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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 第十三章处置下

本章节来自于 覆汉 http://www.lishu123.com/142/142255/
    ps:推本书,才高九斗这本书的亮点是作者江湖人称小二萌,所谓难得豪放妹纸写手。

    “出了何事”夹着吊床的两匹驽马有些急促的往回走,刚离开中军不过百余步,就使得已经有些好转的公孙珣直接从颠簸醒了过来。

    “少君”娄圭有些慌张的跑了过来。“你怎么起来了”

    “我问你出了何事”公孙珣右手抓住吊床坐起身来四处张望,而当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上半身的整个左部都使不上力气时,心情就显得愈发焦躁。“为何我们要脱离大队为何夜间行军要亮灯火又为何又不见子衡”

    娄圭欲言又止。

    “娄子伯”公孙珣直接厉色盯住了对方。

    “中军那里有人作乱”娄圭无奈躬身答道。“少君你行动不便,子衡大概是担心你受到波及,便让我送你去德谋兄那里”

    “胡扯”公孙珣当即呵斥道。“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作乱,而且还是中军中军多是伤员和前日夜间苦战余生的袍泽有什么理由作乱而且还是在此时”

    娄圭直起身来连连摇头:“少君不晓得,确实是那渤海的高衡在闹事他本来就与我们不是一条心,此番更是想把少君你劫持到宁城去还是速速与我去德谋兄那里为好”

    公孙珣微微一怔:“何谈劫持到宁城,我们本不就该直接回到宁城吗”

    娄圭再度欲言又止,而公孙珣这一次却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你们担心我状况不好,会被夏育所图”

    “不得不防啊”娄圭直接跺脚道。“当日剜出箭头时,我们亲眼看到创口是居于少君左臂侧后方。当时子衡就曾与我们说过此事,这一箭固然可能是来自于鲜卑人,但也不能下定论,说就不是来自于某些居心叵测之人”

    公孙珣沉默不语,既不开口否定对方,也没发话让对方继续带自己去程普处。

    “哎,少君”娄圭见状不由大急。“这时候何必冒险呢你要晓得,此战之后,那夏育”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公孙珣再度喝止了对方。“也明白过来你们的意思了,但无论如何高衡此人终究是做过我几日部下,我不能就这么放任他不管。而且,以此人的性格我是不信他会作出所谓劫持之事的”

    娄圭闭口不语。

    “我的刀在何处”公孙珣复又问道。

    站在一旁的一名健壮陪隶即刻捧着那把项羽之断刃向前递上。

    公孙珣松开右手去接刀,刚刚到手却不由身形不稳,幸亏那名陪隶赶紧上前托住,这才没有从吊床上摔下来。

    “子伯。”公孙珣转手就想把刀给娄圭,但却中途收了回去。“不行,这事不能交给你来办你压不住场子,而且心中早有定见”话到这里,公孙珣不由扭头看向了正单臂扶住吊床那名陪隶。“两屯陪隶向来都归子衡管制,而且我隐约见你面熟想必你颇得子衡信重”

    “是,司马”这名健壮魁梧的陪隶赶紧回复。“吕属吏待我极好,常常委我处置陪隶中的事物。”

    “你叫也罢”公孙珣打量了一下此人,几乎是本能的想问上一问姓名,但终究也知道不是时候,只好赶紧说起正事。“你持我刀,去给子衡,一来协助他稳住局势;二来,要明确告诉他,我信那高衡在此事中的清白,不许伤他”

    “喏”此人单手接过刀来,眼看着对方自己扶住以后这才小心松开手,并后退两步躬身行礼。“仆这就去”

    公孙珣连连摆手催促。

    眼看这名高大陪隶转身跑向亮着火把的地方,娄圭终于没忍住:“少君,我知道你惜才,可那高玄卿终究不大可能入你的夹带吧”

    “你去后军找德谋来。”公孙珣无奈摇头道。“让他速速带人过来,以防万一”

    娄圭无可奈何,只好赶紧拱手去搬救兵了。

    就这样,一时间,夏日夜风之中,就只有一名陪隶、两匹驽马陪着公孙珣留在此处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避让着创口,仰头躺回到了吊床中,并盯着头顶的银河微微感叹。

