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八十一难已成,灵山之门开启。
虚空朝两边分开,露出一道宏大迷蒙的空间之门,隐约可见远处那座巍峨的灵山。
苏墨带着陈玄奘等五人,迈步走进了空间之门中。
“来者可是取经人?”
一个眯着眼睛的头陀立身在山脚下,笑眯眯的看着苏墨一行人。
苏墨观察这个头陀的气息,竟然十分强大,比之孙悟空都不弱太多,想来应该是灵山中排的上号的大能。
竟然让这样一个大和尚站在山脚迎接,也不知如来是什么心思。
“我来灵山,不为取经,只为问禅。”
苏墨看向眯眯眼大和尚说道。
“问禅?问什么?有什么可问?”
大和尚把眼睛眯得更小,作狮子吼般喝问道。
“嘘……这就想开始了?我是要问禅,但却不是问你,你没资格,我问的是你家大雄宝殿里坐着的那尊佛。”
苏墨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大和尚是想代如来一战,先给苏墨来个下马威,苏墨怎么可能从了他的心思。
“你叫什么名字?难道不知道我师父有多大神通,就连你们佛祖来了,也不敢这么跟我师父说话。”
段小姐冲眯眯眼大和尚问道。
“贫僧阿泥楼,奉佛祖旨意,在此迎接取经人。”
眯眯眼和尚念了声佛号,双手合十冲众人说道。
竟然是阿泥楼尊者!
这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那是一个大尊者,西天五百罗汉中的了不得的人物。
传说阿泥楼尊者与阿难、难陀、优婆离等于佛陀成道后回乡之时出家为弟子。
出家后的阿泥楼,修道精进,堪为楷模。
他曾于佛陀说法中酣睡,被佛呵责,乃立誓不眠,以致患眼疾而失明。
然而他修行益进,心眼渐开,终于成为佛弟子中“天眼第一”,能见天上地下十方域之六道众生。
佛陀入灭之际,他侍立于涅盘床前守护。佛陀涅盘后,他曾在世间弘扬佛法,等待佛祖重回西天。
“原来是一个开了心眼的大能!怪不得总是眯眯眼。”
苏墨笑了笑,然后也双手合十,对阿泥楼尊者行了一礼。
这样的一个佛门大能,还是值得他行礼的。
“尊者,请带我们去面见佛祖吧。”
“佛祖已经在大殿之中等候多时了,众位取经人,请随我来的。”
阿泥楼尊者说着,就在前边领路,带着众人沿着灵山的石阶,一步步的登山。
“我说阿泥楼尊者,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飞上去?这么一步步的走,要走到什么时候?”
段小姐走了几步,只感觉灵山的石阶有高又长,每迈一步都跟劈叉似的,实在是太累了,不由的抱怨起来。
“这位女施主,灵山乃佛门圣地,须怀着虔诚的心登山才行。”
“话说回来,即使你没有虔诚之心,想要飞上去,灵山也是绝对禁空的,所有飞行法术在这里都会失去作用。而且灵山的禁空法术乃是佛祖亲手布置,除非修为超过佛祖,否则不可能突破禁空阵法。”
“你觉得你的本事能超过佛祖吗?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那就大可以试试。”
阿泥楼尊者笑着说道,他对佛祖的禁空阵法很有信心,甚至还有点想要看戏的意思。
“哼,一个破阵法而已,待俺老孙破了它!”
孙悟空是最不忿如来佛祖的,来灵山就是为了怼他,现在听到如来亲手布置的灵山的禁空阵法,当即就不服了。
他嘴里喋喋不休,身形一动,就要飞起来。
此时孙悟空施展的是筋斗云,这是无上的身法妙术,是飞行身法里的顶级,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要是真的被他翻了起来,这几个月的西游路也白走了,直接就回到原点去了。
“起!”
孙悟空向上打了个筋斗,双脚离地,飞了起来。
不过……只飞起来三丈,空中倏然出现一张密布电弧的大网,就把孙悟空从空中打了下来。
“呔!这如来老儿欺我太甚!”
