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不断藏起自己的心思真的太累了。
还好你来了。
当他愤怒着双眼,拨开那些围在我身边形形色色的人时,我竟然记得要睁开眼睛笑一笑。
虽然与此同时于海洋也参与了进来,从地上抱起了我的身体,完全没有温柔可言,就是担心的摇着我的手臂喊:“姜年?姜先?”
我想回答,可是意识往另一个方向发展,然后便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说话,哪怕一个字都好。
接着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我梦到自己身上还穿着高中的校服,那年是夏天,我没有在巷子里遇见宋准。
木飞时常会用找我麻烦的借口在我身边转悠。
时不时往我口袋里塞点钱,然后吵着说是小时候借了我的没有还,不想欠我的。让我不要想太多。
而我全都欣然接受,虽然大多数时候表现出很反感的样子。
木飞他爸喝醉后依旧会来找麻烦,但不是很恶劣,被赶来的木飞带回家后,他们聊了很多,某次发现木飞他后妈不是个好女人时,非但没有颓废下去,反而因为母亲的鼓励和木飞越来越好的习性,振作了起来。
找了份不错的工作,虽然是下苦力,但有了生活来源,木飞便不用过的那么辛苦,需要终日和那群小混混为伍。
邻里街坊从一开始猜测母亲和木飞他爸的关系,渐渐因为两人互相尊重,丝毫没有跨过界限的举动,心生敬佩,从而不再多言。
这一切我并没有帮上忙,忙坏了的人是木飞。
我们会一起上学,偶尔讨论一番兴趣爱好,然后,所有的事情都那么美好。
接着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不需要背井离乡。就这样在小镇上过了很多很多年,那个叫宋准的人还是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
我不知道这个梦的寓意是什么,可能酒精放大了感情,才导致我发了疯的想木飞了吧。想他那种固执,认定了是谁就永远不会放弃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感觉有些颠簸到胃里翻江倒海,额头冒着汗珠的时候,立马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车后座,暗色的光线使我看不清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是谁,而他开着车的目的地又是哪儿。
我只觉得浑身酸痛,好像躺在车上很久了。
先不管这些,因为我现在很想吐。
于是起身后,用手拍着车门,艰难的喊:“停车,停车,我想吐。”
车几乎在几秒间靠边了,我胡乱的摸索着想打开车门。然后车内的灯亮了起来,我便用最快的速度从车内窜到了路边。
手掌撑住大树埋头的那刹那,脑子又开始不清醒了。
还好吐完后,精疲力尽的身体,已经没了那种心慌的感觉。
撑住大树让自己缓解了一会儿,身后的影子拉的很长,跟下来的那人无声无息的走到旁边递给我一瓶纯净水。
他没有话说,我也不想开口说谢谢。
漱完口之后,总算好了一些,这才想起要抬头看看他,万一是我期盼的那个人呢。
结果不等我先看看他,他就开口说道:“下次不要再这样喝酒了,容易出事情。”
能用这种半压制口气教导我的人,除了宋准我想不到第二个。
于是没把头抬起看他,因为眼睛有点发酸。当你要一件东西的时候,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甚至不惜代价,拼了命的也想要。
“宋准,你到底......?”
他却突然打断我,“你喝酒了,就别说这些。”
其实我清醒的很,是你不清醒而已。
重新坐回车里,他打开的是副驾驶门,所以我坐在他旁边。
出门的时候,想到一直待在室内,便没让自己有那么多负担,这会儿下车加上车,竟然会觉得冷。当然他看不出,因为很黑,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不想与我对视那样。
“你送我回去,那你女朋友呢?”
“没事儿,他有司机。”
“你也可以让司机送我,不用这么麻烦的。”
那厢像是置了气,语气不怎么好,“我也想啊,可是于海洋非逼着让我送你回去,说这样他才能赢。”
我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喃喃,“连赌注都没有赢来干嘛,有烟吗?”
宋准不回话,半响忍不住怒气,一个漂亮的转弯,把车停在了一旁,转过身怒气冲冲的对我说:“姜年,你能不能自爱一点?混在那群人里面真的会让你开心吗?你为什么从来就不为别人考虑?”
“我应该要为谁考虑?顾恒吗?那你还真是想多了,他从来不反对我去那些地方。再说你和伍清童去玩是玩,我和于海洋去玩也是玩,怎么我就不自爱了?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原本发火的那人被我噎的半天回不了话,打了一下方向盘算是做了无力的宣泄。
接着过了很久,路灯亮在车顶,散落的是一地的光晕。
他似乎调节好了情绪,然后重新回到车道,试图化解尴尬,“我们,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都以吵架结尾,上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舒了一口气,完全没了方才的敌意,用手掌抵住脸颊,淡然的说:“放心,你不用太为难,我懂你的意思。只是你下次再拒绝别人不要婆婆妈妈说一大推了,别人又不傻。”
“姜年,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婚都订了,你还能有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被逼无奈?伍清童还真有手段哈?”
“姜年!”
“别找借口了,又不是不了解你,读书那会儿拒绝女生就啰啰嗦嗦的,不知道到的还以为你是玩暧昧呢。”
“所以你也不懂我为什么拒绝她们吗?”
“宋准,我不是你肚子的蛔虫,你不说出来,我是猜不到的。”
“是吗?难怪你至今还在找我闹,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都懂。”
“以前不懂,现在懂了。自作多情嘛,谁没玩过。”
“姜年,”宋准的目光停顿了一下,不再是对我的忍让,直白又锋利的眼神勾住我的心脏,“你真的喜欢我吗?从来没有动摇过?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我望着他的眼睛,全是悲哀和无奈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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