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川和于梅很早就来了办公室。马哲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电脑上看下载回来的小区监控视频资料。
马哲问：“有进展吗？”
“目前还很难说”，周南川转过身来，从兜里掏出笔记本，“这个小区只有二十户人家，可车有六十三辆。案发头天有三十四辆车进出过小区。我和于梅从顾宪书回到小区之时倒查至第五辆车，是当晚九点十三分进入小区。可是第二天早晨小区大门开始放行，五十二辆汽车一窝蜂似地往外开，根本没法排查。”
于梅道：“命案发生后，小区里的住户受了惊吓。当晚天黑不敢出门，心惊肉跳地挨到天亮，逃命似地开车离开小区。他们大多不止这一套房子，这两天回小区住的人很少。有钱人惜命啊！”
马哲道：“场面这么混乱，对比的意义就不大了。厨子呢，那边怎么样？”
周南川道：“情况更不乐观。昨天下午厨子带道南分局的人通知车主向公安局报告案发前后车辆详细行程。几乎没人答理他们。”
于梅道：“不答理还算好的呢。昨天下班前，法制科接到十多份律师函，声称公安机关侵犯公民**权。听说局纪委也接到了举报。”
马哲抓抓头发，苦笑道：“你们看我这家当的，焦头烂额呀！”
于梅笑道：“马仔，一起工作六七年了，头一次发现你也会不好意思。你简直太可爱了！”
周南川乐呵呵地看着他，目光中透露出宽容、理解和鼓励。
那一刻马哲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他振作下精神，说道：“好吧，咱们重新开始，还是从你们倒查的五辆车入手。”
李志诚打电话来，让马哲去他办公室。
还没等马哲坐下，李诚志黑着脸把一沓材料摔在办公桌上：“看看你干得好事！这些都是天行小区住户的律师函和控告信。马哲，你平时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好像谁都不如你，现在怎么样？案子没进展，麻烦倒惹了一大堆。”
要是按以前的脾气，马哲不是反唇相讥就是摔门而去。但是这次，他却在李志诚对面坐了下来，平静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告我们什么呀？”
“侵犯个人**。马哲，这些可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让他们跟你汇报行程，这不是摆明了是怀疑人家嘛。你有证据吗？”李志诚质问。
马哲道：“这是一般性调查程序，公安机关有这个权利，也是为他们安全负责。你可以问他们，是**重要还是命重要。”
李志诚道：“你那一套对付普通老百姓还可以，放他们身上行不通。这个小区的住户有几位是招商引资来的大老板，书记市长都得敬他们几分。本来小区发生命案就受了惊吓，你们还去骚扰人家。宁北是个什么投资环境啊？咱们办案得讲政治讲策略讲方法。我宣布两条纪律：一、不许你们骚扰天行小区住户；二、日后重大行动要报我批准。”
马哲道：“好，我明白了。”
李志诚换了副口气，现得语重心长：“马哲呀，我是老侦察员出身，知道这案子的难处，可以也不能胡来。鹤鸣停职，邵白走了，你和大雷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这次推荐你临时负责，就是想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别让我失望啊。”
马哲从李志诚办公室出来，有一种山穷水尽的感觉。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