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微微一怔,裣衽回礼,说道:“小哥无需多礼!”随即说道:“你……你姓浩?这姓氏可不多见哪!”神色间颇有异样。子龙听她这么说,甚是后悔自报姓名,再要撒谎已来不及了,只得道:“是啊,姓浩的很少。”姑妈道:“小哥仙乡何处?祖上名讳如何称呼?”
子龙心想:“我明明在这里呆过,她既是这里的主人,却为何只字不提,太不近情理了罢!这都罢了,怎么一见面就问这些,难道她是警察的查户口哪?不行!这两件事可不能说实话,谁知道她问这有什么用意?”便道:“晚生是大湾村人氏,祖上名讳我可不知道。”姑妈脸有怀疑之色,道:“可是小哥说的却是本地口音?”子龙道:“晚生在长崎已住了几年,学说本地口音,只怕不像,倒教姑妈见笑了。”
姑妈长嘘了一口气,说道:“口音像得很,便跟本地人一般无异,足见小哥聪明。别站着呀小哥,请进屋里坐呗。”
只见是一间大厅,靠后墙的条几上摆着神龛,香炉里燃着三柱檀香,客厅虽然简陋,布置却倒也别致。他坐下后,李超男献上茶来,说道:“你,你请用茶,走了那么远的路,该口渴了。”
子龙喝了两口茶,见东壁上挂着四幅屏条,写的是唐人王维的四首诗,上款是“贤妻李氏桂兰雅嘱”,下款是“愚夫杨门维是谨书”;西壁上挂着一幅山水人物画,画中的人物在对弈,旁边有两个童子在戏耍,落款与四幅屏相同,心想:“原来这家主人名叫杨维是,夫人名叫李桂兰,想必就是姑妈,这一家人好兴致,单是这字画,就足以看出主人的修养。”
子龙坐下后,姑妈左看右瞧,不住的打量他,边看边点着头。子龙给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说道:“晚辈途中遇险,以致衣衫不整,有失风雅。前几天在此多有打扰,只以事出意外,不辞而别,而又未能及时返回,晚辈特请求前辈原谅。”
姑妈本来神色恍惚,一听之下,似乎突然从梦中惊醒,忙道:“说什么呢哪?我倒没有什么,这几日就难为我这个侄、侄子,为找你,四处打听,四处跑;还好,今天总算找到了你,要不然,只怕……嘿嘿,我这侄子要疯了!”
李超男从怀里摸出一对的玉石小兔子,嗔怪地望着姑妈说道:“姑妈,你说什么呢!给!你吩咐我买的小玩意。”姑妈接过玉石兔子,道:“我几时要你买这玩意了?也罢,看你一片孝心,我就收下了。”转头望着子龙,问道:“这些天,你哪里去了?”这个问题也是李超男想要问的,当下看着子龙,听他怎么说。子龙便将如何与小野温若义结拜,如何自己贪睡而惹遇到了熊瞎子,如何惊慌失措而掉入洞穴中,如何寻找出路而耽误了时日,如何不便东西误到唐人谷黑龙会等情一一说了,只是没提到拜兰亭公主为师一节。
李超男默不作声的听着,脸上神色随着子龙的讲述变化着,待子龙说完,悠悠叹了口气,道:“没有想到你有这样的奇遇哪!不过,小野与温若义带你去陨石岭,可没怀好意,你以后再遇到他们,可要小心点。”子龙道:“此事全由我贪睡而起,须怪不得温刘二位。”
姑妈没有想到子龙如是说,怔怔的瞧着他,低低的道:“是啊,这原也难怪,当年……当年我也是这样,处处替别人……”子龙道:“怎么?”姑妈一怔,一朵红云飞上双颊,她虽人至中年,娇羞之态却不减妙龄少女,忸怩道:“没什么的。我呀,我………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说了这句话,脸上红得更厉害了,忙岔口道:“我……我想起过往的一件事……有点……有点遗憾哪。嘿!都过去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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