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列车已经过了三海关,正峰又把啤酒给我倒满,两个人没有什么言语一饮而尽。
我的头有些晕,看着正峰微红的脸,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了,现在这个30岁的挺拔男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信赖的战友。
我和正峰从小一起生活在那个快乐乡村,我比他大三岁,从小我们就是好伙伴,他从小被父母送到我家东院的张叔家收养,张婶后来又生了个儿子正南,但是张叔他们对正峰还是视同己出,从小家里条件不好的他们也会想方设法让两个孩子吃穿好。
我母亲也对正峰关爱有加,经常做好吃的叫上他们兄弟两个。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他们受欺负时也总会找我。
记得那是暑假,那时我上四年级,正峰上二年级,忽然有一天下午他满脸是泥土和血痕来找我,我当时正在家里院子里做作业,爸妈都去田里干活了,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是黄勇打他了。我二话没说拉着他就走:“他在哪里?”
正峰把事情经过边走边和我说了。
原来上午张叔他们去田里干活,就给了正峰钱让他去镇里买些肉回来晚饭准备炖豆角吃,正峰中午去镇上的路上遇到了黄勇和他的两个伙伴,这帮家伙可能口渴了没钱就向正峰要钱说买烟和汽水喝,正峰从小就很倔强的,说不给他们,结果和他们打了起来。
这个黄勇身体比我还要高大,正峰当然不是他们对手。
黄勇比我高一年级,是学校典型的小混混,和别的镇上,村上的学生经常打架。
听他说完我真的气的够呛!别看我很少打架,但是我一直是班里的体育委员,身体素质很好的,关键我有颗不服输的心!
我们走到大道旁的老刘家附近,我和正峰说你等等,我看见他家门口放了很多刚砍来的树枝,把我挑了两根有粗又结实的,递给正峰一个。我对他说:“一会看到他们就往黄勇一个人身上打,另外两个打你你也不用管,一直打黄勇一个就行。”
正峰擦擦脸上的土点了点头。出了街口,看见大道上黄勇他们背对这我们光着膀子,手里拎着衣服正大摇大摆的在那里晃呢。
我一个箭步跑上去轮圆了木棍照黄勇的后背打了下去,他哎呦一声,一下摔倒在地,我紧接着没头没脸的急打,这时正峰的木棍也打了上来,黄勇的两个伙伴也扑上来抢夺我们的木棒,我和正峰不顾他们两个一直把木棒打在黄勇的头上身上。
这时我的鼻子也被他们其中一个打出了血,可是全然不顾一直打他边打边喊:“你们再敢还手,我打死黄勇再打死你们!”
黄勇抱着头在那里大叫别打了,再打会死人的。他的两个伙伴可能也被吓到了,都住手了。我也停了手,让正峰也住手了。
这时黄勇的头也出了血,背上全是血印子。
我抓起黄勇的头发大声说:“你知道他是谁不?正峰是我弟弟,你连他都敢打!你服不服?再欺负他我打死你信不信!”
黄勇喘着粗气,可能他第一次遇到我们这么狠的人,从心里面他已经老实了。
回到家里,我们洗好了脸坐在院子里,正峰的脸还有点肿,他还能笑着说:“哥,今天真解气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不欺负别人,但也绝不能被人家欺负!
从那以后,在学校真的没人再欺负他了,可正峰有时还爱打抱不平,经常因为同学或伙伴和别人打架。
“哥,再喝一杯。”正峰端起酒杯,我们又喝了一杯。
正峰的脸上似乎少了很多儿时的单纯,看起来更加刚毅。“哥,无锡那边房子已经让大明租好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我已经退伍十一年了,部队的生活真的难忘,最感慨的是战友的情谊,那是一辈子最纯粹的感情!我的兄弟,现在你们好吗?
每个人都有他的初恋,我的女孩她真的像天上的月亮,她是我前桌的小月,我从一年级就喜欢她了,不要怪我早熟啊!
哈我一刻看不到她就觉得像少点什么似的,所以没事做时就带着正峰去小月她家附近玩,就是为了能看看她!
童年的感情执着又单纯的像块白纸,春天,我们约好小月去野地挖野菜,能和她在一起我兴奋大嘴巴说个不停,女孩子的心很细的,她低着头红红的脸真好看。
有一次我亲了她一下脸颊,她娇羞着跑开了。农村的孩子似乎都早熟,青梅竹马的我们感到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正峰也总是在没人的时候管小月叫大嫂,现在想想真有趣!
小时候爸爸经常拿着自制的猎枪去打野兔,野鸡和麻雀。
那时枪支不像现在管的这么严,爸爸那个猎枪,那时叫洋炮,粗粗的枪管塞满铁沙,木质的枪把,枪响起来可真和大炮声音一样。
每次去打猎时,我和正峰他们两兄弟都跟在爸爸身后,冬天的大树叶子都没有的,我们先挑一棵大的树,然后把别的树上的麻雀扔石头赶到这棵大树上,这时爸爸把他的猎枪拿出来,先让我们几个拿手堵住耳朵,我们就乖乖的捂住耳,闭上眼,咬紧牙关,过了一会耳边还是能传来轰的一声,脚下的大地都震动摇晃了一下。我们赶紧起来一看,空中还有些黑烟,地上霹雳吧啦的掉了一地麻雀,三个人欢快的跑上前去拣地上的麻雀,一枪下来足有六七十只。
等回到家里,妈妈和张婶烧好开水把麻雀毛烫掉,五脏内腹弄干净,拿油或干炸或红烧。那滋味真的好,爸爸和张叔两个兄弟每人一瓶白酒喝的那个洒脱。
那种美味到现在一直不能忘怀,现在的韩国料理,巴西烤肉搭配红酒或轩尼诗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
童年都是美好的,农村的生活对于小孩子是更是充满乐趣。让我一辈子都在回味。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的,五年级下学期,我和父母离开了土生土长的乡村来到了沈阳这个东北重工业城市。
爸爸是下乡知青,响应毛爷爷的号召来到了农村,其实我真的很感谢我亲爱的**!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父母的爱情,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哈,
离开家乡那天,正峰哭的稀里哗啦,我也止不住的泪水,还有我心爱女孩小月,她红着眼,递给我一封信转身擦着眼泪走了。
爸妈都已经上车了,我心里难过的没有办法!拍拍正峰:“小峰,放假到城里看我啊!告诉小月,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上了车,车门已经关了,看见正峰流着泪向我挥手,远处小月仿佛也回头向我挥手……
车开了,我打开小月写给我的信,信纸有几滴泪痕,远去的你带走了我甜蜜的梦,记得我们一起的时光,简单却让我踏实,因为有你在我身旁,到了远方的你不能忘记这里,故乡有牵挂你的人。。。。。
我的心好难受!别了故乡,别了小月,别了了正峰,别了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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