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许蓓蓓、林静宜和张如留了下来。
许蓓蓓冷笑了一声说到：“这是郝白的计谋，说不定兵工厂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嗯，要不然为什么他建厂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们一准备扩建就挖到了炸弹？”林静宜补充了一句。
莫小离苦笑了一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
张如咬着下唇，表情愤然不已：“莫总这是畏难了吗？郝白这么明显的摆了你一道，你就准备这么咽下去？”
莫小离目光闪了闪，移到了窗外，工人们已经接到了通知，不少人扛着被褥往厂外面走。
她之前的满腔豪情，这些天来的意气风发，在此刻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跟郝白交手，她从未赢过。
原本想着既然没有赢他的希望，那么相安无事也是好的。
结果郝白连相安无事都不想给她。
他在建厂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后面的一切，所以他选了一块距离危险地最近的地方建厂。他引进了一条已经使用过不知道多久的生产线。
他在H&M难以为继的时候，把生产线交到她的手里。她以为是他顾忌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想到那只是他埋下的一步棋而已。
老旧的生产线，自然不能承担起长期的生产任务，不管是谁接到这条线都会想着再开新的厂房，而那块地那么合适地留在那里，任谁都会想要在那建厂房。可就是这个谁都愿意的事情，成了他最为凶险的一步棋。
郝白，你就那么盼着我颠沛流离吗？
泪水不知不觉地淌下来。
她想起那次在巴黎的时候，郝白说的那些话，他是恨莫家的，莫四海一直都是他们头上的紧箍咒。
所以他要摆脱他无可厚非。
但她没想到他摆脱的方式却是如此的狠辣。不但将H&M毁了个彻底，就连这刚刚建好的工厂都在他舍弃的名单之上。
“郝白，是一个很能狠下心的人！”耳边是许蓓蓓幽幽的声音。
是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从开始布局到现在的收尾，他从来没想过给任何人留余地。即使那个人是莫小离，是曾经跟他订过亲的莫小离，他也一样毫不留情。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跑来的订单怎么办？那可都是姐妹们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手段换回来的啊。”林静宜说。
“这些订单，我们委托给别的工厂进行加工吧，最近先让大家都歇歇，等到问题弄清楚之后，再回来上班吧。”莫小离苦笑了一声，终于下了决定。
“你觉得大家还有可能回来上班吗？”许蓓蓓反问了一句。
莫小离擦了擦腮边的泪水，不明所以地望过去。
“郝白既然做了这一步，你觉得这个工厂还有恢复生产的可能吗？莫总？”
“你什么意思？”
“这个工厂已经死了！而且一出事，银行的催款马上就要来了，如果我是你，我会赶紧想办法安抚住银行再说别的。”
“对，银行贷款的事情，德国的生产线已经没有引进的必要的，把钱拿回来先还给银行再说。”
“然后呢？”许蓓蓓继续用那种不阴不阳的语气说着。
“然后，然后……”莫小离看了看她，眉头忽然一皱，“下面的工作你安排吧，订单什么的你不是说能委托给别的工厂加工吗，用原价委托给别的工厂，这一块我们就能少损失一点。”
“好，我去办。”
许蓓蓓带着林静宜和张如走了。
莫小离瘫坐到椅子上，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样，了无生机。
这天晚上，距离凌城大约二十公里外的一处农家山庄里迎来了三位美女。
她们一个个身形婀娜，行动之间柳腰款摆，一路上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绕过农家山庄里特意铺就的小路，走到一处挂着红灯笼的雅间门前。
里面已经坐了一位中年男人。
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西服，坐在椅子上，那鼓出来的肚子依然明显得让人不容忽视。
一张肥胖的脸上，两只不大的眼睛色眯眯地盯着正在掀帘的美人儿们。
许蓓蓓一进屋就笑了：“王总，您到是可真早啊，显得我们有点不懂礼数了不是。”
王总笑得脸上肥肉直颤：“还是蓓蓓会说话。快过来，坐我这儿。”
许蓓蓓一拧腰身坐到了他的对面：“我可不敢挨着您坐。喏，这位才是您现在的心尖宠呢。”一边说着一边把张如给推了过去。
张如顺势坐到王总右侧，拿起桌上的酒壶就给王总倒了杯酒：“蓓蓓姐这是吃醋了呢，王总您还不赶紧哄哄去。”
