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我听不见,脑子也完全没办法思考,只是累了就呆滞着目光,无力的流眼泪。
怎么能与我无关,他从小到大的事都与我有关。
小时候连累他的人叫姜年,长大了连累他的人也叫姜年。
还以为远离是最好的办法,但思念总是抵不过时间的洗礼,越过越久,就越是认真的想念着某个人。
终于熬不住的时候,就妥协了。
退回房间,看着日历上写过的行程表,就暗自嘲笑自己,才过半年就忍不了。一开始还信誓旦旦的以为能坚持一年呢。怎么姜年你的韧性去哪儿了?
时针在逆时的跳动,仿佛进入了最阴暗的那一年,闭上眼睛真的希望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没有悲伤全是明亮的颜色。
至今也没有跟人提起过的那段时光。
对一个刚步入大学的人来说,大概对地域的想念是最难耐的事情吧,尤其是心中的牵挂,我从不开口说起,不代表他就不重要。
比如木飞,我走的时候连看都没有往他家看一眼,可不代表这个人对我而言的地位就能撼动。
有的人和关系,是适合收藏在心底,但谁也比不过的,木飞于我而言就是这种存在,尽管我一直没有强调过。
顾恒问过我是不是爱他,就算我想否认,但在莫天宇的眼里,我是如此的。
我也不知道是旁观者清,还是从未看透过自己。
我只知道这个人很重要,有的时候甚至比宋准还要重要,你说这种感情算什么?
能忍耐的东西有很多种,但思念是最可怕的。它轻而易举就占据了我的心。
所以第一年的暑假,我回家了,编了个理由,母亲和宋准都不知道我回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着他们。
大概是怕母亲比我的思念还重吧,应该是这样的吧!
小镇的面貌没有变,变得是街上的行人,他们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明明才离开一年呀。
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在小店买些了吃的食物就匆匆回了家。在把钥匙插进锁眼里的时候,遇到了正在下楼的周姨,她的脚步很重,响在整个楼道全是宣泄声,却觉得无比怀念。
奇怪的是她看见我不是高兴的表情,而是谨慎的皱起眉头问:“小伙子,你这是把这儿的房子租了么?没道理呀,我没有听匀欣提起呀?”
直到我笑声清脆的喊:“周姨,是我,傅匀欣的儿子姜年。”
“姜年呀?”周姨疾步走到我面前,阶梯被她偏胖的身躯又是踩洛洛作响。接着她挂着欢喜的表情,不敢置信的指了指我,“真的是姜年呀,哎呦,长高了呢,越来越帅了,瞧瞧这打扮,周姨差点没认出来,这在城里了就是不一样呀,哈哈。”周姨笑完,看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便又问道:“孩子,你回来做什么?你妈呢?小准呢?”
“他们在A市,我......回来看看房子。”
周姨拍拍我的肩头,“放心吧,好着呢,周姨可都帮你们看着呢。”
“谢谢周姨!”
“对了,一会儿来我们家吃饭吧,周姨现在就出去买菜,看见小年回来真开心,你们走了后总觉得空落落的。”
我柔声拒绝,为难的看她:“不用了周姨,我一会儿有点事情要办。”
“这样啊!”周姨失落下神色,也不强求,“那好吧,办完了事情来周姨家玩,周姨想听你说说你们一家人在A市的事。”
“好的,周姨。”
“那周姨出门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问我。”
“好的。”
周姨一面轻快的走下阶梯,一面回头对我挥手。看上去很高兴的模样。
推开房门,首当其冲的便是尘封许久,空气中弥漫着发霉和那丝熟悉的味道。
把食物和为数不多的行李放在一边,然后开始打扫,拉开阳台的窗户让新鲜的空气透进来。
还好天气不算太炎热,但我依旧让头顶的风扇缓缓转动着,这样发出的声音,会转移我的视线。
厨房有些糟糕,所以在回来的这几天里,我不打算做饭。
收拾完后,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洗了个澡顺便再把衣服洗了,高高晾在阳台。
我坐在客厅,看他迎着风飞舞,总算回到以前的感觉了。
给母亲报了平安的电话后,我趴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来人似乎很慌张,急切想要知道什么的样子。
我想着应该是周姨,便收起了不悦的神情,拖着晕晕沉沉的身体走过去开了门。
手刚放在眼下那一秒,我就华丽丽的愣住了,下意识吐出两个字,“木飞!”
那头不像是惊讶,而是释然的一脸明媚,记忆中木飞很少有这样的笑容。然后二话不说就扑过来抱住了我,力气大的导致我步伐不稳,向后退了两步。
他在我耳边轻语,是很轻很轻的那种,仿佛怕把我吓跑了一般的说:“姜年,你终于回来了。”
而我此刻的想法是,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回到最初的轨迹,他便是小姜年唯一的朋友木飞。时间把从前的伤口愈合,我不想再抵触他。
距离原来是比时间还厉害的毒药。
于是,我就着最直白的情绪,回应了他,“是的,我回来了,回来看看你。”
木飞的身子怔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我会这样说。我想是挂在阳台的衣服出卖了我的存在,但他发现的太及时,真的让我很惊讶。当你不停在没有希望的地方徘徊,某一天说不定就迎来了光明。感谢,我们都是执着的人。
他开始由不可思议变为欣喜若狂的喊我,“姜年,姜年,姜年,姜年.......。”
无数个姜年。
我就那样笑着看着他,如果我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会将我们彻底分·裂,那这瞬间便是我们最美好的回忆。只属于小时候的姜年和木飞。
已经傍晚的天气,他赖在我家里不走。
乐此不疲的看着我一会儿在厨房徘徊,一会儿在客厅徘徊,一会儿又进卧室。
他的视线但凡离开我就会喊:“姜年!”
我急忙从卧室窜出来,慌张的问:“怎么了?”
木飞傻乎乎的笑,“没事,我就是看看你在哪里。”
我白他一眼,重新回到卧室收拾晚上的住处。
祈祷剧情不要太曲折,至少让我望向你的眼神,多停留几秒。
高中时期木飞交往过一个各方面都很出众的女朋友,后来被莫天宇挖了墙角。他嫉妒木飞,因此只要是木飞的东西他都想抢走,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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