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萱抱着七宝,让她横着递到半空,紧接着七宝的身体慢慢的飘到了池水上空,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到池水里,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
重玄还是没明白墨七萱要做什么,见她把七宝这么安排,拧眉:“阿邪,你这是?”
墨七萱没有理会他,她昨日就已经把泉水换成了活死泉,神凰玉和碧玺放在了两个阵眼,生骨果和往生花,神来草都放进了泉水中,妖骨也放在了七宝手里。
她此时手中提着引魂灯,那模样极为好看,恍若妖精,又似神仙。
墨七萱缓缓走向池水,刚要踏进去就被重玄拉住了手腕。墨七萱转头看向她,忽的一笑,重玄的手松了。
她没了顾忌,缓缓踏入冒着白烟的池水中,白鱼纷纷游到她的脚边。
池水不深,方方到她小腿肚,打湿了她的衣裙。
重玄和阿丑看着,实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两人皆是心情复杂,又带着担忧和深深的不好的预感。
墨七萱手中的引魂灯飘到半空中与七宝平行,七萱这才往后仰去。
她并没有跌入池水里,而是稳稳地浮在水上,青丝散在池水上,她衣裙比较散乱,露出了一点肚兜的痕迹,一般的衣裙都浸到水里。
重玄眉头紧蹙,因为他发现七宝和墨七萱的位置是重叠的,一上一下。
就在此时池子旁升起大雾,白茫茫的一片,只隐约看到了一抹红色浮在上面,她上方一抹小小的黑色,还有一旁一闪一闪的灯火是引魂灯。
白雾开始十分规律的围着池子旋转,重玄和阿丑突然心头好像被压了巨石一样,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深。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池水里。
接着又是几声,阿丑数了一下一共十声。
这声音正是十枚邪丹落入水中的声音。
白雾中的池水虽然也被雾环绕着,可是没有外面那么严重,墨七萱拧着眉,咬唇,她很痛苦,灵魂被撕裂开来一样,她能看到上方的七宝浑身都在颤抖。
七宝只觉得痛的快要死掉了,她发不出声音,只有一点点闷哼,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她感觉有什么从体内流失,她知道是凰权之力。
墨七萱咬着牙,从齿缝里溢出痛苦的声音,这阵法开始了,她要比七宝承受数千倍的痛苦,期中滋味常人无法想象。
嘶啦一声,七宝背部的衣裳裂开来,露出在外的背隐约看到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
就在此时,原本无法开口说话的七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闻者心惊!
外面的重玄和阿丑对视一眼就要往白雾里进去,可是始终无法突破。
七宝一声惨叫,下方的墨七萱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背裂开了一道口子,整个背脊骨露了出来,血却一滴未流。
她捏着拳头,忽的不受控制的翻了个身,面朝池水,身体缓缓上升了许多。
她看到水面的自己,惨白的脸,血红的唇,还有爆出的青筋,然后猛地瞪大眼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痛。
无法晕厥,无法做任何事情。
只能感受着背上的皮肉一寸一寸的裂开。
滴答。
墨七萱看着被血染红的一汪池水,大汗淋漓,可是痛苦不曾减少。
她不知道的事,此时外面乱作了一团。
重玄看着不请自来的紫非清,二话不说两人就打起来了。
不多时重玄便处于下风,紫非清更是乘胜追击,但还没等他怎么着重玄边听到了阿丑和夙愿梦魇的惊呼。
两人飞快的掠到池边。
重玄瞪着眼,嘴巴张大,看着眼前的画面突然有种心死如灰的感觉。
而紫非清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他看着墨七萱背上那道大口子,一背的血,还有露出来的脊梁骨,他眼睛刺痛,心口好像也如同墨七萱一样裂开了大口子,从大口子里流出涓涓的血水,止都止不住。
他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湿润。
他疯了一样往池水靠近,可是毫无作用,他喊着:“阿萱,阿萱!”
墨七萱闭着眼睛,耳边是紫非清的声音,她忽的勾起唇角,还没完善的弧度,被痛意覆盖,她终是忍无可忍般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啊——。”
与此同时,七宝亦是呼叫出声,两到背脊骨之间连接到一缕金丝,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从七宝体内透过金丝到了墨七萱的身体里。
重玄与此才恍然大悟:“墨七宝才是凰权!”
紫非清还在不断地撞击着拦住他的结界,即便呕出血也不停下,他盯着墨七萱怒吼:“墨七萱你给我活着,活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紫非清倚着结界呆呆的坐在地上,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墨七萱,不敢眨眼。
顾此生不知何时也来了,她看着池水上的师徒,眉目俱是担心。
日夜交替,斗转星移。
墨七萱不再感觉到疼,她和七宝之间联系的金丝断开来,七宝的背缓缓贴合在了一起,完全没有一丝裂痕。
而墨七萱却是静静,好像没有了声息一样。
最后在众人的目光下她的伤口终于慢慢的融合,只是满背的血迹仍旧触目惊心。
噗通
墨七萱整个人沉入池水中。
结界没了。
紫非清几乎是立即连滚带爬的滚到了水里,朝着墨七萱快速的浪了过去,把她捞了起来。
紫非清抱着她,眼眶突然就发烫红了,他死死的搂着她,她的脸色更白了,血红的唇都没了颜色,脸上的花纹更深。
她……没有呼吸。
紫非清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滚落,打在她的脸上,她没有任何反应:“阿萱,阿萱,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若华,我是若华啊,不是紫非清,是你的若华!”
你能听到吗?
我不是天谕的九太子紫非清,也不是蓬莱的太子紫非清,不是一千年前的紫非清,我是若华,九重天上的若华上神。
是你的夫君。
重玄僵在原地,阿邪没了?
顾此生也几乎昏厥过去,她跌坐在地。
而紫非清他就抱着他的阿萱,一刻也不敢松手。
哪怕怀里的人温度那么低,哪怕一池的血水早已冰凉的冒着寒气,他就抱着她,一声一声说着:“阿萱,我是若华,你的若华,不是紫非清,才不是紫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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