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楼后面的事情叶秋是不知道的,但是鲁绝既然成了楼主,也比沈千机有本事,自然能够处理好地上那些狼藉以及其他事宜。 ( . )
夜晚总是显得出奇的安静,或许正因为白昼时候的喧闹,才让这样的深夜安静了不少。
出了傀儡楼。
与叶秋同出傀儡楼的有许多人,但是唯独一人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衫。
叶秋本以为是尤怜露,带着说不上情绪转过身时却看见一个长得倒有几分俊秀的青年男子。
他很遗憾尤怜露没有找他,当即踮起脚尖扫视了那些出来的客人,并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只能叹了一口气,这才疑惑地望着那青年男子,不解道:“兄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青年男子搓了搓手,似乎有难言之隐,不知道如何开口,话到嘴边却又被他斜过头咽了下去,就好像吃到了什么烫嘴的东西。
叶秋露出和善的笑容,他对人对事有着自己的方式,该张狂时张狂,该温柔时温柔,所以他没有对青年男子有一丝丝的厌烦,又问道:“兄长,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叶秋能帮的一定帮。”
青年男子顿时眼睛有光,略微调整了心态,微微道:“叶少侠,食满楼所处位置是傀儡楼的东北位,而其间根本没有休憩的地方。”
叶秋显然不明白这个青年男子为何要将这件事情说给自己听,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又看了看邱柔以及徐飘飘。
倒是慕容语显得平常,淡然道:“这个我听说过,好像主要原因就是项霆渊命人建了一庞大的酒河肉林。”
叶秋斜过头:“酒河肉林?”
慕容语微点头,道:“项霆渊此人喜好酒肉,胃口又极大,所以他曾托人请沈千机为他设计了这酒河肉林。所谓酒河肉林,就是以酒为河以肉为林。”
那青年男子插嘴道:“慕容公子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他们九重楼的人本就和官府的人有一定关系,竟无视王法征收了我们的土地,旋即将我们这些人赶出了这块土地,将我们的房屋夷为平地,然后将一部分土地挖凿成了一条看不见头酒河。”
叶秋若有所悟,问道:“那另一部分呢?”
青年男子因自己身处傀儡楼地径,虽说傀儡楼刚刚换了楼主,但是所谓多长一个心眼多一条命,所以他四下打量一番后,这才小声道:“就都成了这傀儡楼的地盘了!”
叶秋哦了声,因已经离开傀儡楼一段时间,被青年男子拉住,这才驻足于此,向前观望,之间前面茫茫空地,不禁对沈千机以及九重楼之人多了几分反感,当下对青年男子多了几分同情,沉声道:“我看前面也都是空地,为何不让你们住?”
青年男子一肚子气无从发泄,刚想发作又回头看了看周围,只能像是泄气的皮球,叹了口气,小声道:“叶少侠,刚在傀儡楼你应该也见识到了那些杀人的机关了吧?”
叶秋承认,而且叶秋不仅见过,自己也经历过,倘若沈千机没有留下破绽,倘若自己没有多一份谨慎的话,或许此刻也不能站在这儿,想到这些,他心有余悸,直感觉后背发凉,连忙点头道:“见过!”
他似是想到什么,目光直勾勾望着前方所有人都不敢越足的空地。
青年男子瞧得叶秋这般模样,当即道:“叶少侠果然聪明,这空地里全是机关。现在天黑看不见,若是到了白天,一定会看见很多尸骨的。”
邱柔听得此番话,不禁打了寒颤,看着徐飘飘听得出神,好奇道:“飘飘,你不害怕吗?”
她跟徐飘飘被沈千机挟持期间,似乎遭遇了些什么,对徐飘飘的称呼也变得亲切。
徐飘飘同样亲切道:“柔儿,以后有机会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倒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害怕了。”
她的故事似乎不太美好,讲出这话的时候明显情绪低沉了不少。
邱柔点了点头,看出徐飘飘的异样,没有继续说下去。
叶秋为了不让徐飘飘陷入以往的悲怆回忆中,打趣道:“丫头以后跟了我,你就应该多害怕害怕,不然以后我保护谁呢?”
徐飘飘听得叶秋这玩笑,面颊上现出一抹霞红。
而邱柔多愁善感,虽心里吃醋不已,但终归藏在了自己心里。
她本就是一个不善于将自己的事情说与别人听的人。
叶秋回眸看见了邱柔黯然失色的神情,习惯性地在其鼻梁上刮了刮。
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邱柔懂,所以她只微微点头。
正当时,慕容语知道叶秋正在安顿二女,便也不打扰,只是不能冷落了这个青年男子,所以他温和道:“怪不得那些客人都挤在一块儿走呢?”
青年男子很惊讶,他虽不是江湖上的豪杰,但也能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一些有本事的人,瞪大眼睛道:“慕容公子真看不见?”
慕容语笑了,他这一生可能回答这个问题要回答上成千上万次,但是他从来不会厌烦,只会认为这是别人对他的赞赏。
看不见风景的时候,要学会自我欣赏,周围的一切才会美好。
慕容语从不怨天尤人,所以他活得很开心,微笑道:“当然看不见!”
