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上午,张瑜穿着整齐,前往织田府而去,看到张瑜起身,竹中当即叫上黄马和羊角,说道:“二位兄弟,你速速跟上主公,暗中保护。”
黄马和羊角不敢怠慢,跟了上去,那一夜的酒,喝出了真汉子之间的豪爽之气,也喝近了竹中和张瑜手下兄弟之间的情义。张瑜知道自己的兄弟虽然个个勇猛彪悍,却也不是不懂道理之人,而竹中也会用气人格的魅力渐渐争取到兄弟们的心。
再说张瑜急急忙忙地来到织田府邸,表面上是受织田主公的委托前来办理德公主出嫁的事,但心中却是在想着另外一面,其实夜里睡不着觉扪心自问的张瑜,如此冒险为个女人是否得当。
而龙风和张瑜说得一句话让张瑜最终下定了决心:世间没有值不值得做的事,只有愿不愿意做的事,只要大哥心想,去做又有何妨?其实张瑜也没有料到龙风能说出如此有抻头的话,但确实字字说在张瑜心坎之上,是呀,为何瞻前顾后呢,自己能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是个侥幸,有何故在乎其他?
很快,张瑜见到的德公主,居然还穿着孝服,德公主的生母,织田信长的侧室,生驹吉乃拿这个一向任性的孩子没有办法。而张瑜见此反倒对这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多了一份好感。
归蝶生前对很多下人和文武大员都是和蔼可亲,替他们着想,可是归蝶夫人刚刚归天,这些下人和那些大人却如无事发生一般,有说有笑甚于以往,而生驹吉乃自恃是信忠和徳姬的生母,又得柴田胜家这织田信长最重要的大臣的拥护,继任织田家正室是顺理成章之事,此时织田信长最为宠爱的则是令一个侧室阿锅之方,由于她年轻貌美又很会撒娇,深得织田信长的喜爱而每每带在身边,即便这次征讨稻叶山城,阿锅之方随行侍驾,而另外一个侧室原田直子则也和阿锅之方关系亲密,一同对付生驹吉乃。总之这后宫争位之事在归蝶死后立刻上演,弄得织田信长的后府乌烟瘴气。
张瑜对于这些毫不理会,只是找到徳姬公主。这个屡次捉弄张瑜,每每弄得张瑜哭笑不得的小公主,此时那份凄美的哀伤,实在让张瑜心生爱怜。
徳姬见到张瑜前来,一向冰雪聪明的她当即知道张瑜此行的目的,送自己去松平家,其实松平元康的长子竹千代,生母松平正室濑名,出身名门金川家,按理说和徳姬是门当户对。可是徳姬很早就听闻这个竹千代是个有名的败家子,花花太岁,经常进出风流场所,甚至和手下家丁以入室强暴他人妻女为乐。且最近风传,竹千代终遭报应,得了脏病,多方治疗也无效。对如此之人,徳姬如何肯嫁去?
其实当徳姬知道织田家和松平家达成同盟之时,就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生在大名之家,身为女儿身的德姬深感无奈,但归蝶夫人之死给德姬深深的打击,前车之鉴使得德姬清楚地看到自己未来的命运,于是心中暗下决心,反抗。
于是,没等张瑜开口,德姬就高呼:“我不嫁,死也不嫁。”瓶子,杯子之类的招呼张瑜。可是张瑜每每轻松的将其接住又原封不动地递回给德姬,如此往复数次,弄得德姬颇觉滑稽,笑了出来。说道:“大个,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总之我不嫁,就是父亲来,我也不嫁。”硬是把张瑜推了出去。
张瑜站在门口,有些没了办法,此时生驹吉乃夫人则在一旁招呼张瑜过去。自然,张瑜十分听话地走了过去,二人至一处树下做了下来。
生驹吉乃柔和地说道:“长弓阁下,小女德姬刁蛮,还请阁下见谅。”
张瑜对于这个很可能成为织田正室的生驹夫人十分恭敬地说道:“哪里,这是在下分内之事,德公主舍不得离开夫人,也是情有可原。”
生驹夫人说道:“其实我是真舍不得吧德姬嫁给那个将死之人,可是没把法,这就是她的命呀。” 说着,不禁有些呜咽。
张瑜听到将死之人,说道:“夫人,为何说松平家的公子是将死之人?”
生驹夫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说道:“啊,没什么,我是舍不得阿德呀。”
张瑜知道其中有事,但见生驹夫人也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好追问,说道:“请夫人放心,在下一定将德公主平安送达。”
生驹夫人说道:“那有劳阁下了,你准备何时动身?”
“最晚明日上午。”张瑜回答道。
生驹夫人说道:“明日上午,阁下尽可来此接公主上路。”
张瑜听生驹夫人要替自己处理德公主的思想工作,自然再好不过,可是自己原本希望地试探德公主对自己是否有意的计划,却要落空。万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吧。想到这里,张瑜说道:“那多谢夫人了,在下告辞。”
出了府宅的张瑜见到黄马和羊角在一旁僻静之处,暗中注视着自己,心想:是呀,为了这些和自己漂洋过海出生入死的兄弟,自己做事要慎重些,再慎重些呀。
张瑜平安回到府邸,竹中当即禀报张瑜说道:“主公,派出的人回报,有多路不明身份的人运动到主公送亲的必经之路,此行看来十分凶险。”
张瑜说道:“我想军师已经帮我想到了办法吧?”
竹中半兵卫忽然觉得这个相处仅仅几天的主公居然对自己如此了解,说道:“这个自然,只是不知主公心中对德公主是送是留呢?”
张瑜见竹中看出自己对德公主的不舍,也就不加掩饰的说道:“我自然想留,可是得有个万全之策,否则被织田和松平两家合击,可不是闹着玩的。”
竹中半兵卫道:“据我所知,德公主自三岁之后就没有出过清州城半步,松平家的人之前受金川家的限制,自然也不会和敌对的织田家有来往,也就是说松平家应该不知道这个德姬的容貌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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