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被服务员领着到了二楼，我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装修风格简单到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让人心情放松。
我回头盯了顾恒一眼，挤眉弄眼的夸赞道：“顾总真会挑地方啊，隐蔽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呢。”
顾恒无奈的搭上我的肩膀，然后倾身在耳旁低语道：“跟隐秘没有关系，这家餐厅的食物味道很不错，等会儿你尝过就知道了。”
我埋头讪笑，“还否认呢，这豆腐都吃上了。”
顾恒也不知道是分了心思，还是故意装鬼，竟问道：“什么意思？”倒是后面的年轻男服务员掩着嘴角洛洛的笑了起来。
与之同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动静不大。
来人套着白色的厨师服，英俊挺拔的身姿，漫不经心的走到顾恒身边，笑容腼腆静谧的伸手到顾恒身前，“顾总，好久不见。”
顾恒似乎是有趣的笑了一下，接着握上手，寒暄：“好久不见。”
然后那人饶有兴致的移了两步到我身边，“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话完整张面容盯着我不放松，颇有几分挑逗的架势。
不料我刚松懈下肩膀，想与之玩一番。顾恒就挡在了我身前，厉声对那人说：“好了，许仁山，别逗他了。姜年不是你那些消遣的对象。”
叫许仁山的男人立马哑然失笑，怼他，“哟，瞧我们顾总紧张的样子，还真是稀奇呀，。”
末了歪着脑袋对我说：“姜年是吧，我是顾恒的高中同学许仁山。常听到你的名字，今天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顾恒这家伙可不好对付，难得你收服了他。”
我不擅长与能言善道的人说话，加上从小养成的习惯，对初次见面的人难免抵触，尤其对方长了张花花公子，十分会玩的脸。便淡然着表情，礼貌的点了点头。
不料这过于平静和官方的回应，让许仁山尴尬了神色，顾恒倒是很满意。
窃笑着拥着我的肩头坐在饭桌边，自己则坐在了对面，放眼望去能看见入冬后的景色，满是暖色调的一片，没有冬天那种惯常的沉闷。
顾恒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随意的扫了一遍，对我说：“这家伙很会折腾食物，你今天是第一次来，菜单就交给我吧。”
我立即点头，想到要去看那一串串的菜名，就头疼。
许仁山煞有其事的走过来，正式的站在了桌子中间，看来是惯性，语气不满的对顾恒说：“什么叫折腾？做菜是一门艺术，麻烦顾总尊重一下。”
顾恒不答话，微微向右倾了一些身体，对站在后面距离刚刚好的服务员低声说着菜名。
许仁山见状立马凑到我面前，也不管顾恒是否会听见，用提醒的口气说：“姜年，看你长得好看，我才友情提示一下。顾恒这个人虽然表面看上去稳重可靠，但他实际上是个实现的商人，重要的永远是地位和利益，所以你可要衡量好这之间的关系，别到时候栽在他手里了。”
我依旧礼貌的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考虑看看的。”
不能否认许仁山玩笑的语气里，说着不是玩笑的话。
他可能是真的出于好玩，反正看清地位差别这种事，没有什么好隐晦的，事实就是事实。
故作的表情或许能掩盖暂时的情绪，但眼神骗不了人。所以顾恒不意外的听着许仁山的话，窥住目光打量我。而我失败了，轻而易举就暴露了异样的情绪。
服务员上完菜，说了慢用后，就走出包间拉上了房门。整个室内安静的有些过头，窗口会有微风吹进来，雨后从云层里溢出来的光线，不至于有冷的感觉。
顾恒象征性的问了问：“怎么样？好吃吗？”
我知道他的目的不在这儿，所以我回答什么都不重要，“很好吃。”
苍白的对话内容很快就在互存心思的情况下，沉默了。
天际的另一边，切割成了几半，更多的还是灰色的阴影。
我花心思去注意，初冬的天空会有什么飞过，最终因为空白太久，放弃了。
顾恒终于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小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放下筷子，猛然意识到话题可能会很沉重，当然是对与我来说，“关于什么的？”
顾恒难得的吞吞吐吐，“嗯......那个人的，我想听听你和他小时候的事。”
我望着他明亮的眼睛笑了一下，淡淡的说：“太多了，我的时光几乎被他沾满了，”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你以前说过的流氓，混混，这些在外人面前的形容词。”
我用手背撑住下巴，认真的想了起来，直到过来一会儿才娓娓道来:“要形容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很复杂，毕竟每个人对待每个人的方式不同。我能记得的是小时候的他，声音秀气的像个女生，夏天老爱穿那件黑白相间的条纹T恤，换季节了也舍不得放起来，我这样形容他的时候，估计他会这样形容我，小时候的姜年是个好孩子。他总爱想各种游戏和我玩，比如躲猫猫这种简单又乏味的游戏，我们能玩上一个下午，尽管只有两个人。然后年龄越来越大，思绪就越来越清晰的记得昨天做过的事，而今天又该怎样比昨天有趣。不再满足于眼前的事。于是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盯着日历发呆，计算着我还有多久长大，还有多久可以保护时常被木硕揍的他。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不需要我的保护了，他找了另一种方法来保护自己。直到现在，我甚至连一张和他的照片都没有。”
顾恒突然打断我，大概是我陷入回忆的太投入，他的手不自然的握在一起，幽幽的问：“小年，你喜欢他吗？不，你爱他吗？”
拿死人和活人做比较，有的人会忌惮死人的存在，是因为觉得竞争不过，但好歹是个不存在的人，便不会去计较。所以顾恒从来没有用好奇的目光问我高中关于宋准的事。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