,以重伤的代价将我救了出来。”
金胖子站起,缓缓踱步道:“这些年来,我与你父亲亦敌亦友,便是因为这些往事。我们都曾救过对方,但也曾将对方亲手推进过深渊。”
楚风沉默,关于那些往事,真的没办法评论谁对谁错,幸运的是,大家还是朋友,并没有因此成为敌人。楚风明白了,金胖子绝不可能再回小雷音寺,否则等待他的结果将会是无比残酷。
难怪他要隐居深山老林,原来他的仇家也不比父亲少多少,楚风深深自责,金胖子竟然为了他在无极山脉大动干戈,这究竟是承担了多大的风险?
“金叔,谢谢您!”楚风这次没有一点滑头,诚挚的对金胖子表示感谢。
“你小子,跟我还客气什么?”金胖子爽朗一笑,对于楚风的感谢不以为意。
“金叔,你怎么知道你师尊能救我?”楚风犹豫了一下,最终问起了这个问题。
“小雷音寺有一门功法,名为《养神》,虽然没有极强的战力,但是却能滋养经脉,补充本源,是小雷音寺的不传之秘。”金胖子说道。
楚风心头一凉,既然是不传之秘,他自然很难获得,要是再没有金胖子出面,他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之所以列为不传之秘,是因为整个小雷音寺也没有几人将它学会,这本功法因此引起了高层们的注意。有人推测,这门功法练到绝巅一定会惊世骇俗。”金胖子说。
“可是你让我找你师父,难道你师尊?”楚风惊讶,更对金胖子这位未曾谋面的师傅充满敬畏。
“不错,我师父确实修炼了这门功法,虽然还未大成,但是我想已经足够帮助你了。”金胖子很骄傲,能有这样的师傅是他的荣幸。
“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楚风实在想不出有任何办法能从小雷音寺得到这门功法,只得将主意打回到金胖子身上。
“教了!”金胖子异常肯定的说道。
“那!”楚风惊喜,还以为事情出现了转机。
“可惜我没学会。”金胖子毫不脸红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不是小雷音寺的第一天才吗?”楚风不甘,虽然是大吼,但是声音却不大,此时的他就像个病人。
“当初我觉得这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哪里在这上面下过功夫?不管它是否真的有大威能,都只是推测而已。”金胖子说道。
“我该怎么得到它?”楚风有些无奈。
“打败小雷音寺所有年轻高手!”金胖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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