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凤那么厉害,俺靠近她,安全吗?”李云龙故意这么说。
“一会儿你就会发现,很安全。”贺国锋说:“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在我们公安局的掌握之中。”
“那如果钱三凤不从这个窗户跳下来呢?”
“没有如果”贺国锋很自信。
李云龙还想再问,却发现贺国锋根本不想多说什么。李云龙注视着二楼女厕所的窗户,看不出任何的与众不同。
难道钱三凤会从二楼女厕所的窗户跳下来,是公安局心理学专家通过钱三凤过去的资料,缜密推断出来的结果?任何人在危险的时候,都喜欢选择自己最擅长的方法逃生,而跳窗瞬间闪离,是钱三凤最擅长的逃生方法。
而此刻,咖啡厅里,躲在暗处的楚子傲,发现钱三凤离开座位,就决定自己也立刻撤离。刚才他在这里,既是在接收钱三凤发出的信号,也是在欣赏着远处的这个女人,这个让他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女人。他爱钱三凤,愿意为她而死。
可当楚子傲走出咖啡厅后,他猛然想起,钱三凤把包留在结帐处是不正常的,难道……
这段日子,楚子傲早就受够了狗一样的生活,总想干点什么。楚子傲决定沿着咖啡厅的周围转,除非钱三凤能安全地离开,否则他不会走。
许菲在萧厦的眼皮子底下,假装若无其事地走着,突然一抬手,“砰——”的一枪,子弹直击萧厦的心脏。
萧厦本能地闪了一下,但子弹还是打中了他的胸口,衣服内藏着的双枪已经滑到了他的手边,他想举枪还击,但为时已晚。
已晚!
这是一颗强力麻醉子弹,子弹内的麻药迅速地扩遍萧厦的全身,萧厦立刻酥软了下去,倒地不起。他试图咬破藏在牙边的毒物自杀,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迷糊中,他看到毒影姜河正在向许菲靠近,现在,他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同伙身上。
许菲却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她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迅速地向倒地的萧厦靠近。她相信自己的刑警技能,远距离的话,右手的枪足以精确射杀;近距离的话,左臂里藏着的,刑警大队的锐刀,足以刺穿任何人的身躯。刚才的枪响,让咖啡厅里的顾客四散而逃,周围一下子清净了。
许菲正在向萧厦移动着,突然一个老头模样的人从左侧向她扑过来,许菲来不及多想,抖出左臂藏着的锐刀,向老头砍去。许菲在潜意识里很清楚,能这么轻快地从左侧扑飞而来的,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很可能是“暗影”一个训练有素的间谍。许菲之所以用左臂藏着的锐刀去砍,而不用右手握着的枪,是因为在她把拿枪的右臂转向左边的过程中,自己的胸口无疑要暴露在左侧敌人的面前,尽管许菲转向开枪的速度很快,但转向过程中留有的空档,还是会让自己丧命,许菲不能冒这个险。因此许菲采用左手刀劈的方法,这样即使左侧的对手开枪,子弹最多也只能击中许菲的左臂和左肩,不会致命。
确实如许菲的潜意识所想,向他扑飞过去的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是“暗影”的杀手——毒影姜河。姜河扑过去的15秒内,对着许菲连开三枪,顷刻间就打碎了面前女警的胳膊。但是他却没想到,自己会被一颗从右侧方飞来的子弹击中,开枪的人是远处的贺国锋。
贺国锋下了这么多的工夫,就是为了立功提拔。他之所以此刻才从出现,就是既想消灭这里的“暗影”间谍,又想剪除许菲这样的异己,还想打击李云龙。贺国锋相信,毒影姜河的子弹头上一定涂有毒药,三枪下去,许菲断不能活。上海市公安局里只有贺国锋知道姜河的毒影身份,他之所以没跟大家共享,就是为了有一天好好地利用毒影,利用他做自己升官发财的垫脚石。许菲是许副局长的女儿,而许副局长跟贺国锋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让许菲死就是让许局痛,这种事情贺国锋乐意去做。至于李云龙,即便是今天不死,也会被部队召回,贺国锋有这个把握。
贺国锋算准了许菲要独自行动,他敏感地觉得许菲会有危险,所以他迅速地离开面包车,向咖啡厅走去。他并非不想以更快的速度到达咖啡厅,但是如果来得太快了却没能制止许菲中枪,那将来这行动总结不好写。在贺国锋眼中,许菲只是一个棋子,只要自己能立功受奖,棋子是死是活并不重要。
贺国锋也是一个老公安了,在他的枪下,姜河断无活路。那粒他发射出去的子弹正中姜河的右眉心,姜河应声倒地,当场毙命。而许菲,也在姜河三颗有毒子弹的摧残下,逝去了生命。
一切都如贺国锋所料。
而位于二楼女厕所的钱三凤,在第三声枪响时,从窗户飞身而下,顺利落地。但脚刚触地面,腰际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物件击中,一下子浑身瘫软,坐地不起。
钱三凤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次竟会栽得这么惨。从来都是自己掌控住局面,从来都是自己把别人装进局中,自己以前布的局都非常地巧妙,都是一件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没想到世事无常,这次自己竟会钻进别人设下的圈套,陷入局中,不,是陷入局中局中。尽管不能动,但钱三凤并没有停止思考,她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整个过程,判断出在咖啡厅里对自己的跟踪,只是对方布的一个假局而已,对方的真实目的,恐怕就是让自己从这扇窗户处跳下吧。钱三凤想起了三十六计之中的上屋抽梯之计:“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断其援应,陷之死地。遇毒,位不当也。”
抬眼间,钱三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怎么会是他?不可能是他!看到这个人,钱三凤突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败感,强烈的屈辱、惭愧与伤心一起涌上她的心头,她感到很无助。
来的人正是李云龙。正是“暗影”组织让钱三凤除掉的李云龙。按照贺国锋的安排,李云龙此时要去接近钱三凤,最好能从钱三凤的口中得到“暗影”的秘密。因为对钱三凤这种不可救药的间谍来讲,抓捕之后的询问是没有效果的,只有伪装成要去救她的自己人,或许才能有所收获。
但是李云龙可是“暗影”要除掉的人啊,让李云龙来接近风影钱三凤,岂不是羊入虎口?
除非,除非贺国锋就想李云龙这只羊,落入“暗影”的虎口。
李云龙向钱三凤接近着,这个过程,刚好被向这里赶来的楚子傲看见。楚子傲本来就没走,而是担心地在咖啡厅附近转悠,枪一响,他就知道里面肯定出了事。他想冲进去救钱三凤这个心爱的女人,但考虑到自己没有武器,且能力确实有限,只能着急地在周围乱走,期望能帮上些什么。果不其然,在拐角处,他发现了钱三凤,正高兴着,却注意到钱三凤根本一动也不能动,稍近处,就是向自己心爱的女人跑去的李云龙。
楚子傲火了,他以为是李云龙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顾不得危险,因为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还能像狗一样的活着,完全是为了钱三凤,如果钱三凤死了,他也不能独生。于是他迈开脚步,准备向李云龙痛下杀手。
可是现在,无论是钱三凤、李云龙还是楚子傲,谁都没有想到,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在瞄向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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