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本来略显淡定的程慕熙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怔，抬眼看她，只不过是一瞬间，就被她眼神中的悲伤弄得无地自容。
他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却比任何人都明白，此时的季凉痕，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甚至她只需要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想着，程慕熙放下手上的筷子，没有接过她的话题，而是转而说：“季凉痕，我看你这两天是闷得慌，要不要我们出去玩儿吧？”
“不了。程慕熙，我不饿了，我想睡觉，晚安。”
季凉痕摇了摇头，甚至连看都不看程慕熙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二话不说，摆摆手，就自顾自地走到楼梯间，只是她的腿迈到了第一级台阶时，她的眼泪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却愣是不愿意发出一点儿声音，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随着她关门的声音，站在楼下的程慕熙也皱起了眉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等程慕熙上楼敲响季凉痕的房门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
程慕熙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却不见里面的人有所回应，于是转动门把，当他一步一步靠近床时，他才发现，已经入眠了的季凉痕就连身子都还在发抖。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甚至不愿意叫醒她，只是走到窗边，将门窗都关好，开了空调，最后看了她一眼，真想离开，却听到季凉痕用一种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说：“程慕熙，今晚我们去广场看烟花吧，我很想看烟花。”
甚至像是幻觉，程慕熙回过头来，朝季凉痕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季凉痕笑了笑，闭上眼，再一次沉沉地睡去。
梦中，依旧是那挥之不去的少年，素衣白衫，干净到让人不敢靠近，而梦里还多了一名少女，她狂妄，看着那名少年越走越远，她嘶吼，却唤不回他半分，她哭得歇斯底里，他却依旧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良久，梦醒了，她睁开眼睛，四处一片朦胧，直到有人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她才无力地靠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哭得再也没有声音。
“有必要么。季凉痕，你要是真的放不下，有何苦为难自己？”
她不说话，或许，她也说不出话，任由那人的声音娓娓道来，良久，她慢慢地挣脱他的怀抱，张了张嘴，终是说出了那句：“谢谢你，程慕熙。”
一句谢谢，再一次在他的心里划上一刀。
程慕熙望着她，扯出一抹笑，不说话，伸手弄了弄她的头发，摆摆手，终是走出了她的房间。
季凉痕没有理他，在床上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下床，洗漱，踩着拖鞋下楼，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的程慕熙，笑了笑，用近似于沙哑的声音，说：“程慕熙，我饿了。”
闻言，程慕熙立马就合上了手里的杂志，抬头看她，就连话都不说一句，拿过桌上的水壶和杯子就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她一滴不剩得喝下后，才起身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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