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何卿嗜血的笑了笑,突然伸手扭过本宫的脸,看着低低的轻笑:“总有人要为你的任性付出代价。”
“你……”本宫的所有反驳瞬间消失在他唇边……
他的吻带着一种无形的愤怒,仿佛要把本宫吃进肚里,眼神凌厉没有丝毫动情或者温柔之意。
本宫知道,何卿这次,很生气很生气……
春风进来的时候,何卿已经走了,本宫依然还在一片茫然中徘徊,春风叹了一声,为本宫整理了一下装扮,然后为本宫带上凤冠,垂落下来的珠子几乎晃乱了本宫的眼,心更乱……
本宫从正阳宫出嫁,高大健壮的喜婆把本宫背出宫门,迎亲队伍早已在宫门候着。
血汗宝马上,风烈一身合身的大红喜服穿在身上把他往日的疏远感掩盖了去,浓密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流转光华,俊逸的脸颊挂着淡淡的笑意,如沐春风。笔直的腰杆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
风烈,那个和我一起玩过家家的风烈似乎又回来了,他穿着洗得有点发白的袍子,却干干净净,骑着小木马,带着笑意来迎娶我的风烈仿佛又回来了。
本宫有点恍惚,直到喜婆把本宫放在歩辇上本宫才恍然回过神来,看着前面腰杆挺拔的男人微微苦笑。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自私,把你拖下了水……
本宫从正阳宫出嫁,围着京城绕一圈,再在庆安园拜堂,喜房设在安悦宫。
在京城绕圈的时候,京城两旁站满了观礼的百姓和严阵以待的侍卫。本宫坐在歩辇上机械的往人群挥手,百姓们的欢呼和祝福仿佛离本宫很远很远,本宫几乎听不清那热闹的声音,整个人神游太虚。
本宫甚至是什么时候回到宫里的,怎么走到庆安园,怎么和风烈拜完堂的。只知道,何卿全程带着微笑看着本宫,那微笑阴森阴森的十分诡异,让本宫深感压力山大。
从拜完堂到晚宴,何卿一句话都没说过,这简直出乎本宫意料之外。
“楚牧夏!你给本小姐站住!”本宫正和风烈站在殿上举杯招呼众人,一个娇喝从外面传来,接着一身浅白锦袍,看似娇弱无力,身影却凌厉利落的牧夏直接从殿门一跃而上,脸色晦暗的站在本宫面前,侍卫们早已经站在一旁候命,韩将军站在本宫与他之间隔着,手中利剑已出鞘,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牧夏。
何烟一身蓝衣从外面赶进来,那一声娇喝便是从她嘴里发出,从一进来,她的目光一直锁在牧夏身上,知道本宫看着她,她才愤恨的瞪着本宫,本宫被她瞪得有点莫名其妙的。
本宫挥挥手,示意韩将军下去,对上神色晦暗不明的牧夏笑了笑:“你来了?”
“是啊,来了。”牧夏讥诮的笑了笑,神色堆着许多复杂的情绪,良久没说话,那安静的气氛本宫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倒是下面的何烟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吼:“楚牧夏!你给本小姐回来!听到没有!梁慕笙已经成亲了,新郎不是你,你赶紧给本小姐清醒过来!”
下面的宾客听了何烟的话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这一出乱七八糟的戏。
何烟的一句话不但让面前的牧夏变了色,就连下面的何卿都闻之变色,仿佛被人踩到了痛处。
牧夏盯着本宫看了好一会儿才问:“是因为我的身份吗?”
“什么?”本宫有点茫然,什么身份?
“是因为我是楚国皇子的身份吗?所以你才选择了他?如果是,我大可以不要那个身份!”牧夏瞪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紧紧的瞪着本宫问。
“……”对啊,他不说,本宫倒是差点忘了,牧夏可是楚国的九皇子啊!之前他总是和何烟跟着本宫身边出出入入,本宫都几乎把他的身份给忘记了,后来何卿回来没多久,他好像有什么事离开了京城,一起离开的还有何烟,本宫也没多问。
“楚牧夏!”何烟怒吼了一声,跑上来直接甩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干净,牧夏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本宫还不小心听到细微的‘咔擦’一声,看着他白皙的脸颊顿时出现五个纤细的手指印,心有余悸的看看极其愤怒的何烟。不愧是何烟,说出手就出手,也不看看场合和对象。本宫偷偷看了看何卿,何大爷却像一副‘早就应该打了’的表情,赞同的看了一眼何烟。
“……”上梁不正下梁歪!