孙悟空被电得一根根猴毛炸起,模样看起来很是凄惨,当即对如来的仇恨值又10086。
因为愤怒,他没有发现一旁的阿泥楼尊者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竟然能飞起来三丈,这猴头的本事又长了!不得不防啊!”
阿泥楼尊者心里默默的念叨。
灵山中的罗汉尊者,在如来的阵法中,连双脚离开地面三尺都做不到,孙悟空竟然能飞起来三丈,这着实让阿泥楼尊者大吃一惊。
“悟空,不要心急,你马上就能见到如来佛祖了。”
苏墨笑了笑,伸手一指,一道灵光从他的指尖发出,将他的五个徒弟彼此联系到一起。
“我已经看到了大雄宝殿,看到了莲台佛座之上的如来佛祖,他等我们太久了,我们就不要再让他等下去了吧。”
苏墨说完,身影就从原地消失。
陈玄奘、孙悟空等人也随着苏墨,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啊?这是去哪了?”
阿泥楼尊者惊讶的张开嘴巴,这取经人不光自己飞了,连带着把他几个徒弟一起飞?
而且似乎还不是简单的飞行而已,而是类似瞬移的神通?
阿泥楼尊者抬眼看向灵山之巅,看向那座笼罩在佛光梵唱之中的大雄宝殿,脚下快速的倒腾,以极速朝山顶冲去。
虽然不能飞,但阿泥楼尊者他跑的快,这点他还是很自豪的。
……
灵山之巅,一座气势无法用言语描绘的宫殿,立在山头。
在大殿两侧,站着两个尊者,见苏墨等人的身形出现,没有多问一句,就做了个“请”的手势,恭请几人进入大殿之中。
苏墨走进大殿,两侧是身形不一,做着各种表情,摆着各种姿势的五百罗汉,正前方则是一座九品莲台,上边端坐一尊悲悯天下的大佛。
正是如来本尊。
在如来的左右两侧,是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这两个是大菩萨,在佛教中地位尊崇。
而在莲座之下还站立着一人,手握玉净瓶,面色慈悲,看地位比之文殊、普贤两位大菩萨只高不弱,乃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大胆,见了佛祖,为何不拜!”
五百罗汉之一的伏虎罗汉见苏墨等人进入大殿之中后,并没有对佛祖跪拜的意思,一向虔诚的他当即就飙了,对苏墨等人喝问道。
陈玄奘:“呵呵”。
原本陈玄奘是众人中对佛祖最虔诚,最有可能跪拜佛祖的人,但是现在他却成了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他被佛祖坑的轮回了十世,而且九世都被沙僧给吃,死相真是老惨了。
“呵呵,金蝉子,好久不见,你终于又重新回到了灵山。”
如来佛祖端坐在莲台上,看向陈玄奘说道。
陈玄奘:“金蝉子?金蝉子不是死了吗?你亲手杀了他,难道你忘了?”
陈玄奘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但是他的怒火值还在一直飙升,眼看就要压不住。
“大胆金蝉,怎敢如何和世尊说话?世尊可是你的师父,你要欺师灭祖吗?”
文殊菩萨骑着狮子,手握佛剑,对陈玄奘喝问道。
“我呸!是非曲直当日你们也都见了,现在还能这么跟我说话,真是不要面皮。不过我不与尔等计较,我现在的师父是苏大师。”
“苏大师说了,这一趟上灵山,要以理服人。”
陈玄奘冷哼了一声,用自己的佛性将自己的怒火压制了下去。
在很久之前他就修成了佛祖,是小乘佛教的佛祖,一身佛性实在是不凡。
“这位苏施主,你来灵山既不为取经,那为何窃取了取经人的机缘?今日若不能给我万千佛众一个满意的解释,恐怕很难走出灵山。”
如来笑着对苏墨说道。
“哦?走不出灵山,你要把我怎么样?”
苏墨冷笑一声。
“可常伴青灯,晨钟暮鼓,做我佛门弟子。”
如来宝相庄严,平静的说道。
“原来如此,是想要度化了我。那我就有问题想要请教了,你想要渡我入佛门,那请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佛门?”
