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楼共有三层,占地数十亩,一楼是大堂,方圆数十丈,不管你要举办多大的宴会,基本都可以容得下。
二楼的布局就大不相同,除临街大道有几排雅致小桌之外,其它三面都是一个个隔离的私人包间,有的甚至还打上了个人的名号,明显是将该处长期包下来的大豪贵人。
三楼又号称销金窟,不但聚集了京都最有名的歌姬名妓,更专门开办许多高级别的赌局和顶级聚会。
现在众人所在正是二楼的开放雅桌处,上下楼梯设在正中的位置,梯井围以雕花木栏干,四周是个广阔达三丈的空间,连接起通往各厅房的廊道,感觉上既有气势亦见通爽。
正当欧阳无敌濒临暴走之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的从楼道处响起,紧接着便看到几个人影从三楼处转了下来。
当先一人锦衣华服,言语轻佻,说道:“诗诗,你怎么下来了害得我找了你半天。”
诗诗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厌恶神色,闻言笑道:“哎,夏大少爷,你怎么还下来了。我不过是听说楼里来了酒仙般的英雄,过来看看而已。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恐怕不能作陪了。”
说完,她一脸歉意。那柔弱无辜的神情,让人生怜。若是换成别人,肯定会笑笑离去。
这个姓夏的男子却是不同,他是禁卫军大统领夏平常的儿子,名叫夏忠,反过来就叫忠夏,估计是他那老爸为向夏王表忠心,特意给儿子取了这么个名字。
夏国国内,因为常年的和平,边军和地方军基本都是形成虚设。所以禁军就成了夏国唯一的精锐部队,可以说谁掌握了禁军,谁就掌控了夏**权。所以这夏忠凭借着父亲的赫赫权势,素来都是横行无忌,俨然就是夏都第一害。
夏忠好色如命,平日里虏掠人妻,奸淫少女的勾当也不知道做了多少。现在这些日子正在对诗诗苦苦纠缠,要不是对诗诗的广阔人脉仍有忌惮,估计早就强行下手了。
此时他看到诗诗和这三个男人言笑晏晏,明显比面对自己时的假意逢迎要真心许多,心里不由已有了几分恼意。又见这三人都是相貌奇伟,远胜于己,便觉得诗诗厚此薄彼的原是因是嫌弃自己的长相,更是醋意大起。
他走到诗诗身旁旁,伸手就想去搂她的香肩,边谄笑道:“诗诗,我们还是上去继续吟诗做赋吧。”
那神态猥琐淫荡,连周围的众酒客俱都看得愤愤不平,只是碍于他的权势,不敢大声指责。
诗诗连忙浅笑欠身,让开他的咸猪手,笑道:“夏公子,今天实在对不住了,妾身要陪一下这几位刚认识的新朋友。下次我做东,请上城里最有名的几位王侯公子,再让我们楼里的梅兰菊竹作陪,算是给公子赔罪。可好”
即便心中已是十分的厌恶,她话语依然丝毫不失礼数,还顺带指出自己并非好无根基之人,京中最有名的王侯公子,仿佛只要她一个招呼,便可随时前来赴会,说明他们必定是有着不浅的交情。
这番软中带硬的回答,让夏忠很是不满。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说道:“什么朋友,不过就是刚认识的几个小白脸而已。”
他心中吃味,也顾不了太多后果,只想当下就找回场子。
诗诗微微有了愠色,道:“公子说笑了,虽然我们才认识,却也一见如故,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哩。”
说话间却还似笑非笑的朝楚十三抛了一个媚眼。
夏忠看到她的神情,又连续碰了几个软钉子,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正要发作。
却听到三人中的蓝杉青年淡淡的道:“楚少,我发誓我下次只要看到漂亮女人,一定立马就逃得远远的。”
楚少无奈的道:“像你这种连臭虫爬到头上都懒得掸落的懒鬼,当然最害怕麻烦。你信不信,其实我也怕的要命。也明明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惹出来麻烦通常越大,可惜我这人就是有这样一个大大的缺点,只要是漂亮女人的麻烦,我都心甘情愿的惹一惹。”
他的刚话一说完,诗诗的眼镜瞬间就亮了起来,朝他瞧来,还甜甜浅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美丽牙齿。
蓝杉青年恨得牙痒痒,道:“既然你是心甘情愿,我当然无话可说,不过你既然也知道我是个懒鬼,下次有麻烦的时候请千万不要带上我。因为我只希望自己的麻烦越少越好。”
楚十三笑道:“那实在抱歉,我的朋友虽然不算少,但能够一起共度麻烦的却绝对不多,刚好你就算一个。”
蓝杉青年竟仿佛说不过他,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欧阳无敌终于从暴怒的状态解放出来,大声道:“楚小子,虽然你平日里混蛋透顶,卑鄙丑陋,但确实还算有情有义,不是那种猪狗不如的怂货。”
楚十三哑然失笑,竟然说本少爷丑陋,那你自己岂不是其丑如猪了。
他当然不敢说出来,不然欧阳无敌肯定又要暴走了。只是对这个欧阳大块头的审美观,他也实在是无语。
要是他妹妹欧阳雪的审美观也和他一样,那该多好。
他心中暗叹。
夏忠听到他们这种淡然自若的调侃对话,似乎彻底被激怒了。终于忍不下去,狞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人,今天本少还就不信治不了你。”
说罢,一只手便朝诗诗的肩头抓去。这一次他是志在必得,竟用上了最顶级家传功法,白骨爪。
这次诗诗竟不再闪躲,俏生生的站在那儿,仿佛被吓到了一样,呆呆的站在那儿,任由他当肩抓下。
夏大统领的白骨爪,是夏国最顶尖的功法之一,夏忠的功力虽然不过只有他父亲的十之一二,但从小都是顶级名师教授,又有各种珍稀药材相助。这一抓下去,劲风涌动,一旦被他抓实,诗诗这娇滴滴的香肩上只怕要被废掉。
谁也没想到他会转眼翻脸,辣手摧花。楼中也有一些武林豪客,看得出这一抓的威力,不由得安安担心。难道这样一个绝代佳人就要变成一个残废
这夏忠也真是残暴不仁,胆大包天,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就对这交游广阔,名动京都的诗诗小姐使出这样的辣手。
众人不仅心中腹诽,有些人甚至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
就在众人不忍再看下去的时候,夏忠那凌厉的一抓竟生生的顿住了,一根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顶在了他的手心,令他再也无法前进分毫,那惊人的气劲仿佛瞬间就被抽光了一般。
谁也没有看清那根手指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个位置,仿佛它本来就应该在那儿,是夏忠自己把手心送过去一般。
夏忠突然撕心裂肺的鬼叫起来,出抓的手顺然垂下,不停的颤抖。
几个眼光较高的人立刻明白过来,刚才夏忠那凌厉的一抓被那根手指完全封住,他也没有达到收发随心的境界,反而震伤了自己,一只手恐怕是废了。
那根手指的主人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轻轻的叹了口气,收回了手指。
出手的人竟然不是楚十三,而是刚才那个一直在说怕麻烦的蓝杉少年。
诗诗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吃惊,看向了楚十三。
楚十三似乎也明白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漠然道:“我是用剑的,而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宰猪屠狗的。”
果然是名动天下的俊才,竟然把位极人臣,权势显赫的禁军大统领之人子,比成了猪狗。
谁也没有察觉,跟在夏忠身边的两个护卫,其中一个已经偷偷的离开了。另一人则扶着痛苦呻吟的夏忠坐在一旁疗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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