而且好像牧夏被打得扭了脖子?
所有宾客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出,连大气也不敢出。
牧夏仿佛不觉得痛,直接把头扭了回来,本宫依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咔擦’声,似乎,脖子又被他自己扭好了……
本宫看着都觉得痛……
牧夏看着何烟的眼神有厌烦和戾气:“何烟!别以为本王不打女人!”
“打啊!有本事你就来打我!你敢打吗?你这个只会在别人的婚礼乱捣乱的渣渣!说得这么感天动地的,你以为你在参加‘十大感动人物’吗?!你要是真的这么爱她之前干吗去了?还不要江山要美人?也不看看这个美人你要的起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只不过是楚国众多皇子中的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你以为你娶了梁慕笙你父皇就会对你刮目相看吗?楚国的皇位就是你的吗?你也不看看你娶不娶得了!本小姐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跟着你这种疯子疯了那么久!”何烟越说声音越小,最近几近哽咽的瞪着他说:“你眼里除了权力就不能装点别的吗?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要那个东西干什么?!说什么不要身份只要她?你当哄三岁小朋友呢?!”
牧夏死死的瞪着一直不停说话的何烟,脸色越来越红,有愤怒,有羞愧,有不安和向往。
本宫笑了笑,倒是没多大失落,毕竟,接近本宫的人,没有一个是不带着目的的,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何烟的那一番话,在场的人神色各异的低下了头。
“本王的事,不用你管!”牧夏咬咬牙轻声说。
何烟笑了,笑容有些悲凉讥诮:“本小姐也不想管了!楚牧夏,以后你爱干嘛就干嘛吧!”何烟愤怒说完,直接转身便走。
牧夏倒是看着她利落的身影一时间愣住了没反应的过来。
“太后娘娘驾到。”这像闹剧还没处理完,那边宫人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本宫挑挑眉,母后,耐不住寂寞要出来了么?
本宫推了推牧夏说道:“你快去追何烟啊!”
牧夏回过神来不以为然的说:“不追!追她干嘛!”话虽然这么说,目光还是忍不住往何烟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本宫笑了:“最近宫中不太平,何烟这么气愤自己一个跑出去要是遇上个把刺客多危险啊。”
牧夏神色有一丝的恍惚,最后还是看了看本宫,神色歉意的说了句:“对不起!”说完便顺着何烟的方向追了过去。
本宫笑了笑,其实牧夏是一个挺单纯的孩子的,只可惜生在皇家,那个至尊的位置诱惑太大。
不一会儿,母后在顾盼儿的搀扶下缓步走进来,宾客纷纷跪下来行礼:“叩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母后挺直腰杆,从一进来那双几乎没什么温度的双眸紧紧的看着本宫,直接走到殿上。
本宫携风烈对她拱了拱手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公主请起。”母后淡淡的说,看也没看风烈一眼对下面的大臣说道:“众卿家请起。”
闻之往站稳之后走出来对母后拱手道:“得知太后娘娘凤体欠佳,无法出席公主及笄礼,臣甚忧,还望太后娘娘多多保重凤体。”
“闻爱卿有心了。”母后点点头说道:“哀家身体略有不适,此番撑着病体前来乃有大事宣布。”
本宫浅浅一笑,大事宣布?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估计也是对本宫不利的事。
淡淡的看了一眼下面的何卿,只见他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喝酒,显然对眼前这么个所谓的大事并没什么兴趣,或者,什么大事,他早已知道。
他和母后,是最近才统一战线,还是一只都在同一线上?
“皇儿大婚,风爱卿新晋驸马,成为哀家的乘龙快婿,哀家还没来得及准备贺礼,倒是让哀家的好女婿见笑了。”母后轻轻咬重了‘好女婿’三个字,别有一番风味。
“儿臣不敢。”风烈拱手轻声说道,声音恭敬恰到好处。
“不过,幸好先帝早已为驸马准备了一份小礼送给驸马。”母后轻声笑道。
本宫心里沉了一下,笑了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母后,从来就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
下面的宾客一听到先帝的小礼,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母后从广袖里拿出一份明黄的圣旨,站了起来举高过头,气势不怒而威:“大神官为证,先帝尚有一道遗诏在此,还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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