    距离此处并不远的中军处,吕范与高衡的对峙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势均力敌实际上,当高衡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大声说给周边众人听完以后,莫要说他本人从夏育那边带来的甲士,便是成廉和魏越以及那个雁门来的材官屯都有些惊疑不定了起来。

    其实,这倒不是说吕范在军中没有威望,而是说他一介文士,终究是需要依靠公孙珣的存在才能发号施令。至于说他本人的直属,倒也不是没有,中军这里的两屯陪隶就向来归他管制然而,这种时候,陪隶有资格插话吗

    而且说到底,此时这种状况,到底为什么要绕路

    一时间,高衡握着刀,表情愤然至极,口中喋喋不休不说,持刀的手也随着他的言语上下挥动。而另一边,站在他对面的吕范则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只是扶着腰间的佩刀冷眼相对罢了。

    “我就不懂了”高衡大声对着周围的军士鼓噪道。“为何要舍近求远司马确实将全军都交与你们三人,可他断然也不晓得你们为何如此作为若是心底坦荡,又为何不能当众将此事说个清楚”

    吕范依旧凛然不语。

    别人倒也罢了,唯独魏越是个跳脱性子,忍不住探头问了一句:“吕属吏,到底为何一直要往东走,你说出来便是,总不会是让我们一群并州人去辽西”

    话音未落,这明骑兵队率便当即变了脸色实际上不止是他,名堂堂的火把下面,几乎所有人都看的真切,那名因为最受吕范信任而去照顾公孙珣的陪隶头子居然跑了回来,然后双手举高,躬身将那把营中人尽皆知的短刀给捧到了吕子衡的身前

    “司马醒了”吕范并未着急接刀,而是冷冷询问道。

    “是”这陪隶低头答道。“司马让我把刀送给吕属吏,让你全全处置这边的纷乱”

    吕范面色微微缓和了下来,这才接过了那把短刀,而此刀一入手,形势立即发生了逆转不仅是成廉和魏越赶紧上前一步作出俯首听命的动作,其余军中官吏,乃至于那随着高衡过来的原夏育属下也都拱手认命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经过这一战后,若论威望二字,这支军中除了公孙珣之外再无其他人可言毕竟,明明是必死之师却能先胜后走,便是说这军中上下皆欠了公孙珣一条命也差不多少了。

    “全军各回本处,然后继续向东”吕范握着这把给了他巨大底气的短刀环顾四周,大声吩咐道。“我明言好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去宁城,但也从没要过要你们往东一路走到辽西不瞒你们,我们再往东走半日就可转向南面入塞,我们要去沮阳尔等晓得沮阳吗上谷郡治所在,那里的侯太守是我们公孙司马曾经的举主,也是我们公孙司马族兄的岳丈多走一日半日,去个更安生的地方不行吗”

    全军喏喏,不少士卒如今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此处,而那些不好糊弄的军中官吏也都松了一口气宁城与沮阳而已,只要不偏的太远,谁会管太多

    然而

    “我不服”高衡忽然涨红着脖子怒吼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早早对我言而且去沮阳倒也罢了,却又到底为何不能去宁城刚才我问你时,你又为何要人先把司马送到后军莫非以为我高玄卿是在故意作乱吗”

    听到此言,周围的军官士卒不由再度驻足。而吕范则死死盯住对方,那把短刀也微微出鞘,俨然是杀心已起

    “吕佐吏”一旁的那名高大陪隶忽然上前半步以请罪的姿态半跪在了吕范身旁,然后做出了一个颇具冒犯意味的行为他居然按住了那把短刀。

    吕范惊怒交加,但他一个文士,又哪里是此人的对手那刀子居然就进退不得。于是乎,一时愤懑之下,他居然伸出脚来直接踹了过去,但这陪隶恍然未觉,且纹丝不动,只是死死按住短刀罢了。

    “平日里我见你这人严重而又勇壮,便把两百多人的陪隶全都托付于你。”吕范终于勃然大怒。“还准备此次回师后向司马进言举荐,可如今,居然连你也看不起我,想要犯上作乱吗”

