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清流也是性直,当即有人道:“魁神,若论杀伐冲阵,谁也不过魔刀仙子,但当这说客,却非仙子的本分,在下以为,此事大大不妥。 ”
迦罗正要说话,那刀灵却将柳眉竖起,冷冷地道:“你敢小瞧我不曾?”
七情之,怒气与杀气最近,刀灵容易养成。此刻她双目圆睁,杀气盈胸,自是无人敢近。
那清流本能地退了一步,却挺起胸膛来,大声道:“算魁神杀了我,我也要说,我清流到了今日境地,那是容不得再败了。仙子,论杀人我服你,做那说客,最好另请高明。”
刀灵本不擅言辞,见这清流无礼,自然便生杀伐之意,幸有秦忘舒及时传来法旨,这才将心杀机生生抑制住了。
另一名清流也大叫道:“魁神,你与青遣仙子去,不如派我去,反正与事无益,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反倒强过他了。”
刀灵一字字道:“我虽不擅言辞,却知道大能之士,洞悉人心,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他也听不进半个字,唯有世人性情最难做假,也最容易打动他人。我此去不用他言,只以真心付人。”
迦罗哈哈大笑这:“说的好,那二老是何等人物,任你怎样言辞,也是说不动他二人的,唯有刀灵这般直性,方可令二老坦然不疑,这其可趁机下说辞了。何况那刀灵本是我秦老弟弟侍灵,一字一句,皆是秦老弟所教,难道你等却信不过秦老弟。”
清流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既然是秦大修暗主持,自是万无一失。”
迦罗道:“废话少说,那二老如此究竟身在何处,速速报来,此事宜早不宜迟,需得立刻行事才是。”
其一名清流忙道:“魁神,先前刚刚得到消息,那二老这回藏身之处,离此倒也不远,那个所在,魁神也是知晓的,叫做恶风林的便是。”
迦罗喜道:“既是这个所在,此事可成了。”
诸修惊问其故,迦罗得意洋洋地道:“你等稍后便知。”
转向刀灵道:“仙子,你可准备好了,如今我等可要开始行事了。”
刀灵道:“魁神只管吩咐。”
迦罗道:“我与你家主人商议,若想接近二老,其他方法怕是行不通,只好委屈你被我等追杀,你可径直逃进恶风林,那林子极是险恶,等闲便有恶风四起,修士难近。”
刀灵道:“我逃进恶风林,其实是想引那二老出手救我。”
迦罗喜道:“正是如此,那二老虽不肯见人,但你是魔刀身份,怎是等闲人物可,二老念及魁神旧情,定会忍不住出手救你了。”
刀灵却摇头道:“这法子怕是不妥。”
迦罗疑道:“如何不妥。”
刀灵道:“你等为何要来赶我,我为何要与你翻脸作对?这道理若是弄不明白,二老怎会相信。”
迦罗笑道:“此事极易说的通,若见了二老,说我见了仙子,便生垂涎之心,恨不得将仙子收为侍灵,哪知仙子另有主人,死活不肯,这才逃之夭夭。”
刀灵道:“这话道理虽是说得通,还是大大不妥。”
迦罗道:“哪里不妥了?”
刀灵冷笑道:“你有何手段,也敢来收我。”只这一句话,气得清流诸修个个怒气塞胸。这岂不是公然藐视魁神,按清流戒律,自当立时处死才是。
迦罗却想了一回,沉吟道:“这话说的也有理,我若无十分本事,怎能将你逼进恶风林,更不用说骗过二老了。也罢,你我不妨真正放手厮杀,若我实在敌不过你,我等再另想办法。”
清流诸修也纷纷道:“魁神,我等也要出手,定要让仙子瞧瞧我清流的本事。”
刀灵道:“你等同时出手也好,其或有一二修士,能修成压制我的道术,若此寻不出人来,魁神不妨召集部众,想来总有人所修功法与我相克才是。”
这话更是狂妄之极,那清流诸修先前对刀灵或有一份香火之情,此刻却是浑然顾不得了,纷纷嚷道:“仙子,你这话是小瞧我魔域所有清流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刀灵冷笑道:“你等若有本事,只管将我逼走,若无本事,需另请高明,难道我却要陪着你等做戏,真正斗起法来,别人瞧不出真假,魔域二老也瞧不出吗。”
秦忘舒怕刀灵直性,动辄便动罪人,本想出面缓颐,哪知细听刀灵说话,却是极有道理。这世事真想做假瞒人,最好用一个“真”字,那刀灵是真性情,直肚肠,但一言一行,反倒直指此事的关键处了。
