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雁翎回到了刀鞘中,我身体一阵痉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五指颤颤巍巍的伸到眼前,几乎每节手指都只剩下一半还连接在手骨上,鲜血顺着切开**涌出,就算是魂珠一时间也无法愈合。
我几乎快要晕厥了,双目紧紧注视着天顶的洞口,呼吸放平,尽可能将伤口的碎肉贴在一起,这样可以加快伤口的愈合。
仅仅是微微的触碰伤口,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抽动一番,那是剧烈疼痛所引起的痉挛。
如此鲁莽的行动,倘若我身体内没有魂珠,五根手指早就搬家了。
“小易!”幽若惊呼,猛地扑倒在下,双手轻轻的将我的手指捧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混入伤口的血液中,替我封锁了手腕的穴位。
伤口这才止住了血,残留的伤口内隐约可见阴森的白骨,而白骨上还有很浅的一条刀痕,随着伤口的愈合,那条骨上的刀痕也在逐步的愈合。
还好玉罕昏睡过去,否则真会跟幽若厮打起来。
幽若慌忙替我包扎伤口,我咬着牙,一把抓住她的手,笃定的双眸与她阑珊的泪眼相对视,不知道是谁告诉过我,洞察别人的内心之间,首先得看着别人的双眼。
可惜,我什么也没洞察到。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道她。
幽若静坐在地上,泪水停在了眼见,一言不发。
“你还有家室,还有很多的好朋友,你有伟大的前程,将自己宝贵的性命留在这个地方,不值得!”我感慨道。
“大哥,别说这些大道理了,听得人怪厌烦的!”阿兰不耐烦的说道,“你就跟她说,我想看你活着,就在这样,她会为了你活下去的!”
我想看你活着……这是一句自私的话,幽若并不属于我,她也并不用为我而活。
“我想看你活着!”我终究选择了自私,这或许算是善意的自私。
幽若缓缓抬起了头,脸颊上沾满了我指尖的鲜血,眼角也已经过度的悲伤产生了几条很浅的褶皱,整个人看起来有许些的憔悴。她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我,眼中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她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情感渐渐变得暗淡。
“你想我活着……”幽若苦笑道:“好啊……从今往后,我吴幽若,就为你一人活着,直到……你回心转意!”
事非吾愿,但事已至此,幽若那决绝的神情……就让承诺掩埋在这个地下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幽若低沉着双眼,重新替我包扎手上的伤势,他面无表情,在此时的我看来就就和傀儡无异于。
我们之间再也无话,仅仅连那剩余的情感也被世俗打磨的干干净净。玉罕依旧在沉睡之中,我们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整个墓室内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墓室顶端那洞口洒下一片微光,渐渐将我们四周给照亮了,整个墓室变得温暖起来,那群虫蛊也重新钻入了墙缝中不见了踪影。终于,在光芒照亮我头顶的那一刻,玉罕醒来了。
她微微的睁开眼,瞳孔中放射出一阵柔光,满怀激动的说道:“太好了,你没事!”
“傻瓜,我能有什么事!”我揉了揉她的脸颊,将她身体紧紧抱住了。
“幽若姐怎么样了?”玉罕打量四周,这才看到了幽若坐在角落中,激动朝那边大喊道:“幽若姐!”
幽若抬起了头,朝我们这边看了眼,勉强挤了个笑容,又将脸埋进了双腿间。
“幽若姐生气了吗?”玉罕小声问道我。
“或许是吧”我偷偷看了眼幽若那边,她的后背又像波浪似的抖动起来,行为举止都已经表明态度,如今她无依无靠,跟我之间又搁着一条长江,我真怕她刚刚搭建好的心桥又会重新崩溃。
我让玉罕休息了好一会,她刚刚醒来,脑袋还是有许些眩晕,阿兰跟我分析了接下来的行程,长袍的灵魂力并不是很远,但路途中央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阻隔了,导致了长袍的灵魂力变得十分微弱,具体是什么阿兰也说不上原因。
我整理好东西,让玉罕去跟幽若说声,她一开始不肯,让我自己去跟幽若说清楚,我并不是不愿意,初衷是无法更改的,只怕我过去跟她说话,又把她给惹哭了。
玉罕知晓了我的难处,主动上前找到了幽若,两人交流尚好,没有像闹剧中所常见的厮打一通,幽若站起身,用手帕沾了点清水,给自己好好洗了把脸,她脸颊依旧那样动人,眼间不慎泛着微红,犹如淡妆之后留下的一抹眼影。
洞口处涌出一阵阴风,我举起手电,转头看了看幽若和玉罕,踱步朝黑暗中走了进去。
黑暗之中,似乎有些奇怪的东西在涌动,我停住了脚步,缓缓蹲下身,将指尖抵住了石砖,闭上了眼,全身都在顷刻间放空。
这是阿兰刚刚教我运用感知力来确认,这附近的区域有没有危险,无论是暗关还是虫蛊,只要是在这块区域上的一切动静,都会完完全全进入我的精神力中。
那是一只落单的虫蛊,正沿着岩壁角落往玉罕那边潜伏过去,它或许同样感觉到了我身上与众不同的气息,因此并不敢把我当做目标。我拔出雁翎,快步朝那虫蛊靠近,虫蛊感觉到我的气息,开始疯狂的往四处逃命,我一个箭步,刀尖刺穿了虫蛊的身体,黑血洒满了地面。
“大哥,你快看,那血有些奇怪!”阿兰激动的喊道。
我蹲下身,将虫蛊的身体翻了个面,虽然被雁翎刺穿了身体,但虫蛊仍为完全死去,削尖的脑袋不停地抽出着,镰刀似的嘴里还不停的吐着黑血。
虫蛊的脊背上有一张骷髅头似的画面,应该是血管神经巧合连接而成的,黑血顺着雁翎的切开的缝隙拼命涌出,奇怪的内脏也随着黑血溢了出来。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我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意境中与阿兰对话,完全没预料那即将死去的虫蛊竟然奋起反扑,用那镰刀似的嘴咬住了我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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