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痕说着，缓缓地垂下眼眸，眼底是那无尽的哀伤。
程慕熙望着她，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哪怕他愤怒，他担心，担心她到了极致，却依旧没有资格拒绝她这一个要求。她说，程慕熙，我想他了，明明啊，他比谁都要对我绝情，可我，却比任何人都要对他深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季凉痕说着，将头靠在了程慕熙的肩膀上，程慕熙不看她，嘴巴一张一合，全是苦涩。
季凉痕，你这般，痛得何尝只是你一个人？在你身上，我彻底明白了什么叫爱而不得，这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一种毁灭。
“你身子，真的可以吗？”
程慕熙想着，终是叹了一口气，他无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也许，就从她把他当成挡箭牌，哪怕不愿意也吻了他那一刻开始。哪怕他知道，她季凉痕，爱的从来都不是程慕熙，她爱的，从来都只是林笙歌。
他还是陷了进去。
季凉痕闻言，不由地愣了愣，良久，她慢慢地抬起头，望着他，笑了笑，一脸无所谓惧的模样，却让程慕熙不忍骂出声来：“我说了，我可以的。我以前不也就是这么过来的么？你担心什么，再说了，我又不是一个人去，有你在，还有你的那些兄弟在，还怕我出事儿？”
“不许喝太多酒。”
“嗯。”
季凉痕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衣橱前，一件一件衣服掠过，又听到程慕熙说了一句：“我会看着你。”
说完，程慕熙转身离开，季凉痕闻言，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夜幕很快又将整座城市蔓延，季凉痕只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踩着一双高跟鞋从楼上走下来，只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程慕熙，勾了勾唇，说：“哟，又在看杂志？”
闻声，程慕熙抬头看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过来。”季凉痕撇撇嘴，走到他旁边坐下，正想问他想做什么，就感觉到了他的动作。
他的手碰到了她的头发，一直往下，又再一次往上，动作轻柔，让她不由地放松了下来。
他竟然在帮她弄头发？
若是放在以前，季凉痕只会相信，程慕熙可以将她毁灭，可现在，这般温柔的人也是他。
季凉痕微微低下头，程慕熙没有说话，专心地弄着头发，好一会儿，他的手终于离开了她的发尖，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季凉痕面前打量着她，良久，才说了一句：“这样，才适合你。以后，别再把自己弄得不像个一姑娘，这样，不是很好么？”
程慕熙自然不会告诉她，他爱极了她现在这副素衣白衫的模样，淡淡的妆容，掩盖了她原本的憔悴，不算惊艳，却能让人只一眼，就觉得难忘。
静如止水。
季凉痕闻言，抬头看他，勾了勾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那我们走吧，你开车。”
说着，季凉痕站起身来，踩着高跟鞋往外走。
她又怎能告诉他，她也想像一个普通姑娘一般，可自从她选择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开始，她再也没有资格干净得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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