他似乎还很自豪自己是个瞎子。
青年男子还是不信,用手在慕容语的面前摆了摆,确定无误后,才惊诧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挤一块儿的?”
慕容语没有说话,叶秋却抢话了,特别自豪道:“这还算是简单的了。估计他现在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就只有天上有几颗星星吧?哦,对了,慕容,天上有几颗星星呢?”
他夸慕容语的时候像是在夸自己一样,但是也不忘调侃。
慕容语早习惯了叶秋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脾性,微笑道:“天上有一个月亮,还有很多星星!”
叶秋鼓掌。
一行人笑得开心。
氛围一下子又被带回来。
叶秋没有继续拿慕容语开玩笑,而是看向青年男子,道:“兄长你应该不会只是提醒我们不要向前走吧?”
青年男子很佩服叶秋,当下多看了几眼,他果然没有找错人,他眼里的叶秋和慕容语真得大有本事。
他语气中带有崇拜之意,道:“叶少侠果然聪明,我之前也说了,这傀儡楼和食满楼之间并无休憩之地,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去我家住上一晚!”
叶秋不懂,哪有人会请陌生人去自己家住一晚上呢?
他当即疑惑道:“兄长,有事就直说吧,不必这么含蓄的。”
青年男子点头,看来他确实有所隐瞒,听得叶秋似有答应自己的趋势,便直言不讳道:“叶少侠,从傀儡楼去食满楼若是直走定然不可能,一来有傀儡楼的机关,二来又有食满楼的酒河横着,所以刚才那些人都是按着原路绕回去的。除了有名人帖的人,一般人不会被傀儡楼和食满楼两楼同是邀请的。”
叶秋一头雾水,感觉这个青年男子解释的事情有点太多,而是都是自己知道的事情,当下心里有些尴尬,咳嗽一声,道:“兄长,你就直接说为什么希望我们去你家吧!”
青年男子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多没有用的东西,贼眉鼠眼瞧得好些人都走远了,还不放心,附耳低语道:“我家就在酒河之上!”
叶秋一惊,因为刚才青年男子说了一大堆已然说明了这周围并无人家,但此刻为何又说自己家在酒河上呢?
他同样低语道:“刚刚你不是说这周围一家人家都没有吗?”
青年男子嘘了一声,继续道:“我那是船。”
叶秋信有人会将船当作自己的家,但是他不信这船能一直安稳无恙地存在在酒河上,而且若不是有一定的途径,绝对不可能将船安放在酒河内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疑惑道:“那需要我们做什么?”
青年男子顿了顿,突然咬牙道:“杀了王高鹏!”
叶秋皱眉问道:“王高鹏是谁?”
青年男子情绪有些不稳定,颤然道:“王高鹏是项霆渊十三护法之一。”
叶秋现在已经不避讳杀人这件事情了,他从不杀人到杀一人再到杀了桃红柳绿一群人,这过程时间很短。
不避讳,只能说明他懂得多了。
邱柔虽见不得那些残忍的画面,也不希望自己的公子牵扯到这些恩怨当中,但她也知道一些事情无论怎么样的逃避是逃避不了的。
既然逃避不了,为何不能咬着牙去接受呢?
她看向叶秋的时候,叶秋正好也看着她。
叶秋似乎在等着邱柔的答复。
邱柔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只是双手低垂,将衣襟紧握。
叶秋这才看向青年男子,问道:“为何要我杀王高鹏,你又是谁,我又凭什么替你杀人?”
曾经有人让他去杀一个人,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因为他知道那人该杀。
此刻同样的要求,他却没有先前那般决绝。
他不了解的,他不会去妄加干涉。
青年男子如实道:“那王高鹏发现了我在酒河上的船,威胁我说,项霆渊已经发现了我们在酒河上的船,幸亏他多方劝阻才让项霆渊没有发火。如果我们每月不交百两白银给他,他就再不管我们,而且是一个月不交钱就杀我们一家,两个月不交钱就杀我们两家。”
叶秋听得气愤不已,但理智还在,沉声道:“那酒河上不仅你一艘船家?”
青年男子点头道:“是的,这片土地上的人都不曾离开,而是偷摸着住到了船上。”
叶秋还是有些不明白,心念:“这些人是怎么有船的?而且这酒河究竟是怎么样的对方?”
他其实也不算直接答应青年男子,而是觉得晚上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去,干脆随青年男子去探个究竟,当下点头道:“你带路,我还挺想看看这酒河是什么样子呢!”
青年男子以为叶秋答应,高兴不已,趁着客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突然窜进了所谓的傀儡楼禁地,领着叶秋而行。
也不知道这青年男子是怎么在这个机关密闭的空地上七绕八绕的,总知一路平安,并没有触发任何的机关。
不多时,他们便闻到一股扑鼻的酒味,旋即再走几步,他们便看见了一条河。
河畔确实有船家,船船相连,从这岸边沿着船走恐怕都能走到彼岸。
船灯通明,好一片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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