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瑜也意识到:身为使节虽然要保持宗主国的姿态,但也要相对放低姿态,自己如此,确实有趾高气昂,无视他人之感。谁让他们没自己高,表面上自然矮人一等。
其实当时全城也找不出几个像张瑜这样一米九零的身高,在松平元康幕府之中,只有本多忠胜能与其一较高低。
张瑜见此事堂上端坐之人,想必是松平元康了,于是叩拜倒:“织田家使,长弓王俞拜见大人。”
听到张瑜这个怪异的名字,神原康正嘲笑道:“什么狗屁名字,如此怪异,还不如我家猎狗阿忠听得顺耳。”其实神原康正一直嫉妒本多家忠胜和正信的才能,于是给自己的犬取了忠胜名字中的一字,以为侮辱。
松平元康以为神原康正此举十分失礼,瞪了他一眼道:“长弓大人不必拘礼,你我好好聊聊。”
此时张瑜抬起头来,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个日后幕府大将军德川家康。此人相貌不俗,双目有神,面容和祥,而却又绵里藏针,虽内敛谨慎,却难掩其霸气外露。张瑜说道:“阁下想必看过我家主公之信,此次前来是希望阁下能摒弃前嫌与我织田家联手,共度难关。”
此时神原康正说道:“共度难关,我们有何艰难?”
张瑜见松平元康没有说话,明显是在拷问自己,于是直身说道:“这位阁下,敢问尊姓大名?”
神原康正道:“我你都不认识?神原康正。”
张瑜微笑道:“原本听闻松平大人麾下有四位能臣,酒井忠次、本多忠胜、神原康政、本多正信,谁知神原康正大人却是见面不如闻名,如此肤浅之事还看不明白,日后如何提松平大人分忧?”此时本多忠胜尚未以武勇证明自己,但张瑜将其列入其中目的也是让他提早地卷入枝权力是非之中,张瑜早有想法,将竹中半兵卫、本多忠胜、正信及真田昌幸等人揽于帐下,而借此挑动一下本多家族在松平家中的是非。
这些暂且不提,单说没等神原康正反驳,张瑜接着说道:“前有斋藤家、织田家的堵截,后有金川家的虎视眈眈,四周更有武田家和北条家环顾,松平家面临四面之敌,莫非不是难关?此次联盟,正是我织田家和你松平家无奈却又必须之举,只有这样,才能相互依靠而存活。贵方可趁此收拾三河之地,而我方也可安心取东海之地,何乐而不为?我想如此明显之事,酒井、本多等大臣早已知晓,为何只有你还在执迷不悟?”张瑜对这个神原康正丝毫没有留情,因为张瑜知道,如此顽固派务必将其孤立以打击。
听到这里,神原康正倒是哑口无言,而一向反对的酒井也被张瑜之言封住了口,不好再说。
松平元康见张瑜数言就将自己桀骜不驯的部将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暗自赞叹。
而就在此时,有人说道:“主公,此长弓王俞据说就是刺杀今川义元的凶手,杀了他。”
此言一出,倒是在在场之人瞬间沸腾,形势即将难以控制。
而此时张瑜确实高喝一声(用尽吃奶的力气),声音之大,无人能及,使得嘈杂的大殿又恢复了平静:“在下确实是击杀金川大人之人,但战场之上各为其主,你死我活,如诸位愿意,随时可以取下我项上人头,不过,我想不要以,在下生死而左右盟约的达成,毕竟这不是关乎我的一条贱命,而是诸位全家性命,生死攸关。”
神原康正此时回过神来,指责道:“你杀了我金川主公,弄得我等名誉扫地,无家可归,还不该死?”
张瑜听后抓住机会反驳道:“这冈崎城里只有松平主公,哪来的金川主公?莫非你有犯上之意?再者名誉扫地、无家可归是今川义元,他为骄奢狂妄付出的代价,与松平主公何干?于诸位大人何干?此时诸位在松平主公的领导下,如此迅速的崛起而成为一方不容小觑的力量,渐有超出金川家族的势头,如此凭借天意,更在于诸位人为,神原大人精明强干,治民有方,深受属下爱戴而成为松平主公的股肱之臣,在下之前言语冒昧,还请见谅,而此时还请阁下清醒,不是拿下我长弓之头天下就能太平,诸位就能安枕无忧,相反必将遭来兵祸连连,我织田定然起兵讨伐,而难保金川家不在背后用兵,后果不堪设想。当今只有相互依靠,逐渐强大,方可与天下群豪一较长短,我说的对吗?”
张瑜一席话后,在场之人又鸦雀无声,仔细地体会着张瑜所言,而此时张瑜又说道:“既然诸位不同意,来人呀,砍下我头献给金川氏真,看看他能给诸位什么奖赏?不要落得和在下同样的下场为好。”说着转身准备下殿。
其实张瑜此时的步伐很是稳健,也可以说是缓慢,如此抛出杀手锏,如果松平元康再不发话,自己可真要作茧自缚,送了小命呀。
此时站在队伍末席的本多正信出列说道:“主公,正信以为,这织田家特使所说之言有些在理,请主公三思定夺。”
张瑜此时真想跑过去亲他一口。没人搭茬,松平元康是不好开口的。而话音刚落,松平元康终于开口说道:“贵使留步,我松平元康在此声明,同意与织田家结为同盟,正式书函明日我交送给你,阁下可以下去休息了。”
张瑜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之音,当即回身叩拜道:“松平主公如此英明,长弓在此叩拜了。”说着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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