苏墨开始辩禅了,虽然他的佛法水平不高,但是他有百度啊!
之前他特意回了一趟苏园,在苏园中打开了一道和现世相连的空间之门,信号就从空间之门中传了过来。
然后他的手机就能上网了,他一阵搜索,查了无数资料,全部记在了脑子里,这也是他今天敢来和如来辩禅的资本。
辩禅开始,两人开始说一些玄乎乎的话。
如来:“佛门广开,眼见之处无不是佛门。”
苏墨:“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囚我在灵山?眼见之处即是佛门,那凡间的青楼、阴间的地狱、阿修罗的血海,也都是佛门,你身为佛,为何不渡他们?”
如来:“佛渡自渡者,如有悟性,即入我门。”
苏墨:“那要你何用!”
如来:“……”
“若天下众生皆得佛性,我自可灭度自己。”
苏墨:“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们佛门动不动发大宏愿。那我再问你,何为慈悲?”
如来:“慈悲即是敬畏,对所有生命的一视同仁。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世间一切有灵之物,皆是佛的慈悲。”
这时候普贤菩萨插话道:“难道你没听过我佛曾以身饲鹰的故事?佛爱众生,不离众生。”
接下来普贤菩萨就娓娓道来,为苏墨讲述了一个如来早年的故事。
如来在还是釋迦牟尼的时候,有一次外出,正好遇到一只饥饿的老鹰追捕一只可怜的鸽子。
鸽子对老鹰说:“你放过我吧你现在是在捕食,错过我还有下一个我现在是在逃命,我的命只有一条啊”
老鹰说:“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道理呢?但我现在饿坏了,不吃了你我没法活。这个世界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不逼到绝路上我也不会紧追不舍的。”
释尊听了慈悲心起,就把鸽子伸手握住,藏在怀里。
老鹰怒火冲天,只好跟释尊理论说:“释尊你大慈大悲,救了这鸽子一命,难到就忍心我老鹰饿死吗?”
释尊说:“我不忍心你伤害这无辜的鸽子,也不想你白白的饿死。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释迦为了救这只鸽子,对老鹰说:“我用我自己的肉来代替这只鸽子。”
老鹰说:“可以,但必须和这只鸽子同等的肉才行。”
于是释尊就取出一个天平,一边放鸽子,另一边放上从自己身上割下的肉。
这鸽子看上去虽小,但无论释尊怎么割,割多少肉似乎都无法托起它的重量。
当释尊割下最后一片肉的时候,天平终于平衡了
天地风云为之变色,真正的佛祖诞生了。
普贤菩萨讲故事的本事堪称一流,讲得催人泪下,佛殿中的五百罗汉即使对这个故事都快倒背如流了,一个个也都忍不住流泪。
如来十分满意,普贤深得他心。
苏墨静静的听完,却笑道:“佛爱众生,一切生命在你眼中都是一样的。你不忍心鸽子被吃,也不愿老鹰饿死,于是割肉饲鹰,确实很了不起。”
“不过我问你,你自己的命难道不是命吗?你在维护鸽子,以身饲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和它们是同样的生命?”
如来:“这个……”
他无话可说,心里暗骂苏墨不按套路出牌。
在那个感人的故事中,他很无私,不过他的无私却被苏墨当成了把柄,驳斥了他“一切众生生命平等”的论点。
因为他自己,也在众生当中!
“大乘佛门,处处慈悲,时时隐忍,对自己却最是凶残,那我请问,你们岂不是自己的妖魔?”
“嗡!”
大雄宝殿中顿时炸开了锅。
慈悲是对他人的,残忍对是对己身,那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说,他们就是“自己”的妖魔,这没毛病!
这一下几乎动摇了大雄宝殿之中众多罗汉菩萨心中的信仰,让他们对修佛的职业生涯产生了迷茫。
如来当即变色,看向苏墨,又看了看陈玄奘,眼中的冷芒一闪而逝。
陈玄奘冷笑起来:“怎么,难道你还要像杀我一般,杀了我师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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