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没什么当紧的事儿要忙活,再者潘红这个便宜干妈也在,于情于理也不能打个招呼就一走了之,吕言准备在无锡呆几天。
俩人出去晃荡了大半天也没花几个钱,年早就跑的没了个影儿,即使有打折的也多是八九折,这还勾不起劉涛的购物欲望,只有五折甚至更便宜的时候她才会红眼。
而且算是临近景区,东西都贵的离谱,除了一顿西餐外,就买了点零食和水果,零食是给劉涛的,水果是帮潘红带的,他也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合适,而且花的还是人家的钱。
取的时候他顺带着看了眼余额,好家伙,六位数,心里不由得感叹没想到平时潘红不显山不漏水的,竟然还是个富婆,其实仔细想想也就能释然,大红大紫那么些年,而平时又没多大的开销,攒下来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要是跟陈保国那样,豪车开着,小别墅住着,一高兴还能再来一栋,再加上个国外上学的儿子,恐怕也攒不下多少来。
五点多的时候,俩人才往住的地方走,临到了酒店,劉涛伸出手来:“身份证拿来。”
吕言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口袋,满脸尽是后悔地道:“哎呀,忘家里了,你看我这...”
“拿来”
“你还不信,真忘带了.....”
“铁道部是你家开的?”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找找,哎,原来搁这了,还以为忘家了”
她白了他一眼,倒是没揭穿他,在心里却乐开了花,还想得寸进尺,门都没有。
“开间六楼的标间”
“好的,稍等”前台的女孩礼貌地接过了身份证,不经意间扫过上面的名字和照片,愣了下,又猛地抬起头来,俩眼来回地在俩人身上打着转。
“有问题吗?”吕言还没说话,劉涛倒是忍不住了,她仍然有点不大习惯这样的眼神。
“啊,不好意思,这是您的房卡,请收好”女孩的嘴唇动了动,但瞥见劉涛恨不得立刻离开的表情,她知趣地闭上了嘴,而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这钱花的没必要嘛,我这人皮糙肉厚,哪都能凑合,一天好几百,都快够来回路费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她呵呵笑着说道,而突然的又把笑意收了:“老实说,以前做没做过对不起我得事儿?”
吕言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太心急了,颜丹辰那会儿确实给让他给糊弄了过去,但那是相处了好一段日子的结果,而和劉涛,除了隔着厚达好几公分的衣服搂搂抱抱、拉拉手外还没别的进展,更没到那种地步,他扭头看向一边的电梯墙:“你老提那些有影儿没影的干啥。”
劉涛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提别的女人,可看吕言的模样,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的不舒服,连带着语气也不善起来:“那就是有了?”
“你要是这么说,那还真有”
“哦”她突然不说话了,虽然脸上仍平静着,可心里总觉的不是滋味,他的过去她没法干涉,道理她也明白,但一想到吕言和别的女人上了床,而且还是自己认识的,她恨不得立刻回到过去,一刀把他的那个给剁了。
吕言突然笑了:“伟人有句话说的好,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嘛”,他没敢透露出半点别的东西来,更没有后悔或者遗憾,假如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未来本就是不可预期的,如果没有劉涛撞那下,或许现在他已经结了婚,更不会以他的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这,大概这也是缘分。
“什么意思?”她疑惑地抬起头去看向他,察觉到他脸上上午第一次见到的而比往常多了些别的意蕴的笑意再次呈现时,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啐了一口:“不要脸”,虽然这么说着,可原先的郁闷顷刻之间一扫而空,他的初吻是自己的,第一次...那个也必须得是自己的。
这么想着,她突然笑了,并且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哎,待会吃饭的时候要不把潘老师叫上吧。”
她仍不习惯叫她干妈,虽然中午的时候被逼着喊了一次,可那也太羞人了,自己和他刚开始还没多久呢。
吕言本意里不想再掺和进一个人来,尤其是长辈,但既然潘红也在,他要是装作没看见终归说不过去,而且一起吃顿饭,也省得在特意抽出时间来陪她说话,点了点头“嗯,也行,等会儿叫的时候你也一起吧。”
劉涛一停工,整个剧组立马停摆,她在戏里同时演两个角色,她人一走,相当于空了两个主创。
当初第一次听说这事时吕言还惊讶了好一会儿,他估计了,自己要是也这么干,陈保国绝对能掂刀杀了他,陈保国是目前圈子里方法派的扛旗人,也是为数不多的坚守者,而方法派讲究的就是完全泯灭个人的喜怒哀乐而全心全意的去诠释角色,一个人演两个角色,以方法派的观点来评价,那就是瞎胡闹,陈保国好面子,自家学生都“叛变”了,那还有个屁的面子可言?!
