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管我怎么样敲打和怒吼也不会有人搭理,黄发男更是理智的扯住我的手臂,“姜年,你别疯了,你这样会招来警察的,到时候明天的第一班车,你会赶不上。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不止是第一班车赶不上,我连最后一班车也赶不上。
黄发男看我此刻的样子,忍不住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分明早就警告过你,你为什么不听?”
可是事情没发生前,我怎么知道仅凭一个人的猜测也能成真。
我没有答话,就那样低着头。
黄发男带我坐在一个角落,没有灯光,他说只要在黑暗的地方,没有人看见就不会显得太过狼狈和可悲。
然后喃喃,“还好是夏天。”
我将头埋在膝盖间,用力的咬住膝盖,直到牙齿都不在发抖。我不敢询问黄发男木飞现在的状况,是尘埃落定还是仍有一丝希望。
我怕听到的答案是前者。
那个夜晚特别凉,就像我以为春天不会下雪一般,我也没想过夏天的晚上可以这么凉,心脏都像停止了一样。
所以我必须找到某种寄托。
而这个寄托就是黄发男,跟我说起木飞的事,他说:“飞哥多喜欢你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生可以喜欢另一个男生到这种地步,我问飞哥是不是爱上你了,飞哥就傻乐,不说话。我想应该是的。”黄发男说到这里警惕的看了我一眼,澄清着:“你别误会啊,我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尤其那个人还是飞哥。我觉得他做事都是有道理,尽管在别人眼里他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混,可是飞哥对你绝对没话说。”
我点头,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他被吴也打的鼻青脸肿也坚持说是自己一个人干的与姜年无关。我知道他私下警告那些人不要招惹我,我也知道他让自己变得强大和我脱不了关系。我都知道他有多努力。”
话到这里我就哽咽了
黄发男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那你为什么一直对飞哥这么冷淡?”
我指着心脏的位置给他看,“因为喜欢啊,太喜欢了就只能藏起来。”
黄发男在黑漆漆的天空下,笑了,“飞哥听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姜年你相信人死了灵魂会停留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吗?我爷爷这样说的,所以他让我好好生活,因为他会一直看着我。你看,飞哥在你身边呢。”
我傻乎乎的四处望了望:“没有啊,他没有在啊,我看不到他。”
“那你以后就把他时常带在身上的东西带在身上吧,总有一天你会看到他的。”
“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的。”
“糖果?”
黄发男突然之间感慨的叹了口气,“明明互相喜欢的人,为什么要......。”
“那这一年的他,到底过的什么生活?”坐上班车的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和房子,从这一处换到另一处幽幽的问他。心情也没有昨晚那样沉重,反而变得很平静。
我想,心死也不过如此。
“他自从去A市找过你回来后,整个人就开始变本加厉,以前尚且会讲道理,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不然我怎么会跟着他,可那会儿的他......”黄发男目光深远的回忆到这里,语气有种惊悚的味道,然后笑了一下,像是独自在回忆里跑了一圈,但不愿意分享给我,只说:“你只要记得他好的地方就够了,这是我唯一能为飞哥做的。”
我不再追问,有的事,知道答案并不会让我好过。
就像我现在只想着回去看他,连他出事的经过都不敢听。
回到小镇后我才明白,不是我不想,就不会从别人口中知道。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小镇到A市的距离可以那么远,到木飞家门外,头顶仿佛被一层阴影笼罩着,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黄发男伸手敲了敲门,然后转过头注意我的情绪。
我想起木飞让我去他家吃饭的那天,我也像黄发男这样敲门,他就走过院子过来给我开门。
我能听到他有规律的脚步声,和现在这种疲惫,絮乱的截然不同。
何况打开门的那个人是木飞他爸,他看到我整张冷峻的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接着一言不发的回头往里走,留下我和黄发男在后面。
入目的是大厅原本放着餐桌的位置,变成了他现在的归处,黑色的棺木几乎让我在瞬间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只留下没有感情的躯壳。
我走过去死死的盯着那黑漆漆,让人浑身发抖的物体,紧握的双手,恨不得立马把他从里面拉出来。
直到如今再回想,我也不敢相信躺在里面的人是他。怎么会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是他啊?
我们之间的距离明明那么近,如果换做平常,他早就大步向我走来,然后喊:“姜年。”
我忘记了自己那一刻有没有哭,或许已经麻痹的神经连思考都忘了,怎么还能有情绪。
第二日母亲和宋准也赶了回来,是我告诉他们的,毕竟木飞他爸现在的样子比我好不到那去。我不能让木飞就那样躺在那里,即使真的要离开我,也希望是正正式式的。
今生你的婚礼,原谅我不能参与。
而你的葬礼,我也希望我不是哭最惨淡的那个人。
因为我要留着力气,陪你到最后一刻。
母亲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踏进大厅的那一刻,我相信她跟我是一样的,只是她哭了,哭的脆弱又无助,然后走过来抱住我。
轻轻拍着的后背,安慰:“小年,木飞他这一世的帐提前还清了,才会先走一步,你不要太伤心。”
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安慰家属吗?她为什么来安慰我?还是说我把自己当家属对待,站在了不该站的位置?
宋准看了看我没有说话,然后默默的站到了我身边。
下葬那天早上,黄以景和莫天宇同时出现了,黄以景二话不说就疾步走过来给了我一个巴掌,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钩子将我钩的皮开肉绽,“姜年,我既然成全你们了,他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你就不能好好跟他在一起吗?他没钱没势就养不活你了吗?你到底想要什么?好了,他现在终于不能缠住你了,你高兴了吗?啊?你要是待在他身边就不会这样了。姜年,一辈子就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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