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期望或者不期望,清晨依旧来临。
东方泛白,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地面上,喧嚣的城市,还未苏醒。这一刻,不吵不闹,十分美好。
我和海子举杯畅饮了一整晚,彻夜未眠。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聊了个遍,从朋友感情,女人爱情,新鲜趣事,甚至到国家趋势。
酗酒,常被形容为“一种孤独的疾病”。而我们,这夜却并不孤独。
“还喝吗?”
茶几上还剩下一瓶未打开的茅台,孤零零的。
“路上喝,如何?”
知道海子的酒量很大,至少比我能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必须舍命陪君子,喝了口茶:“好。”
“那走吧!”说着掸了掸身上的烟灰,起了身。
跟着站起,双腿由于长时间的久坐而有些发麻,跺了跺脚,抓了几把花生米,搂着那瓶茅台,醉意朦胧,扯起了喉咙:“走!”
走出家,一股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太阳出来了,露出了慈祥的笑脸。
海子一把夺过我怀里的酒瓶,开心的向前跑了两步,拧开酒盖灌了两口。我追了过去,他又往前跑了几步,就这样,你追我赶,犹如回到了小时候,小伙伴们开心的玩泥巴、打雪仗的场景。
海子一把把酒瓶子递了给了我:“给。”
接了过来,学着灌了两口,放下酒瓶子,我看着你,你看着我,开怀大笑起来。
“我这有花生米,喏~”抓了一把递给他,他双手捧着小心接住,就像得到儿时伙伴间零食的分享。
就这样,他灌一口酒递给我,我灌一口酒递给他,打闹嘻戏着向派出所走去。路边买菜、晨练的大爷大妈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贪杯恋醉的我俩。众人皆醒我独醉,不管路人惊奇的目光,我扶着他的肩,他搀着我的背,像对情侣似的互相帮助的来到了派出所门口,其实我家离派出所也就三四里地。
走进派出所,一个女警拦住了我们。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瞅着眼前的两个醉鬼:“你们找谁?”
我哈着酒气:“找‘小刀。’”
“‘小刀’是谁?”
“哦,就是……刀明。”
“刀明是你什么人?”
“我外甥。”
“神经病吧你!”不耐烦骂了一句,躲瘟疫似的走开了。
懒得跟她计较,我俩互相搀扶着上了楼梯,登上四台阶,摇摆着控制不住的身体倒着又退了两阶。
终于,登上了二楼。
我整理了一下海子的衣领:“准备好了吗?”
海子一个立正:“随时准备着!”
我看着他,他一脸正气的看着我。我噗呲一笑,他也大笑起来。
我说:“你搞得那么正式干嘛?跟咱俩准备结婚似的!”
海子尴尬的挠着头。
这时,一身警服的刀明拿着一个文件夹正好走过来。
“哎,外甥,外甥!”
刀明四处望了望,看见了我,疑惑不解的指着自己。
“就是你,来来来。”
刀明用文件夹遮住脸,不敢看周围异样的目光,蹑手蹑脚的跑了过来,忍着脾气压低声音小声的说:“跟你小子说多少遍了,大庭广众之下,别叫我外甥!”
看他瞳孔里燃着的火焰,我不好意思起来:“忘了。”
“跟我来!”说着恐怕有人认出来似的快步向前走去,我和海子只好跟上。
海子这个通缉犯在派出所里都不怕,他倒被一个称呼吓的藏头缩尾巴。
也不知老一辈怎么论辈分的,我在族谱里的辈分有点大,还是我父母的辈分有点大。总之,不知沾点什么十亲九故的原因,刀明见了我妈得叫上一声“老姨。”四十出头,黑不溜秋的他见了我得叫“舅!”嘻嘻~
办公室里,一把把酒瓶子拍在办公桌上,吓的屋里的其他办案人员还以为我要袭警。
“你小子到我这耍酒疯来了,是吧?”
