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洛家里住下之后,安德鲁和秋渡过了一个安静的晚上。苏洛一家并不知道秋和安德鲁是巫师,秋晚上和他们的大女儿住在一起,所以安德鲁也不能晚上去找秋。安德鲁大部分时间都在修行,他对于魔法种种理解已经随着这段时间和安妮皇后的学习不断变化加深,如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打着旅游幌子来到纽约,安德鲁和秋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和苏洛一家道了早安之后,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匆匆离开了苏洛家。
“今天我们得分头行动,”安德鲁把易盘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巫师跟踪或者不详的征兆之后,把一个银色的小球递给了秋,“这是一件很好武器,遇见危险把它丢到地上就行----是一个魔法傀儡,变形过得,你得帮我们找到去伊法莫尼的办法,也许在纽约某个地方,有伊法莫尼的办事处。”
“好了,安迪,来之前我已经和魔法部的同事沟通过了,他们已经告诉我纽约的魔法议会组织在哪了,我会找到的,倒是你,一个人去那样的危险的地方,不会出事吧?”秋担心的说道。
安德鲁笑了笑,把易盘收好,“我可不是一个人,魔法部还给我安排了一个接头人,他叫乔治”和秋分开之后,安德鲁独自一人按照魔法部给的地址找了乔治。这是一个黑人青年,看起来和安德鲁年纪差不多,似乎还是一个孩子,样子机灵,很警惕的打量着安德鲁。
&bp;“你就是从英国来的那个特工?看起来不像啊,你太年轻了。”乔治问道。
“特工?”原来魔法部给自己安排的是这样的身份,“嗯,我只是来打前哨的,你知道,越不显眼越好。”
乔治狐疑的盯了安德鲁一会儿,“好吧,随便怎么样吧,反正和我关系不大,我只是负责把你带到地方,其他不管。”
安德鲁点了点头,“我从那边知道,你似乎在那里长大,难道你很害怕我们即将去的地方吗?”
乔治瞥了安德鲁一眼,“正是因为我在那里长大,才知道那里到底有多危险。如果你真要一意孤行的话,丑话说到前面,我能帮你的也只是和卖家接上头,其他事情就全靠你自己了。”
“好的,你介绍我和卖家认识后,随时都可以走。不过乔治,我不就是想买一些‘植物材料’吗,你何必讲的像贩毒一样严重。”
乔治阴着脸说道:“伙计,你难道不知道,在美国食品犯罪和贩毒一样都是联邦重罪吗,当然,它们另一个相同点就是,都不容易被抓到。算了,等我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再从家里出来时,他已经换上了一件稍显陈旧的黑色夹克,鞋子也是旧旧的。
和乔治一起下楼时,意识到为魔药购买足够的材料,看来并不是一件找到渠道后,就能轻易完成的事情,安德鲁谨慎的问道:“我需不需要也换上旧衣服?”
“安德鲁是吧,买东西就要付账,不穿新鞋对你是没用的。”
安德鲁下意识的摸了摸背后的背包,心神安定的笑笑说:“你说的也对,乔治。”
‘皇后区’这个纽约五区中,唯一由各色各样少数民族,有色种族聚集而成的大区,在旅行指南上,被誉为世界第二大都会城市纽约的新象征。
官方说法是,假如曼哈顿代表纽约曾经的辉煌,那么皇后区便代表着接纳、交融、生机勃勃的新纽约的新未来。
由全世界各地怀揣着‘美国梦’的新移民,来到纽约的第一站必定就是落户在皇后区。
在这里,人们可以品尝到全球各地的道地美味,欣赏到最独具风格的新锐艺术家的美妙作品。
而在纽约生活一年以上者看待皇后区,却通常会用其他角度来审视,比如这个居住人口超过两百万的纽约大区中,竟然基本没有商业区,也没有大型超市;
这里三分之一的社区,晚上八点以后便罕有行人,即便有绝大部分也必定是带着枪械、毒品,但这些危险的社区,在纽约警方眼中却仿佛像是盲点一样,极少有巡逻车辆出现;
通过各种合法或非法手段住进这里的新移民们,除了出卖体力,赚取微薄的报酬外,另一条生路便是拿着手枪游荡在街头,将偷窃和抢劫当作职业;
还有生活在这里的新锐艺术家们,大部分还兼职在街头或地铁站表演各种古怪的行为艺术讨钱,少部分则在咖啡厅、餐馆从事简单的体力劳动,而且他们的作品一旦受到肯定,卖上价钱,所做的第一件事不约而同一定都是搬家。
总之在其他四区的纽约人眼里,贫穷、肮脏、罪孽横生这几个词,就是皇后区的真实写照----当然,如果你是一个需要保密而且又喜欢都市生活的巫师,那么这里简直是天堂,你甚至都不需要掩饰,就可以卖一些在其他地方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辉煌之手、会尖叫药草、闻到后会产生幻觉植物这些东西在这里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作为“自由美国”的象征之一,皇后区比起对角巷或者翻倒巷来说,对巫师来说,似乎还更加安全、舒适一些。