当下有清流叫道:“小人不才,愿试仙子道术。”
这清流修士口念念有词,空顿时黒气弥漫,黒气之藏着一件法宝,秦忘舒凝神瞧去,却是一座石塔,看来这修士是想用这石塔压制刀灵了。若这石塔威能足够,说不定刀灵真要重蹈覆辄,如当年被雪土龙镇压旧事。
但今日刀灵,却非昔日可,那清流手段虽是不俗,与雪土龙相,似乎也略逊一筹。那刀灵冷哼一声,身子只一闪,便到了那清流修士的身后,只到此时,黒气的石塔方才落下,自然砸了个空。
刀灵摇头道:“太慢,太慢。”
诸修瞧得分明,刚才刀灵遁身而来,其速如电,若刀灵真正动手,这清流早丢了性命。
那清流修士满面通红,嘿然退了出去,实是没脸见人了。
诸多清流之士虽修仙修之法,争强好胜之心却不曾稍减,此番斗法,虽与往日不同,但若不施展真本事来,岂不是让刀灵小瞧了,清流大丢颜面不说,那迦罗更是面无光。
因此诸修皆凝神运玄,各施手段。一时空间法宝飞舞,法诀纵横。
刀灵道:“此处如何施展。”将身只一纵,便出了深谷,诸多清流修士连问迦罗纷纷赶来,原来只是一场作戏,但因刀灵之言,却似乎变成了一场真正的斗法厮杀。
说来这本是刀灵的本性,但在秦忘舒与迦罗瞧来,却恰恰构成一场天衣无缝的好戏,看来莞公主慧目无差,说客之职,竟是非刀灵莫属了。
如今唯一的难处,是诸修是否真有手段压制刀灵,正如刀灵所言,让刀灵假败作伪不难,但若无真才实学,怕是瞒不过魔域二老的慧目的。
刀灵身法自是快,一步跨出深谷,来到山外峰顶之。不想空却有人喝道:“仙子哪里逃!”
原来却有一名清流修士,那刀灵还快,竟料敌机先,抢先在空等候了,秦忘舒心暗暗称赞,清流修士,倒也是人才济济。
那清流修士面色如土,身材矮小,瞧来毫不起眼,但其能抢先刀灵一步,一身修为自是不弱了。那修士双手张开,洒出一把土来。
这时迦罗亦至,见此修洒土御敌,不由赞道:“土灵公,果然好手段。”
秦忘舒这才知这清流修士为何能够抢先了,原来这清流的土行之术,乃是天生,自己犹胜三分,此修借土而遁,竟然无视距离一般,这才能抢先一步,事先在此等候刀灵。
刀灵见那把土洒来,将身一散,喝道:“土属功法怎能制我。”
不想虽是急散,却是避不过那把土,那土洒在空,便形成小山数座,此为洒土成山之术,实有撒豆成兵之妙,刀灵虽是身法灵便,避过一座土山,却难避过第二座了。
只听“轰”地一声,其一座土山将刀灵压住,这土山将刀灵压得动弹不得。
但洒土成山之术虽好,秦忘舒却是摇头,刀灵的本事,他怎能不知,只凭这土山,那是万万压不住刀灵的。
猛见得一道刀光冲天而起,那土山已被刀灵自一劈而断,刀灵从山跃出,便向那土灵公扑去,其势如电,杀意滔滔。直将那土灵公吓得面无人色。
刚才刀灵避那石塔清流,虽是手下留情,但此刻真正斗起法来,却怕她不分皂白,举手要杀人了。
幸好旁边来了一名修士,手举起一面赤幡,在那土灵公面前一晃,叫道:“灵公且退。”
这赤幡摇动之时,发出万道红光,摇得刀灵头昏眼花,面前瞧出去皆是赤红一片,哪里还能瞧见土灵公身影。
迦罗又道:“薛赤幡,今日正要瞧你本事。”
刀灵见那赤幡耀目,心烦恶之极,忍不住抬手来扯。这赤幡既是法宝,谁能扯得动?但若是刀灵动手,好是这世间最锐利的刀锋加入幡,此幡再强,想来也禁不住刀灵一扯之力。
薛赤幡不敢让刀灵真正触到赤幡,慌忙侧身避开,口叫道:“剑公,剑公,速来助我。”
却有一修,本与迦罗同步赶至,此时见薛赤幡不敌身退,口大喝一声,将手一柄巨剑祭了下来。此剑抱在手时约有七尺,等从空落下,化成两丈巨剑来。
若此剑光是之大,刀灵也不会放在心,但这巨剑凌空之际,便发龙吟之声,刀灵听到这剑声,竟是浑身不自在起来,只觉得全身好似要散了架一般,一身刀气竟是难以凝聚。
秦忘舒见了此修手段,更是欢喜,看来清流修士,的确皆是才异能之士,此番出手的三修,其所用神通,件件都是刀灵的克星。只可惜刀灵着实强大,只凭一技之能,怕是很难压住她了。
但若是诸修同心协力,未必逼不走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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