“哄，哄，当然要哄了。那个谁，静宜，给你蓓蓓姐满上，我敬她一个。”
许蓓蓓笑着摆了摆手：“我可不敢跟您拼酒。今儿来是说正事了，咱们说完再喝，您觉得怎么样啊，王总。”
“有道理。那就说正事。”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林静宜已经把手上的文件递到了王总面前：“这是我们这个月的订单，只要您点下头，这些订单中的百分之十的利润可就飞到您腰包里了呢。”
“好好好。不过，百分之十是不是少了点儿。”别看王总被眼前的美色所迷，但生意人无论何时都是精明的。
“不少了呢，王总，您总不能自己吃肉，让我们姐妹三个连口汤都喝不上吧。虽说我们看似拿到了百分之九十，但事实上，原材料的费用加上工人工资，税费，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一扣，我们能拿到手里的只怕还不足百分之十呢。”许蓓蓓迅速地帮着他算了一笔帐，总之就是要让他相信，他其实是拿了大头的。
“是啊，王总，你就看在我们姐妹三人这么辛苦的份儿上，也得给我们留口汤喝不是。”张如娇声娇气地晃着王总的胳膊。
王总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酥了：“好好好。我同意了。你这个磨人精，遇上你们三个啊，我是什么招都没了。”
看到王总松了口，林静宜立刻递了笔过去。
王总肥胖的手握住了笔，正要签字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了：“王军，你敢签这个字，信不信我拍死你。”
众人回头，只见门口威风凛凛地站着一个女胖子。
王总正要签字的手就那么顿在了空中，一脸惊诧地看着自己的老婆：“你……你怎么来了？”
那女人目光飞刀一般在许蓓蓓等人身上扫过，然后恶狠狠地盯住了王军：“我要不来，你还不得被这些小妖精们给吸干了啊。”
王军讪讪地笑着：“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是在谈生意。”
“谈生意啊？谈着谈着就谈到床上去了，是不是？我说王军，就你这个身子骨，还同时叫三个，你也不怕死在她们身上啊。”
王军脸上的肥肉不听控制般地抖了抖，挂着一脸的讪笑：“瞎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许蓓蓓最先反应了过来，一脸笑意地拉住了胖女人的手：“嫂子，这一次，您可是真的误会王哥了，我们确实是在说生意的事情……”
胖女人一挥手把她给甩到一边，目光冷冷地打量了她一下：“我自己有眼睛，不用你教我看。”
许蓓蓓尴尬地退了几步。
离王军最近的张如，也迅速地与他拉开了距离。跟许蓓蓓一样，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叫了一声：“嫂子。”
胖女人此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毫不犹豫地将她扒拉开去，然后一屁股坐到王军身边：“既然是签合同，那就让我也看看。”
说着拿起了桌上的合同，迅速地浏览了一遍之后，然后一巴掌就拍到了王军的胳膊上：“你有病吧，百分之十你都签啊，我们家的那生产线是做慈善的吗？”
王军故做潇洒地摊了摊手：“这不是还没谈妥呢吗，你是不知道这几个小姑娘啊，那可是很有能力的，你看看这些，都是他们跑来的订单啊，如果我们能跟她们合作，那以后的生意还不是天天向上。你就在家里等着数钱玩儿吧。”
胖女人扑哧一声笑了：“王军啊王军，你当我是二百五啊，她们的订单是怎么跑来的，你不知道？就这些歪门邪道还想长期发展啊，别染上什么脏病才是吧。”
这些话说得露骨到了这种份儿上，许蓓蓓感觉自己的血液嗖嗖地往头上冲：“王太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不用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
“日……后啊？对不起，我没那功能，也不想跟你们再相见。”
“你……”许蓓蓓没想到对方出口居然这么粗俗，一时气得手脚都有点发抖，看了看林静宜和张如，两人脸色也是一样的难看到了极点，“我们走！”
说完，三个人拿起各自的东西，就要离开。
那个胖女人冷冷地笑了笑：“这就对了，迷途知返，回头是岸，皮肉生意不好做啊。有人让我送你们一句话，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凌城这片海，不欢迎你们在这兴风作浪。”
许蓓蓓顿了顿步子。
林静宜已经开了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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