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
“好啊！”巧玲笑着说，“在医院也没多少工资，干了这么多年的清洁工，除了俺娘儿俩的吃喝，也没剩几个钱，真想找份好点儿的事做，能多挣几个钱，你看大丫这一上学，可不少花钱，眼下虽不要学费，可小孩的零花钱也不少，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谁也不舍得让他们受一点儿罪，宁可大人受，也不想让孩子受一点儿委屈！”
“那是！”老支书看着巧玲，说，“现在一家一个孩子都给掌上明珠样，要啥给他啥，一点儿也不舍得让他受，哪像以前，大人光顾着挣公分，孩子也顾不上问。”
“现在的小孩都是在福窝里长大的，大人又不舍得让他们受一点儿罪。”巧玲爸仰面朝上，打着点滴，闭着眼，风趣地说，“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现在的父母伺候孩子比伺候爹还周到。”
“老哥！”老支书看着病床上巧玲的父亲，笑着说，“守着孩子别说这话！”老支书扭头看了看巧玲接着说，“孩子不高兴！”
“我这人实，说话有口无心。”巧玲爸笑笑说，“不怕孩子生气，也不是一家两家这样子，现在的社会就这样！你说也这样，不说也是这样！”
“话是这样说。”老支书笑着说，“当着孩子的面，说这话，总觉得不妥当！”
“没事！”巧玲爽朗地说，“俺爸说话就这样，哪个说哪个了，说过去完事，也不往心里搁！”
“这样好！”老支书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巧玲爸，笑着说，“直性子人，说话不拐弯抹角。”
“俺爸就这样！老实的很，心眼直的很。”巧玲看着老支书笑着说，“他跟俺弟弟，爷俩吵架，一个比一个犟，都是一样的直肠子，不会拐个弯！谁也不让谁，认死理！一条道走到黑！俺弟弟是个小孩子，说话不知道深浅，你给他一样，你不是找气生。”巧玲移目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父亲接着说，“以后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小孩子知道啥，你哄着他点儿，其实俺弟弟可听话了……”
“你弟弟最让我省心！”没等巧玲把话说完，巧玲爸插话说，“让我放心不下的是你！”巧玲不在言语。
“唉！”老支书叹了口气说，“嫁出去的姑娘并不是泼出去的水，孩子再大还是孩子，谁家的日子过得不好，大人不都跟着操心。人家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男孩是妈妈的护身佛，手背手心都是皮，哪个孩子不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大人不盼着自己的儿女有吃的，有穿的，过得好一些？闺女、儿，不管谁家出点儿啥事，大人不都跟着着急？”
“就是！”巧玲爸接着说，“居家过日子也难免磕磕碰碰，谁家锅门口不冒烟，不过要天天吵着吃，那这日子也就快过到头了。”
“吵架当日子过，天天吵，那谁受得了！”老支书笑着说，“不过，一个人站在河边，拉他一把，就能救他一命，推他一把就可以把他送死，人那，做点儿好事，总是有益的。常言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教育人也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要给他改造的机会，错误是难免的，贵在能不能改正。”
“是啊！人家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能知错就改，就有救。”巧玲爸仰面躺着，脑子里思索着，他眨了眨眼问，“支书，你这是在套我话，听你这话里有话？是来当说客的吧？”
“啥说客？”老支书笑笑说，“都是自家的孩子，劝和，不劝离，居家和睦不好吗？别管是闺女还是儿子，离婚，出一家，进一家，名声总是不大好听！”
“谁家想这样？”巧玲爸叹了口气，“唉！那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
“倒也是！”老支书笑着说，“真要是被逼到那份上了也是没法子的事！”没等巧玲爷儿俩搭话，老支书接着说，“说一百圈子在二百圈子里面，话绕了一大圈，咱再说回来，我觉得最近大贵这孩子是真的改好了，天天去厂里上班，也没见他给谁在一起喝过酒，一下班就回家洗衣做饭。说心里话，我看到这一切，都打心里高兴。”
“狗改不了吃屎的嘴！”巧玲插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这是做样子，装可怜，让别人看的！”
“这又不是演电影，他装可怜让谁看？”老支书笑着说，“日子是他自己过，苦是他自己受，活是他自己干，别人看了也没谁帮他一把，他是真的改了！你还不知道吧，双喜准备让他当部门主管来！”
“有这事？”巧玲看了看老支书，说，“双喜也瞎了眼了，想让他当主管，害人害己！”
“这就说明他，痛改前非，做事积极。”老支书笑了笑，“双喜做事还是比较稳当的，他看人一看一个准。”
“诸葛亮三十六计都有失算的时候，何况双喜又不是诸葛亮。”巧玲笑了笑说，“双喜也不能说就没看走眼的时候。”
“那你的意思不是说大贵改没改好，而是说他怎么都不能改好！”老支书看着巧玲笑着说，“孩子，这你就是隔着门缝把人看扁了。”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