乘坐地铁由布鲁克林区前往皇后区,就仿佛乘坐时间机器由新世纪前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般,可以亲眼目睹文明的倒退。
地铁到达目的地后,望着车站墙壁上满满的肮脏涂鸦,乔治愁眉苦脸的对身旁的安德鲁,不知第几次的叮嘱道:“要小心”
安德鲁走出地铁,看看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群终于不耐烦的说:“乔治,我们四周有很多自助旅行的‘背包客’,我实在看不出这儿那里需要小心。”
“同样是来到动物园,有些人是呆在笼子外面给猴子丢花生,有些人是打开铁笼,和狮子做交易,目的不同,态度不同。”
安德鲁再次感觉到自己在美国这个暂时的朋友,那隐藏在平常怪异表现下的不凡,他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警醒的跟在乔治身旁,迈步走出了地铁站。
大鱼在水中有着千百斤的力气,到了岸上却只能活活渴死,人在某种意义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就算巫师拥有强大无比的魔力,但是面对核武器,面对机械部队,甚至面对星骸君主,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地铁站外是低矮的房屋和欢乐的人群,一眼望去没有任何一栋摩天大厦,也没有任何一个穿着西装革履,步履坚定自信的行人。
每一个从地铁站中走出来的,看起来像是游客的人都会得到一群拉着气球,穿着彩衣的小丑热情的拥抱。
小孩子还会额外得到一个飘扬向上的氢气球。
当然几乎所有旅人也都会在小丑拿在手中的礼帽,投上一两米元的纸币作为回报。
背着背包的安德鲁显然也被归类为游客,不过当有小丑接近他时,乔治一句饱含皇后区乡音的,“嘿伙计,我们可不是外乡人。”便将人驱赶开了。
“萨尔逊社区的治安算是附近几个社区最好的,就是扒手有点多。好了,我们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可不近,少说要步行一两个小时,快走吧。”
听到竟要步行这么长时间,安德鲁疑惑的问道:“乔治,那里不通地铁或公交、出租吗?”
“步行最安全,把手伸进裤兜,做出好像拿着家伙的样子,跟我来。”
“这里是你的地盘,由你做主。”安德鲁说着,跟在乔治身后融进了欢快的人流。
两人穿过一条条狭隘的巷弄和宽敞的大街不断曲折着前进,安德鲁感到四周的人流越来越减少,行人的面目也越来越生硬、寒冷。
走了一个多小时后,一路无言,低着头,步履匆匆的乔治突然开口说:“伙计,我其实也不知道哪里有卖你需要的‘东西’---你要的那些东西太奇怪,树蛇皮、蚂蟥粉、甘草根什么的,很多我都没有听说过。不过我以前在这里生活过,我曾经听朋友提到过,在皇后区港口,由很多非法的交易,而我带你去见得这个人,有办法可以搞到皇后区一切非法的东西”
“掮客?”
“是我所知道的信用最好,最守规矩的掮客。
不过即便是这样,等一会你也要一切小心,如果发生了意外,最好都不要激怒任何人,完全按他们说的做。”乔治认真的说。
“乔治,你竟能认识这种人,看起来以前也不简单。”
“我出生的社区唯一的特产就是流氓和帮派分子,认识他们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记住我刚才和你讲的话,我真的不想你出什么意外,否则我也很难脱身。”
“k,我记下了。”安德鲁边走边打量着四周随口说道。
这时他迎面走来的四五个穿着深灰色套头衫的黑人青年,即将擦肩交错时,其中一个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胖子,突然停住脚步,嘟着脸,目光阴沉的盯着乔治说道:“嘿,嘿,你猜我看到谁了,乔治,乔治,乔治。我那远走他乡的老朋友,你怎么会重返这肮脏、破败、罪孽横生的皇后区。”
“狗屎,”躲闪不及的乔治低声咒骂一句,面色难堪的提高声音说:“拉比听着,我不想找麻烦。回来这里只是带身边这位朋友找奎文老大做笔交易。”
“来找奎文老大,嘿嘿嘿乔治,你离开这太久,看来有些消息闭塞了,”胖子拉比上前用力勾住乔治的肩膀,低声说道:“奎文在黑猫酒吧前被人爆头,已经有几个月了。现在这里由我哥哥拉寇主事,有什么交易直接找我也可以。”
乔治脸色大变,久久无语,最后艰难的说道:“说是交易,其实只是想要借助奎文老大的人脉,你知道,他一向交游广阔,既然他出事看,我们也就不”
“告诉我是什么交易,乔治?”拉比皮笑肉不笑的提高声音问道。
这时一旁的安德鲁主动出声说:“我想要买一批比较特殊的药材,乔治说他在皇后区有路子,所有我们找到了这里。”
拉比似乎这才注意到乔治身边的干瘦亚裔少年,他打量了安德鲁几眼,问道:“你是华裔?”