    其实,若是情绪稳定,以吕范的机敏应该早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之前实在是被这些自以为是的武夫给恶心坏了而且,他这人终究是对身份极为看重,以一个军中无品级吏员的身份替公孙珣执掌部队,心里本身就有一层心结。所以无论是高衡也好,还是之前成廉、魏越等军中官吏的敷衍也好,又或者是眼前这个陪隶也好,他们的冒犯都直接刺到了吕范内心的最深处

    “吕佐吏”这名陪隶也看出了吕范是真的动了怒,只能无奈言明。“司马刚才有交代让我明确说与你,他说这高衡在此事中是个清白之人,不许你伤他”

    吕范闻言一时冷笑,然后方才恨恨的将刀插了回去:“也罢,论识人之明,十个吕子衡也比不上一个公孙文琪,他都这么说了,想必某人必然是清白的了”

    陪隶赶紧退后。

    “这话到底是何意思”高玄卿闻言反而愈发惊怒。“你们到底在疑我什么”

    “既然司马说你是清白之人,那就直言与你好了。”吕范喘了一口气道。“司马所中之箭,其实颇似从后方来”

    周边军士闻言个个大惊失色。

    “我哪里会作出这种事情”高衡愤然将刀子插入眼前的地面,满脸涨红。

    “司马说你是个清白之人,那自然就是我吕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着吕范微微一拱手,倒像是赔了个不是。“不过你也得知道,我等也不是无端生疑,全军上下,除了你部以外,其余多为司马的雁门旧属我若不疑你,难道还能疑别人吗”

    高衡依旧面色涨红,但却欲言又止。

    “再说了,且不说你高玄卿曾与司马,以及司马的族兄有旧怨,便是你此番来我部,难道敢说没有从那夏育处接到军令,要严密监视我部并敦促进军吗是不是还有军令,说若是事有不谐,可以就地拿下处置之类的话你说,我等雁门旧部疑你,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止是高衡默然无语了起来,便是高衡下属的那些士卒也都各自低头众人又不是傻子,当日夏育将自己的侍卫头子和直属部队送过来,监军督促的含义几乎是明摆着的谁又能否认呢

    “去吧”吕范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司马认定你是清白,那就清白好了我本想拿下你,现在看来也是无稽,只求你不要生事,老老实实随大部走。当然,也不用你一直跟我们一路同行,等两日后入塞你便直接带你的部属回宁城,我们自去沮阳”

    话到这里,吕范环视四周,连连催促:“速速熄了火把赶路,不要再生事了”

    众人恍如梦醒,当即散开,而高衡也失魂落魄一般的上前捡起腰刀,低头往队伍前头走去。

    另一边,回去汇报的那名陪隶却是迎面撞上了来接人的程普、娄圭一行人。

    听完那边的情况,本来就有些疲惫的公孙珣便直接让程普返回了后军,只留两名甲士和娄圭在此处,准备折返到中军。

    事情似乎到此完结,然而走不到数步,刚刚准备闭上眼睛的公孙珣却忽然听到耳畔有人发问。

    “司马,仆冒昧,敢问司马,那夏育此番到底会是个什么下场”

    公孙珣微微睁开眼睛瞅了一眼,却发现正是那名早在之前他就颇有印象的陪隶,于是不由心中微动:“子伯,你说与他听。”

    “这个简单。”走在前面的娄圭头也不回的直接解释了起来:“虽然不晓得夏育主力那边受损到什么程度,但总归不大可能是赢了的,所以当先一个败军之罪他是脱不掉的;而且这次出塞,本身就是他上书促成的,朝中的陛下和贵人们肯定还要他为整个大坏的局势担责;当然,他这人毕竟是个持节的两千石,而且根基深厚,我估计无外乎是槛车入洛,然后削爵、降职罢了”

    “原来如此。”这名陪隶恭谨的低头应道,然后再度认真的看向了正在眯着眼睛的公孙珣。“那仆敢冒昧再问司马一句这夏育将司马置于死地,逼得我部如此下场,您心中可有怨气”

