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办公室内安静无比,除了两人不停地敲敲打打的声音,居然就再没有其它声音了。
不知不觉,转眼竟然已经深夜。
何溪竹是真的累了,硬撑着眼皮在坚持,并且,全身酸痛,脖子更难受,像要垂下来似的,连打字的手指都变得不灵活。
半夜的空气通常都比较冷,尤其是办公室里,偶尔还会有一阵一阵的凉风习习,邱君凉皱眉,怕她冷,便关了空调。
这旁,何溪竹的脑子已经变得昏昏沉沉。
她强打起精神,在打完最后一行字,再检查一遍后,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便点击打印。
打印机里传出一阵声响,何溪竹将打印好的表格和几份资料一并交给邱君凉。
“两份都做好了,你先看看。”
男人那头开始看,她站这旁解说。
“财务账目好像有点问题,对,就是你手中拿的那一份,账目对不上,有一部分的钱缺损,不知跑哪去了。”
看着他又翻了一页,她又说。
“其中有一笔的钱,貌似是经过李风眠之手,她每隔一段都从公司支出一笔钱去,但,却并没运作回购材料,因为没人监管,所以,这笔钱慢慢地就变成烂账,如果不是这次你让我核查,估计一直没人知道。”
邱君凉明显眯了眯眼,因为,李风眠是经他之手提携的,现在,他提携的人出了问题,简直是自打脸。
接下来,整整一个后半夜,两人都在谈论工作之事。
不知不觉,天空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而何溪竹熬夜至此,早已坚持不住,稍稍靠一下,就安静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到自己把她累成这样,他也于心不忍,拿过毯子替她盖好,泡了杯咖啡后,端着走回电脑前,又坐下工作了。
他也累了,只是,他不能睡,她可以任性,他却一丝一毫都赌不起。
当何溪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那旁,邱君凉正跟邓心画交代什么,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连坐都不愿坐起,熬夜真的太累了,也太难受了,醒来的时候,脑子特别昏沉。
“一会儿将这份企划书交给大少爷,说我已经把企划书做好了。”
她看到,邱君凉将一份文件交给邓心画,邓心画接过。
“是,邱总。”
就在这时,一阵闹铃响起,何溪竹一怔,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赶忙站起朝工作岗位走去,拿过就接了,刻意压低声音。
“喂?”
那旁的两人只是看看她,并没被打扰的模样,又继续谈工作了。
电话里,一道女声传来。
“溪竹,老地点,碧色园林十五号,三点不见不散!”
一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何溪竹有些郁闷地拿下,这个性,估计也就只有那鱼念醉家伙能做得出。
她转身看向邱君凉,男人的视线扫她一眼,何溪竹犹豫地走过去,打断两人的谈话。
“那个……”
两人看过来,她尴尬地笑笑。
“我有点事,所以,想……”
未容她说完,邱君凉已然开口。
“有什么事你就去忙吧,今天计你带薪假期。”
一听,她震惊得眼睛都睁大。
“什么?”
男人却开始不耐烦。
“好话不说第二遍!”
她却嘿嘿一笑,立马敬了一个礼。
“谢谢领导!”
说着,就转身高高兴兴地跑了,收拾着手机钥匙的准备走人,邱君凉见着,提醒了句。
“别玩太晚,今晚早点休息,明天上班要是没精神,扣你薪水。”
何溪竹嘻嘻冲他一笑,又敬了个礼,就拿着东西跑出去了,见此,邓心画收回视线,看向邱君凉。
“邱总,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何秘书,难道你就不怕她……”
男人笑笑,多少带着不屑,他淡定地对上邓心画的眼睛。
“她不安好心早在一年前就开始了,若非她现在还有点儿用处,早就留之无用了!”
原来,他也一直在利用何溪竹!
一些表象,看到的或许根本就是假的,人心太难猜。 半小时后,碧色园林十五号包间。
何溪竹推开包厢的门,人还没走近,就将手上的包包一把扔沙发上,然后一下倒坐进去,仿佛累得很。
昨晚毕竟熬了夜,虽然早上有补了一觉,可,身体还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看向鱼念醉。
“叫我过来什么事?”
鱼念醉闷着嘴,心情看似不太好。
“溪竹,我想去找祝化俗表白!”
一听,本来已端起水杯喝水的何溪竹一惊,立马就呛住了,她差点喷出来,“咳咳”地干咳着,衣服弄上了水,她急着抽纸巾来擦。
沙发上的鱼念醉皱眉,越发不高兴了。
“溪竹,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鲁莽了?”
她抬头,立马摇头。
“不会,不鲁莽。”
鱼念醉在那边自己一个人幽怨。
“溪竹,我是跟你说真的,我要去找祝化俗表白,再不主动点,他就要被人抢走了。”
见此,何溪竹有些郁闷,擦干衣服后,她又端起水杯喝。
“可是念醉,你要主动是可以,但,问题是,你再怎么也是一个女孩子,这种事,一般是男方主动比较好吧?”
鱼念醉有些急,拼命地摇头。
“我等不了了,祝化俗一直都不跟我表白,我必须尽快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
鱼念醉跟祝化俗本来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鱼家跟祝家更是世交,两人若是结姻,无疑是强强联手、门当户对的最好一对。
何溪竹了解鱼念醉的个性,这种事,其实鱼念醉就是需要一个人去支持她、鼓励她,所以,何溪竹如愿以偿。
“既然你想去找化俗表白,那就去吧,跟着自己的心走,别害怕!”
可是,鱼念醉明显有些不自信,在害怕。
“万一他拒绝呢?”
自己对祝化俗的心意,这么多年来他也看在眼中,可,祝化俗直到现在都没任何表示,这让鱼念醉有些忐忑。
何溪竹真是无语,有点不明白、也有点明白鱼念醉在紧张什么。
“念醉,如果不表白,又怎么会知他拒绝呢?如果你害怕,那就不去表白了,只是,你确定你真能继续这样下去?”
就好像她自己的事,很多事,她如同鱼念醉一样不确定,踏出一步之前,都在担忧这一步踏出去后,会迎来什么后果?
鱼念醉默默低了头。
“可是,我还是不敢……”
慢慢低下去的声音,然后,又想起什么一般,抬起头来看何溪竹。
“你呢?溪竹,你和斯岚怎么样了?”
提起自己的事,何溪竹一声苦笑,她摇了摇头,多少带着无奈。
“从今以后,我和斯岚,便只能是朋友了!”
闻言,鱼念醉一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般,更不理解何溪竹的想法。
“不,为什么?溪竹……”
何溪竹根本不想听鱼念醉的大道理,径直打断。
“念醉,现在坐在你眼前的这个人,她叫何溪竹,是邱家的太太,她爱慕虚荣,杀死自己的妹妹,夺权上位,明白了吗?”
公式化地背完这句台词,何溪竹面容麻木。
见此,鱼念醉怔住,只觉心好痛。
为祝化俗的事,更为何溪竹的事,鱼念醉今晚猛灌自己好多酒,她阻止不了何溪竹,但,实在不忍心看何溪竹活得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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