“我是远东国人。”
“我一猜就是,只有你们华人帮派才那么小心,谈交易时,会先出动无关紧要的小卒子探路。”
“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年轻不代表没有智慧。”安德鲁没有多做解释,故作深沉的笑笑说。
“哈哈哈哈,说的不错小子,我也正年轻。知道吗,你有点讨喜,只是找错了中间人。”
安德鲁笑而不语。
“你需要多少‘货’?”
“第一次不过一两千克而已。”
“见鬼,我还以为是大生意,不过呢,小生意也总比没生意好。
我恰好知道凯比在杜德的仓库有你需要的‘东西’,现在我就带你们去。”
乔治用力挣脱了拉比的手臂吼道:“听着拉比我们不是白痴,哪里都不会去!”
“这恐怕由不得你,乔治。”拉比露出了猫抓老鼠的笑容说道:“把手放进裤兜装作握枪,这两年看来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啊。还有你这位朋友,竟然会跟你一起做这么可笑的动作,难道纽约的枪支管理现在那么严了,连华人黑帮都搞不到一把短枪。好了,我们不要废话了,现在这里主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我说什么,你们都要照做,现在我说,跟我走。”
说着他朝手下看了一眼,剩下的四名黑人青年便将安德鲁和乔治团团围住,强迫他们跟在拉比身后,走向更加偏僻的巷弄。
被秋风吹动的垃圾,墙壁上不时出现的各种以鲜血做装饰的骷髅或鬼脸的鸦以及几米高的drpdad(去死)之类的标语,二十几分后,几人来到一处非常破败,人迹罕至的街区,
在一扇锈迹斑斑的沉重铁门前,拉比停住脚步,抽抽鼻子,笑笑说:“我们到了。”
“听着拉比,以前的事和我的朋友无关”
“乔治,我说,我们到了。”拉比说着,狞笑着亲自动手和两名手下一起用力拉开铁门,一股恶臭一下窜了出来。
这是一个巨大、简陋的仓库,墙面是毛躁,没有涂平的水泥面;地上满是粪便污垢,还散落着许多破烂、肮脏的床垫;唯一的光源就是高高的天花板上,开出的几个方型天窗。
“这里好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安德鲁主动迈步走进仓库后,四下看了看说。
“你想要daa做什么?不就是希望感受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吗?我可以给你那种感觉,而且比你预想的还要痛快”拉比将乔治一脚踹进仓库后,狞笑着说道。
安德鲁悄悄退开几步,上下打量着拉比和他强壮的手下,意味不明的笑笑,低声说了一句:“看来你们准备黑吃黑了。”,然后突然转身,向黑暗的仓库深处跑去。
没人阻止他的逃跑,身后只传来拉比:“跑吧小子,可惜这个仓库只有一个出口。”的大笑。
听到拉比疯狂的笑声,被他踹倒在地上的乔治,吐了一口血沫,喘息着说:“拉比我们一起长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我,竟然到了非要”
“不知道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拉比面目狰狞的用尽全力又踢了乔治几脚,直到他的身体像熟透的大虾一样蜷成一团,不断颤抖,这才恶狠狠的说道:“当初你向条子举报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
“我,我,我说过了,害你进少年法庭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我解释过很,很多遍了,再说,再说你只被判了五十个小时的社区服务。见鬼,奎文老大当时就已经说过”
“奎文老大死了,”拉比冷冷的说:“现在主事的是我老哥拉寇。还有乔治,这不是五十小时社区服务的问题,而是我的尊严的问题。拉比说话间,仓库的铁门已被他的手下用力拉上,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重新密闭的仓库中恶臭更甚。
模模糊糊的昏暗中,拉比用短枪指着乔治的头,最后说道:“如果是在晚上也不必这么大费周折,抱歉乔治,让你多受罪了,我马上就送你到你该去的地方”
不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的乔治,猛地侧身坐起,想要去夺拉比手上的短枪,却被一旁的黑人青年用皮靴重重的踢在后脑勺上,昏死了过去。
看到乔治昏倒在地上,拉比笑着问把他击昏的黑人道:“杜克,你觉得我们是用尿淋醒这个小子,再送他去见上帝呢,还是大发慈悲就这样直接一枪让他脑袋开花?”
“那还不是随你的心意,拉比老大。杀了这小子,还有一个黄皮香蕉崽让我们消遣,咦,那是什么,好像”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