    “你这小小陪隶在胡说什么呢”不待公孙珣作出反应,前面的娄圭就当即作色。

    而公孙珣也侧过头来,认真打量了一下这名陪隶:“你原先是做什么的,又犯了什么罪”

    “原本是上党那里应募入军的军士,做过甲士队率。”这陪隶低头应道。“然后犯了杀人之罪,我在军中杀了上官军律严谨,不赦”

    娄圭都忍不住回头打量了一下此人。

    “军中杀了上官却还能活下来,那必然是袍泽一起帮衬。”公孙珣继续问道。“你为何要杀上官”

    “我下面有个什长,是本地人,妻子长得很漂亮。”这人言语极为简单,并未做过多修饰。“被上面的曲军侯给看中了,那什长刚烈,不能拒绝,又不能反抗,就和妻子一起自杀,而我身居二者之中,既不能阻止,又不能忍受,便杀了那曲军侯。”

    “那你刚才问我那句话,想来也是将心比心了”公孙珣闻言微微叹道。“又或者是这两日在我身边听我说了不少梦话”

    此人默然不答。

    “不错,”公孙珣看着头顶的星光,忽然狞笑道。“数百大好男儿,若是一般战死,我倒也不说什么。可这一战,从头到尾俱有荒诞之处,先是仓促开战,再是临阵换将,然后还有强行分兵却只是因为一些人的私心更别说我公孙文琪本人自问也是一个大丈夫,之前数日间也是被他们逼得多次死里逃生自己与自己部属的性命皆操之人手你不能忍,我又怎么能忍呢”

    此人依然不答,而娄圭却忍不住回头张望。

    “实际上我也不瞒你们,当日在歠仇水南边的时候我就想过了。”公孙珣继续冷笑道。“若是这一战死了,那自然一切都无所谓,便当我倒霉好了可我公孙珣要是能活着回去,却必然要将那夏育视为生死仇人,好生作为一番,让他晓得厉害”

    “那敢问司马”那名陪隶终于再度开口。“今日闹事的高衡在您眼中,究竟算不算得一个好男儿”

    “若是不算,我怎么会专门叮嘱你去救他”

    “司马”这陪隶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此事不是这么简单。”

    “何意”

    “你视高衡为同生共死的好男儿,却视夏育为生死仇人可高衡与夏育却始终是一体的”这陪隶坦然点出了一个要害之处。“而您的这番心思,且不说吕佐吏他们心知肚明,只说那高衡,虽然为人暴躁,但身处其中,今日又干脆被挑明,如今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清楚又如何”

    “司马,你刚才亲口所言,此人是个清白之人。”这陪隶忽然勒住两匹劣马,正色拱手而言。“清白之人,一边受司马再活之恩,一边又受那夏育简拔之德,而司马与夏育不日将生死对立他又要如何自处呢”

    公孙珣强忍着左肩处忽然间袭来的疼痛,思索片刻,却是猛地警醒:“你是说,他会自戕”

    陪隶低头不语。

    公孙珣登时大急,挣扎着就要从吊床上下来。

    而娄圭赶紧上前扶住:“少君,何至于此啊我晓得你惜才,可这么一个人,便是有才能也不能为你所用吧人家终究是夏育从草莽中简拔出的私臣再过两日离开这草原,我们与他就是敌非友了”

    “那也要等离开草原再说”公孙珣勃然作色。“速速扶我下来,还有你娄子伯你与我速速去中军拦住那高玄卿”

    娄圭无可奈何,只能深深看那陪隶一眼,然后径直去了。

    然而

    折腾了足足一刻钟后,道边的一处小丘后面,数个火把之下,公孙珣却只能在那陪隶的搀扶下颓然坐到了高衡的尸首旁。

    几日前还在歠仇水上率领两百甲士一往无前的那个五短身材的男人,此时却已经再无半点气息。

    “我一来就四处找了。”娄圭赶紧解释。“但按照高衡旁边的士卒所言,他应当是那边乱子一结束就直接过来了根本来不及。”

    “何至于此呢”公孙珣喟然叹道。“何至于此呢”