正准备接话,后面传来一句:“我来自首!”
我吧唧着嘴:“对!他来自首!”
刀明看着我身后的海子,走进仔细分辨着:“你是王海?”
“你小子可以啊,把人家手都搞……”
“额……”海子打了个酒嗝。
熏的刀明皱着眉头,扇着空气:“咦,这是喝了多少?”
海子把肩上的背包放在桌上,指着背包对刀明说:“这是凶器……”
刀明打开背包,看了又看。疑惑的看着我:“他是来自首的,你又是来干啥的?”
“我陪他……”
“他来领奖金滴!”海子抢着说道。
我疑惑不解的回过头:“what?”
海子调皮的跟我眨了眨眼睛,慢慢明白过来,海子啊海子……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既然来自首,那十万奖金不要白不要。明白了海子的意思,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刀明:“对,我是来领奖金滴!”说着,抄起桌上的酒瓶子灌了两口。妈的,第一次来派出所领这种奖金,定了定神,按下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转手把瓶子递给了海子,海子仰头灌个底朝天,用衣袖擦了擦嘴。
刀明和一屋子的办案人员看傻逼似的看着我俩,我俩睁着醉眼迷糊的看着刀明。
“怎么,想赖账?告示上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提供线索的奖励十万现金,你们警方诓人呐!”海子学我“啪”的把酒瓶子拍在办公桌上。
刀明指了指我,不耐烦的伸着手:“有,有。”抽出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手提袋扔给了我。
我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十捆钞票。吃惊的看着海子,眼神朝钱袋子撇了撇,意思是,还真有!
海子狡黠的看着我憋着笑。
“还愣着干嘛!铐上他!”刀明厉声训斥着一旁看笑话的办案人员,一旁的人赶紧作势拿出手铐,铐住了海子。
“哎……外甥,你咋说铐就铐……”
刀明和我渡步走出派出所。
我醉眼看着刀明:“他是我兄弟,我是你舅,所以,你也得管他叫‘舅,’所以,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是不是得找张床,伺候他睡下,等他睡足了,酒醒了,再审问他!”
“哎,对。”
一脚踹我屁股上,“哎呦”一声差点来个下马趴,他还欲再踹,我一把躲开,撒腿跑开,回头大喊:“外甥打舅,小心我正月里剃头!”
“滚吧!你小子。”说着无奈的走进了派出所……
提着钱袋子走在大街上,想起了刚才和海子的一段对话。
“兄弟!”
“恩?”
“这钱我会转交给老爷子的。”
“你看着办……”
“你在里面好好的!”
“没事,有虎子陪。”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拦了辆出租车奔海子家的方向开去。
出租车里,司机师傅二十出头,岁数不大,穿的挺潮。直接问我:“喜欢听歌不?”
我说:“随便吧!”
又问:“想听什么歌?”
我说:“来首《离人愁》吧。”
这货打开音响,挑选着歌曲。
音乐响起,他跟着节奏自言自语的吼着:“掌声在哪里?”随后按了几下喇叭。这还不是**,这奇葩又吼:“你们的双手在哪里?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我正纳闷着,然后看到了他启动了雨刷器!!
本来以为这奇葩嗨够了,结果又来了一句:“后面的朋友,你们的欢呼声,尖叫声在哪里?”
“嘭”的一声,尼玛,后备箱开了……
他幽幽拿出来一个车载麦克风,慢慢的举到嘴边:
“我应在江湖悠悠,
饮一壶浊酒,
醉里看百花深处愁~
莫把那关外野游,
留佳人等候
梦里殇此情高几楼……”
曲毕。
“大哥,我唱滴咋样?评价评价呗!”
“不错,朋友。就是跟我认识的一个兄弟比,还差那么一点意思。音乐的道路长茫茫,加油,朋友!”说着,到了目的地下了车,跟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他兴奋的回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只好无奈翻着白眼:“再见,朋友,我为你留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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