潘红没怎么出去逛,即没那样的心情,也没那个力气,在闲下来的时候,她喜欢看看书,在走神的空闲里去思考一些在别人看来虚无缥缈的东西。
对吕言的选择,她既说不上多好也没觉得多坏,因为她对这个叫劉涛的女孩不怎么了解,哪怕她把他真的当成了儿子,她也不会去过多的干涉,在她看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和选择,他自己选的人,好与坏,都得他自己受着,她能做的只有在力所能及的情形下对这个还说不上来是不是未来干儿媳妇的女孩稍微的那么照顾一点。
“干妈,干妈,在不在?”
“来啦来啦”开了门,看着门前俏生生的俩人,她把俩人让了进来:“怎么没多玩会儿,天还早着,前几天我还听人说后边街上的夜市挺热闹的。”
“没,坐了一天一夜的车,累的不行,给你带了水果,对了,你吃过饭了没有?”
“正准备去呢,还带这些东西干啥,净浪费钱”她的房间要大上一号,没拿片酬,剧组在别的方面给出了补偿,等俩人坐下了,她才问出了搁在心里大半天的疑惑来:“你是不是和吴家台有矛盾?”
劉涛规规矩矩的坐着,她瞥了吕言一眼,跟吴家台,她还算的上熟悉,她夹在中间也挺为难,本还打算劝劝他,可下午光顾着玩了,把这茬事给忘了,现在听潘红提起,她突然又变了想法,在先前,她也觉得吴家台做的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但既然吕言没事,就犯不着记恨着了,可因为换了位置,站在他女朋友的角度上,吴家台当初的行为就有些难以原谅了,人还在医院里住着,不说等伤好了,竟然又硬逼着回去拍戏,真要是落下个三长两短的,自己上哪哭诉去。
“嗯,是有点吧”他也没隐瞒,潘红大风大浪过了几十年,经历的人、事比他多了多少倍,今天上午情形她要是察觉不到什么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但他也不想多说,潘红知道了,就不能装不知道,结果基本上也是可以预见的,这让他觉得跟在外面受了委屈找家长评理的小孩似的。
潘红看了他一会儿,没再理他,问向劉涛:“劉涛,你跟干妈说说。”
“干妈,就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别问了”他很喜欢陈保国的做法,当初陈保国也知道这事,但是却没管没问,但是潘红不一样,说的好听点是护短,难听就是小心眼。
“我问了你了吗,对了,我的包上来的时候忘车里了,你去给我拿回来”她瞪了他一眼,而后拿出车钥匙扔给了他。
临走的时候吕言朝着劉涛打了个眼神,无论从谁嘴里说出来,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而女人在描述情景的能力总是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的天赋,而且又不自觉地立足在自己的立场的基本点上添油加醋。
等吕言出了门,潘红才道:“这命啊,有时候就这么的让人意想不到,要不是他今儿个过来,我还不知道自己儿媳妇在同一个剧组呢”
“干..妈,我们刚开始交往”她有点不大好意思,俩手交叉着放在身前,像是回到了小学第一节课时的情形。
潘红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小言虽说做人圆滑,处事上也够谨慎,但在感情上就跟那崭新的白纸一个样,有时候你跟他认真说,他还不好意思,给你说这个呢,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怕你们年轻,难免磕磕碰碰吵架拌嘴的,这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以后还长着呢,特别是咱们当演员的,忙的时候一年未必能见的上几面,都得相互包容、相互信任、相互理解。”
她能说的就这么些,他们俩怎么个过法,那是他们的事儿,她毕竟不是亲妈,哪怕是亲妈,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当长辈的管的太严实,未必会念着好。
“好..好的”
“今儿个你俩前脚一走,吴家台就找我说话,你给我说说他们俩的事儿”
“其实是这样,那是拍白蛇传的时候.....”
潘红安静地听着,从她的脸上瞧不出喜怒哀乐,等劉涛说完了,她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十分平静地道:“原来这么回事”,在心里,她又有点埋怨陈保国,这老师怎么当的,别说遮风挡雨了,自家徒弟在外面受了欺负,连句场面话都没有。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大概也忘了吧”她记得吕言之前的叮嘱,说了句连她自己都觉不大可能话。
“忘了?”潘红嗤笑了声“这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保国什么德性我能不知道?你要把他得罪了,他非得想法设法的咬一下你一块肉不可,我猜啊,这事他八成也知道,我就说嘛,依着他的脾气怎么可能下那么大力气给徒弟铺路,多半呢是怕被人笑话,不好自个儿亲自下手,可却趁人不注意往偷偷的塞了把磨的锃光瓦亮的刀,这人呢,越上年纪心眼反倒是越小了,小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信你看着....她忽然意识到眼跟前的劉涛不再是毫无干系的路人了,笑了笑:“你看干妈这,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干妈没说你。”
“呵,哪有”她干笑了下,吕言什么脾气,她比她了解的更多。
“干妈,拿回来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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