    “主公,士有死节之烈,此人确实是个清白之人,是我妄加揣度了。”说着,吕子衡居然直接下跪将刀奉上,俨然是要请罪。“我的气度不堪执掌中军但我有一言,我之前嘲讽于他,并非是心存不善,而是确没想到他会如此刚烈”

    “我怨你干吗”公孙珣将刀推回去道。“便是我都没想到,何况是你再说了,你的职责既不是文士也不是武士,乃是我的腹心,在我无力之时替我执掌职权你的所为,便是我的所为,这件事情正要你和我共同担起来而我伤愈之前,你依旧替我执掌此刀。”

    吕范这才收回短刀。

    公孙珣坐在坡前与尸首同列,看着周边越聚越多的伤兵残卒,以及赶来的多位军官,心中却是愈发不平,但又只能强行忍耐:“将高衡尸首带上,用我之前的吊床裹住,回去好生安葬”

    “司马”众人刚要行动,却忽然又有人提醒道。“高衡已死,他的部属谁来统帅”

    这个问题虽然有些直接,却不可避免,而公孙珣环顾四周,韩当、程普都不在旁,娄圭终究只是个狗头军师,那魏越成廉又有些让人放心不下,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要知道,这个位置要是换上个废物过去,指不定要出乱子的。

    不过,就在此时,公孙珣却是忽然瞥到了那名高大陪隶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司马。”此人赶紧躬身行礼。“仆名为高顺,出身贫贱,并无什么字。”

    公孙珣目视此人良久,却又不禁感叹:“失一高衡,得一高顺,莫非是天命吗你性格严重,这高衡性格骜烈,但你们却都尚清白二字高衡字玄卿,我便也与你取个字,就叫做素卿吧高素卿,那高玄卿的旧部就拜托给你了,望你能安抚众心”

    周边众人纷纷变色,却无一人敢多言。

    “走吧”公孙珣试图站起身来,却还是发现有些脱力,全靠吕范与娄圭二人上前扶住,这才勉力起身。

    周围士卒不敢多留,赶紧按照之前的吩咐将高衡尸首驾到吊床之上,而公孙珣也换乘了一匹劣马,然后吕范亲手扶着,娄圭在前牵马,也晃悠悠的与夏日夜色中往着东面而去了。

    “我等从军上阵,本不该忌讳生死,”等到此时,公孙珣这才将刚才心中不平之处给两个心腹彻底说了出来。“但临阵而亡,终究还有个说法。如高衡这般英武之士,没有被鲜卑人杀死,却因为什么简拔之德为一个不知所谓的将军于路边丧命,宛如一条野狗凭什么就凭他夏育是个两千石我不晓得你们二人服不服,我总归是不服的之前子衡与我讲,大丈夫的性命,不能操之人手,我其实深以为然。但那只是讲自己,而今日我才晓得,不止是自己,凡是清白之人的性命都是不该握在那种废物手上的我公孙珣在此立誓,此番回师,不止是夏育,扯入此战的那些朝中废物,能杀一个我便不会饶过一个”

    “唯主公方可居上位,掌握天下清白之人,鞭挞腐朽之辈”一旁的吕范压低声音,努力答道。

    我是疲惫的分割线

    “高顺,字素卿,上党人也发为军中陪隶,为太祖所部,其人严重清白,为吕范所得,常为臂膀。熹平末,从征鲜卑,焚弹汗山而返,路遇雨水,太祖伤重难为。时有渤海高衡高玄卿为夏育亲拔,亦在军中,育虑己败而太祖独胜,恐将罪己,乃阴使之反。时情急危殆,顺得范命,负太祖而走,至后军乃安。太祖握其臂,赐刀呼顺助吕范平乱,乃返,至营中举刀安众心,范亦以太祖之威德责夏育之无道,玄卿羞愧难当,乃自戕而死。待天明,太祖先收衡尸,复叹曰:衡亦清白之人也,今失一高衡,得一高顺,非天命乎其以玄卿,君当素卿。乃以顺功绩之重,赐字素卿,复自陪隶拔为军侯,一营皆侧目也”旧燕书.高顺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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